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一个略微消瘦的身影走了过来,面对众人如刀似剑的目光,他一脸的平静。少女迷离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时,徒然睁大了一分,可是随即又低迷了下去,一如往常。
巡逻队队长一看路凡的穿着便讥笑起来:“哈哈!从哪里跑过来的野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竟然敢阻止城中巡逻队执法!”
“收起你那张臭嘴脸,之前看到她的右脸时,你恨不得当场自.渎,看了她的左脸后竟没出息的吓瘫在地,你这样真令人恶心!”
路凡停在巡逻队队长面前,目不斜视,直视着他。
不知为何,巡逻队队长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他向后退了一步,气势虽然输了一成,但是他还故作镇定的道:“关你蛋事!我们巡逻队员执法,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这是妨碍公务,我有权利……”
巡逻队长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喉咙被路凡紧紧的掐住,连气都喘不上来。
“你有什么权利对我说这些话?”路凡淡然的看着巡逻队长,一字一顿的道。
巡逻队长脸色涨得紫红,眼神闪烁不定,很是慌张,“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想攻击执法人员?这在边缘城中可是……”
“闭嘴!”
路凡手中一用力,巡逻队长的话立即被阻断在喉咙里,试想,路凡拥有六百斤力气,捏断巡逻队长的脖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兄弟们,干掉他!”
五人见到巡逻队长受难,脸色霍然大变,立即挥拳一拥而上。
巡逻队员与市井小巷的小混混不同,他们有强大的后盾,根本不怕出事。若是从前,路凡遇上城管定然害怕,打骂不敢还手,现在他可是炼体期六层的武者,对这些小喽啰根本不放在眼里。
“滚开!”
路凡一手提起巡逻队长像沙包一般的扔向一名巡逻队员。“啊!”二人相撞,巨力相斥,瞬间飞出去了十几米,当下撞得七荤八素,一口气闷在胸膛之中喘不上气。而后,路凡一手抓一个,两名巡逻队员如提小鸡子似的被路凡抓了起来,腰身一动,双臂大开,整个人带动两名巡逻队员如同大风车一般转动起来。
“啊!”“啊!”
另外两名巡逻队员被旋转起来的巡逻队员撞飞,二人惨叫着同样倒飞出去十几米,撞击在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路凡手中提着的两名巡逻队员虽是没有撞飞,但是高速下撞击也是晕沉沉,难受之极。
“饶命……”手中的两名巡逻队员发出低微的求饶声。
“哼,饶命?”
路凡冷冷一哼,“你们依仗着巡逻队的名号,欺压商贩,霸道无德,人神共愤!”
“是……是……”巡逻队员点头承认。
路凡又道:“商贩们没有罪,他们为了生存别无他法,你们可以驱赶他们,可以骂他们,但是不能夺走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没了这些货物,相当于割去了他们的生命,这是逼他们去死!”
“说的好!”
路凡的话说出了商贩们的心声,观看的商贩们异口同声的叫好,并喜极而泣的用力鼓掌。
看着商贩们为自己鼓掌,路凡有了一种自豪感,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行侠仗义”,被人敬仰的感觉真好。
“滚蛋吧!”
路凡想要将手中二人扔出去,还未动手,路凡一个念头闪过,忽然改变了主意,“嘿嘿,有好戏看了!”
一刻钟后,路凡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巡逻队队长以及他的五个手下被拨得一丝不挂,一字排开钉在墙壁上,每个人的后背都大大的写着一个字,连起来读就是“城中巡逻队!”
所有商贩都围过来看着光溜溜的巡逻队队员,指指点点,怨骂,唾弃,发泄着心中愤恨,而少女却远远的避开,脸颊红红,不敢望上一眼,她慢慢的收拾着瓶瓶罐罐,那些打碎的瓶子她也小心翼翼的收拾好,生怕伤到其他人。
“小兄弟,你可是为我们出了口恶气啊!”之前的那对老夫老妻走过来,满是感激的道。
“小意思!”路凡嘿嘿一笑。
“真是英雄出少年,了不起,了不起啊!”
“巡逻队猖獗多年,终于有人敢出来治上一治,真是大快人心!”
“若是多一些小兄弟这样的人,我们就再也不怕巡逻队了!”
商贩们可算是高兴坏了,在众人的话语中,突然传来了异声。
“你还是快走吧,你这么做会给自身带来杀身之祸啊!”
一位商贩连忙摇头,他虽感激路凡,却为路凡暗暗担心起来。
“此言怎讲?”路凡眉头微皱,有所不解。
商贩沉声道:“边缘城内没有军队,全靠巡逻队执法维持秩序,你这般侮辱巡逻队,消息一经传出去,你可大有麻烦了!边缘城城主一向孤芳自赏,睚眦必报,你这样做不仅侮辱了巡逻队也侮辱了边缘城城主啊!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他脸,他定是勃然大怒,到时候巡逻队全城搜索,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我居无定所,百无牵挂,我惧怕他干什么!”路凡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惹了大祸。
“哎,小兄弟,你好自为之吧!”商贩叹息一声,拉着自己的货物走开了。
看着远去的商贩,路凡耸了耸肩,他从商贩中走出来,目光向少女的方向投了过去,正好看到收拾好东西欲要离开的少女。
“喂,等一下!”路凡跑过来,看着少女说道。“我帮你收拾了那群无赖!”
