他慢慢的站起身,浑身疼痛,包括骨头都在不停的痛痛痛痛。
有一种修炼的方法,不知是那个天才想出来的,就是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围攻一个可怜的练功者。
当然,不是为了取练功者的性命,而是要让这个练功者在不断的进攻防守中,尽可能多的知道应付的办法。
那种生下来就厉害得不行的天才只存在于传说中,而作为不是天才的练功者,为了应付各种攻击,为了攻破各种防守,最好的办法就是经验。
打人可以积累经验,挨打同样可以积累经验。
当敌人的任何打法包括王八拳泼妇爪都领教过百次千次,自然应付起来就容易得多,因为这应付的办法不但已经刻在快了记忆里,更是铭刻在整个身体之上,甚至已经近似本能,就算大脑反应不过来,身体也可以在第一时间本能的做出反应。
这是一种残酷的训练方法,每当他被打得遍体鳞伤动弹不得的时候,心里都在大声的骂娘。
他只能只敢在心里骂一骂,却不可以真的发出声来,不然得罪了老家伙们倒是小事,但是变本加厉的训练会让自己后悔生出来。
忘记了自己是从几岁开始便引入到这种地狱般的生活里,好在人的生命是足够坚韧的,能坚持下来,并且很好的活着,而且还没有变态的人格,实在可喜可贺。
不过噩梦已经过去,他再也不需要这种训练,因为这么多年的血汗付出之后,他终于达到了让老家伙们满意的程度,他已经形成了这种期望已久的本能。
倒在他附近的十几个人伤得绝对很惨,但没有一个人哪怕只是痛哼一声,这些被用来训练他的道具,无疑也拥有常人不具备的坚韧神经。
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也很难有来者的成就,尤其是在任督二脉打通之后,放眼天下,对付不了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拳头,刀剑,棍棒,就算是一只茶杯,只要看一眼,他的心中就不由得会开始计算这玩意会有多少个角度、多少种方法被用来攻击自己。
这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么?
他懒得去想,他现在只想大醉一场。
一醉解千愁,醉生死封侯这话说得不一定对,但是麻醉一下神经总是很好的,尤其是,朋友有可能变成敌人的时候,而你又无法可想。
只有忘记,哪怕暂时的忘记,才是唯一的办法。
他随便捡起地上的长衫,披在身上,这衣服破烂不堪,
很适合他现在一身血的样子,当然,这血不是他的。
对于陪自己训练的这群人,他的心中毫无怜悯,虽然被当成沙包当成工具很可怜,但是作为更大的工具,他可没有心思去可怜别人。
“计划可以实施了。”老人半死不活的说着,看他皮包骨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当年那个玉树临风,被称为魔教第一公子的长老。
罗青鸿这个名字,在很多年前可以说是相当的有名,那个时候魔教也正属于如日中天的时候,在赤无焱坐镇之下,没有人有胆量敢捋胡须。
不过当年的翩翩公子已经是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老人,尽管他拥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但这并不能延续他的生命,也不能让他心中的恨意少上哪怕一点。
魔教已经完了,江飞鹤和他虽然掌握着魔教的宝藏,但依然是无家可归的狗,没有主人的狗。
赤无焱飘然而去,似乎走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魔教的将来,没有想过一旦他不在,魔教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这样的主人,会不会令人很伤心。
罗青鸿没有伤心的时间,他承担了长老会共同商议的结果,他和江飞鹤走了,头也不回,在他们身后,是一群明知必死,也不肯离开总坛的魔教中人。
他们二人带走的不仅是宝藏,还有一个婴儿。
这个婴儿是大长老交给他们的,但是对于这个婴儿的来历,大长老只说了一句话,“是教主带回来的。”
这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赤无焱的私生子?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长相不俗,武功又高,有一两个相好的也很正常。
不管怎么样,罗青鸿和江飞鹤带着这个婴儿走了,并且,在他们眼中,这个孩子就是魔教的少主,就是魔教的未来。
只要剩下哪怕一个人,只要魔教的血脉不断,早晚有一天,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但是很快,这份对少主的尊敬就变得有些残忍。
你见过一个刚会走的孩子就要被强行疏通筋脉,每天都要痛哭着昏过去几次么?
罗青鸿采取了最残酷但最有效的方法,一心要让这个少主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就像当年的赤无焱一样。
但是,孩子大了,总是会比较调皮,比较叛逆。
在二十岁的时候,这个经过魔鬼般训练,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少主偷跑了出去,并且在江湖上玩的风生水起。
对,是玩。
罗青鸿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掉,
江飞鹤更是在第一时间追了出去,想把这个少主带回来,或者是,绑回来。
罗青鸿心中稍定,对于江飞鹤的,他还是绝对信任的。
几个月后,他所信任的江飞鹤回来了,一个人回来了。
“让他去吧,没有江湖经验终归是不好的,让他闯**几年,如果能平安的回来,到那时你的嫁衣神功也会大成,计划就可以实施了。”江飞鹤这样说。
罗青鸿急了,若站在他面前是他的生死兄弟,他真的想一掌劈过去。
“我知道你是怕他出什么意外,但是当年教主闯**江湖的时候,不一样是孤身一人?如果他自己活不下来,那只能说明我们的气数已尽。”江飞鹤还是那样平和。
罗青鸿不得不承认,江飞鹤说的有道理。
“等他回来的那一天,十八人屠阵可以进行最后的阶段,加上你的嫁衣神功,如果他熬得过去,也算我们对得起教主,对得起死去的兄弟。”江飞鹤还是很平静。
就这样,魔教少主开心自由的去闯**江湖了,当然,他没有像那些心怀梦想的穷小子一样只背着一把铁剑就开始了江湖之路。
他很有钱,非常富有,毕竟,在他身后是魔教多年经营所得的宝藏。
飘忽了几年,结识了几个生死之交和更多的酒肉朋友,也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时刻,不管怎么样,他还活着。
但是有时候活着也不一定是好事,江飞鹤再次出马,把他抓了回来。
抓他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少主没有守约,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回到应该出现的地方,在他看来,重振魔教或者是痛苦的修炼实在没有游戏人间好玩。
但是他的看法没有足够高的武功支持,所以,江飞鹤把他擒住,带回到深山中的巢穴之中。
少主没有大呼小叫没有苦苦哀求没有任何要求,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两个老怪物面前,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服从。
应该说,从小到大,对这两个老家伙,他都没有敬仰之情,反倒是有些厌恶。
魔教什么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每年拼死拼活的训练,只为了去复兴那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魔教?
直到被抓回来,他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多年的养育之恩毕竟不是假的,所以,只有怨,没有恨。
很快,连怨的权力他都失去了,因为在回来的第二天,其中叫罗青鸿的老家伙就把一身的功力传给了他。
这才叫做无以为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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