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不见得就能一了百了。”唐独秀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苏久天,上官云还有彭玉,这三个人虽然失败自杀,但是他们的家人还在,门徒还在,也未必不能查出一些线索。
花公子皱了下眉头,不管怎样,这几人的口碑还算不错,对付这些正派中人,如果手段过于毒辣,难免会被人诟病,说不得,没准还会有些热血的找上门来讨公道。
按照花公子的意思,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原因来做这件事,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命都已经丢了,何必再去牵连他人。
当日虽然曾经以对方家人的性命出言恐吓,但是花公子其实很难做出那种伤及无辜的事,所以当唐独秀这样说的时候,他立刻开口。
“既然他们行事的时候蒙头遮脸,对同伙都不愿意暴露身份,那么他们的家人应该也不会知晓此事。如果他们找上门来,那就另当别论,否则,实在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费工夫。”
花公子是看出唐独秀不想善罢甘休,所以出言相劝。
唐独秀笑了,“小花做事虽然干净利落,可惜到底是有一些妇人之仁。你别忘了,可是已经有人对我那两个儿子动手了,我收回些利息,也是应该的。”
“我不信你看不出,潜进唐家堡的杀手也好,苏久天他们也好,分明都是被人指使利用,就算你想报复,也应该去找幕后人才对。”花公子据理力争。
唐独秀干脆的回答道:“别说我现在抓不出幕后指使的人是谁,就算知道,也不妨碍我对直接下手的人用些手段。虽然这样做可能没什么收获,但是只要有机会,当然要试一下,害得老子九死一生,这笔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花公子哼哼两声,“九死一生的好像是我,受伤的好像也是我,看起来你却没什么损失。”
唐独秀嘻嘻一笑,“总之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而且,就算现在我想听你的,也已经晚了。”
花公子神色一动,“你已经动手了?”
“当然,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派去的人应该已经完成任务才对,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唐独秀并不否认。
在遇袭的第二天,唐独秀就已经联络到唐门的探子,于是便有人兵分三路,分别去苏久天的庄园,上官云的山寨,当然,还有彭玉所在的彭门。
说起来
彭门五虎的名气当年也是响亮,可惜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五虎还活着,也变成了老虎病虎,彭玉作为青年一代的高手,显然没有前辈们当年那样的本事,而且彭家子弟向来桀骜不驯,黑道白道都有他们的影子,族人间彼此不睦,这也是彭家不复以往辉煌的重要原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这样,以五虎断魂刀名扬江湖的彭家也不是小帮派能够相比的,但如果是唐门这样的家族,自然不把彭家放在眼里。
花公子叹了口气,“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一些。”
太多狠辣?太过冷血?他没说出什么太过了,但是意思大家却听得出来。
唐独秀不以为意,“我又没有去灭他们满门,现在派人去兴师问罪,总好过日后他们拿着这三人的尸体来找我理论的好,这道理你应该懂的。”
花公子沉默了,道理他当然懂,只是他不相信,唐独秀的口中的兴师问罪不会引起血光之灾。
大家都不说话,一时间场面很是安静。
总觉得唐独秀变得似乎越来越心狠手辣,不止是花公子有这个感觉,铁蛋也一样这样想。
从燕子坞的鸡犬不留到如今的兴师问罪,若是从前的唐独秀,恐怕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背负了整个唐门的意思就是,要杀伐决断,绝不留情么。
“不如说说,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呼延德打破了沉默,一帮人坐在这里一声不吭实在太过诡异。
“等。”唐独秀回答他,“等消息传回来,然后,等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整个他们指的当然是天道,既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清楚对方的行踪,那么以静制动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另外,温柔已经下令天下会四处留意那个拿杀猪刀的家伙,一旦发现其行踪,就会动员所有力量将其拿下。
就算温柔不这么做,皇上也已经这样做了,并且派出了大内侍卫,展开天罗地网般的缉捕。
可是那杀猪刀似乎是消失了,竟然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皇帝陛下雷霆震怒,他不能不怒,能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把这狂徒置于死地,难道留给他再次刺杀的机会么?
很快,皇上为自己的怒火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缺口。
这晚,滇王在书房中一个人独坐,案几上的茶已经凉了
,他却动也没动。
计划失败,连喝茶的兴趣都没有了。
忽然,油灯的火苗轻微的摇曳了一下,滇王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人。
能够无声无息的进入王府,当然是高手。趁夜黑风高之时来到滇王面前,恐怕任谁也不会觉得这人带着善意。
“阁下何人?来此何事?”滇王并不慌乱,放下手中的书卷,神色不改的问道。
这样子和符合他的身份,身为王爷,尊荣高贵,即使面对的可能是刺客,仍然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来人轻笑一声,由于蒙着脸,滇王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却猜得出,此时这人的脸上应该是带着不屑的吧。
“王爷多年炼丹修道,也不见有什么进展,我这里倒有一粒药丸,还请滇王不弃赏个脸,把他吃了,小人也好回去交差。”
看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自认为是小人的样子。
滇王看着他手中的药丸,“他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是么。”
来人显然不怕滇王耍什么花招,将手中的药丸一下一下的抛着,“王爷自以为聪明,行事滴水不漏,怎么会不明白凡事都要有个界限,私底下做些什么也就算了,竟然连行刺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主子又怎会还容你?”
“莫非我的人漏了马脚?还是有人出卖了我,那人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滇王皱了皱眉头。
这个王爷似乎不像传闻中那么聪明,刺客想笑,居然问这么傻的问题。
“皇上若铁心想要一个人死,王爷觉得,他会需要证据之类的狗屁东西么?”刺客冷笑,“虽然主子不想如此做,可是王爷行事实在是超过了限度,今日的结果,完全是王爷咎由自取。”
滇王叹了口气,“陛下登基之时,众位兄弟就颇为不服,这么多年来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却不知道发生了多少龃龉的事情,以他的大量,却始终没有真正撕破脸皮,如今,是要拿本王开刀了么。”
刺客有些不耐烦,“事已至此,王爷何必多费唇舌,你服丹药致死死之后,世子继位,滇王府还在,荣华富贵一样不缺,你还不肯知足么。”
“服丹药致死?”滇王一笑,“这种死法还真的很适合一个日夜炼丹,妄求得道的闲散王侯。”
刺客把手一伸,“既如此,还请王爷上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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