少女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感谢,随即将头撇向另一边。
“你没有吓到吧?”
路凡轻轻说道,看着少女自卑而忧伤的样子,他就莫名的心痛,惊世容颜与恐怖半面共存,人们稍有不对的眼神和话语都能对她造成伤害,那脆弱的心灵不知承受怎样的煎熬。
少女没有说话,长发彻底掩住了她的整张脸,她只是轻轻摇了下头,生怕力道大些将左脸露出来。
这一份的悲伤,路凡很理解,他小时候贪玩,六年级时被汽油烧了脸,虽然并无大碍,但是在短暂一段时间内,他的脸都是焦黑扭曲的,在外人看来就是毁容了,那些平日和他交好的女生再也不和他说话了,严重的会躲着他走,不仅女生连男生都悄然远离了他,近乎一种完全被排斥的境地,可烧伤一好,那些女生又像苍蝇一样的围过来,男生也哥们儿兄弟的称呼起来,一前一后的差别,让人极度厌恶。
“你的感受,我理解!”路凡柔声说道。
少女的身子剧烈一晃,而后又摇头。
路凡又说:“我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我比较幸运没有留下疤痕。”
少女侧过头,目光从发丝间穿过来,她看向路凡的目光发生了些许变化,不过,她还是将头回了过去。
“哦,对了!你的瓶子怎么卖?”路凡看到少女所卖的瓶子,他拿起一个三公分的小瓶,问道。路凡打算前往千户拍卖中心拍卖钟乳石液,可钟乳石液什么行情路凡不知道,但路凡十分清楚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所以他要用小瓶子装,而且量一定要少。
少女摇摇头,将包好的一推小瓶全都递向路凡。
“不,不,不……”
路凡连忙摇头,“我不能白要你的瓶子,你说个价,我是万万不能白要你的!”
少女见路凡执意不要,她便伸出右手食指,比划出一个一。
“一个金币?那好,我要一百个,给你钱!”说着,路凡便从背包中拿出钱袋,从二百金币的袋子里拿出十个金币放入九十金币的钱袋里,然后递给少女。
看到路凡将一百金币递给她,少女当下怔住了,她将路凡的手推回去,使劲摇头。
“额……”
路凡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尴尬的道:“你的意思是一个瓶子十金币?这有些贵了吧!”
少女又摇头。
“一百金币?我的天呀,我总计不到三百金币……”路凡十分吃惊的看着少女。
少女还是摇头。
“你会说话吗?你不说话只摇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少女不说话,路凡无法与她交流。
少女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可她张开口,欲言却又止住了。
“你……有话就说吧!”路凡有些无奈。
少女抿着嘴,顿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瓶子一个铜币……”
“你的声音……”
路凡终于知道少女不愿说话的原因了,因为她的声音如同撕扯帛布发出的声音一般,沙哑,刺耳,很是难听。路凡忽然觉得上天对少女实在是不公平,让她长有绝世容颜却又生生给毁了,并且还落井下石,连女人该有的甜美声音也夺去了。
少女自知声音难听,深深将头低了下去。
“我不是有意……”路凡急忙将话语止住,若是说下去便证明他在意少女的声音,于是他扯开话题道:“一个铜币是多少?”
少女抬头看着路凡,随后道:“一个金币等于一百银币,一银币等于一百铜币。”
“一金币便是一万铜币!这么说,金币很值钱?”路凡极为震惊。
少女点头,开口说:“一个金币是我一年的生活费。”少女不知为何,在面对路凡时竟有种想要交谈的感觉,所以她便不再吝啬她的话语。
“哎呀!亏大发了!”
路凡的肠子都悔青了,他之前那般豪爽全然把一金币当做了一块钱,若是按少女这么说,一金币极有可能等价于一万块。现在想想,终于明白在垃圾桶旁边时,为何那人一天挣一个金币是那般自豪。
少女凝视着路凡,她有所不解,路凡为何突然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片刻之后,路凡才摆正了心态,过去之事已成定局,不可重来,他对少女说:“你的瓶子我全要了!”
少女露出吃惊的神色,楞了会儿后,说:“大大小小的瓶子有两百多个,我只收你两个银币。”
“嗯,帮我包起来吧!”路凡点点头。
所有的瓶子包了一个很大的包裹,其重量也有数十斤,而路凡一手提起来轻若无物。路凡不忍遭遇磨难的少女再过贫苦的生活,他从钱袋中抓了一把金币想要支付给少女,仔细一想,路凡又松开了攥紧金币的手,他将整个钱袋扔给了少女,只留了一句:“不要因为别人的目光而放弃自己,也不要让你右半边的脸承受你左半边的哀伤!”
话音未落,路凡已快速的离开。
闻言,少女身躯大震,那话像是打开心扉的钥匙,一道绽放光明的大门在少女的眼前慢慢打开了。
“谢谢你!”
少女望着路凡远去的背影,紧紧的攥住钱袋,眼中似有晶莹淌了出来,“你的钱,我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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