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商量了一番,最后分别离开。看着黎兰挎着香奈儿的包飘然离去,林宇心中苦笑。就在前些日子,他还在为没钱陪妹妹去青藏找父母而烦躁,这才多长时间,居然要为开公司需要的一千五百万资金头疼,这转变也太大了,让他的心情实在复杂。
等回到宿舍,林宇也没忘记给柳平轩打个电话,毕竟今天见黎兰的事柳平轩也是知道的。电话里,林宇告诉柳平轩,黎兰决定暂时不去柳氏药业上班,而是准备进入保健品行业。
听到林宇这么一说,柳平轩倒是大大叹了口气,同时也是松了口气,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有点心理阴影,但是人才难得,以后不碰面最好不过。电话里柳平轩嘱咐林宇有时间常过去玩,他会让罗雪芳做最好的菜等着林宇。
挂了电话,林宇开始为钱头疼。他认识的人不算多,而能一口气拿出一千多万的人更少,找柳平轩肯定是不可能,剩下的人也只有萧剑,但是林宇又不想找萧剑。他俩本来只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如果向他借钱,林宇觉得这关系有点变味,尤其是上次梁文诗出事的时候,他着实欠了萧剑一个人情,如今更是拉不下脸去借钱。
思来想去,也只剩下贷款这一个途径。
重新掏出手机,在电话本的角落里终于找到了齐晓光这个名字,正是上次林宇陪柳平轩贷款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工行信贷科主任。饭后,他拉着林宇,非要交换电话号码,林宇也没有反对。毕竟公司要发展,需要钱的地方很多,以后说不定还有需要他的事情。没想到数月之后,他还真不得不找他。
“喂,哪位?”
电话一接通,齐晓光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声音中满是威严和公事公办的味道,想来他平时也是这么说话。
林宇暗笑,想到当初齐晓光在刘寒众人面前的表现,再结合现在的声音,绝对看不出这是一个人。
“齐主任,好久不见,我是林宇。有没有时间,想请你吃个便饭。”
“林宇?”电话那头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声音也变得热情了很多,隐隐中还透着一丝谄媚,“原来是林少。哈,有时间,我随时有时间,哪能让您破费,你说的地点,我明天准时到。”
林宇三两句话就和齐晓光约好,明天晚上八点,老海城饭店见面。
电话那头,齐晓光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可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对于后来出现的几个人。等他回到银行之后,屁颠颠的想行长追问那个叫刘寒的年轻人的身份,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王立国也没有瞒他,而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当时就将他吓了一身冷汗,裤子差点没尿了。
说起来王立国也没有见过刘寒,毕竟他们和刘寒等人的身份还是差了很多,但是他毕竟见多识广,结合两位领导的态度和刘寒的姓氏,也算猜的不离十。不过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担心,越是害怕,同时对林宇也越是重视。毕竟当时的情况他们都看得清楚,刘寒对林宇可是相当客气,而且看样子两人关系也不错,由不得他不伤心。
因此,今天齐晓光乍一见到林宇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哪里得罪这位大爷了,细想了片刻,发现自己最近连他人都没有见过,更谈不上得罪。再一细想,职业敏感让他迅速的扑捉到了林宇可能的意图,想明白之后,他心里不是为难,反而是隐隐有些兴奋,如果通过林宇打上刘寒的关系,那自己这信贷科主任也算当到头了,再往上挪挪窝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天,齐晓光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老海城饭店,脸色红润,眼中却是布满血丝,很明显昨晚并没有睡好,不过他的精神却是不错,得体的西装穿在身上,倒有那么一点成功人士的架势。
“林少,你来了。”
林宇刚一下车,就看到一个胖子冲了过来,热情的和他握手,正是齐晓光。他来到饭店,定好位置之后就一直等在这里,以他的体型,还真有点辛苦。
“你好,齐主任,来了很久了么,真是不好意思。”
林宇一边喝齐晓光寒暄,一边暗自叹息:这就是权力的力量么?虽然自己属于狐假虎威,却真是让人沉醉,怪不得那么多人要死要活的争取权力,古人诚不欺我啊!
包间里,齐晓光一把将林宇按在主座上,自己坐了下首。然后忙不迭的给林宇倒茶,询问林宇喜欢吃什么菜,那热情的态度,让林宇相当不适应。
菜上齐之后,齐晓光当先站起来,敬酒道:“林少,来,干了这杯。”
林宇还从来没有被敬过酒,而且他本身也不好饮酒,这次不过是有求于人,不好弗了齐晓光的面子,才勉强喝点。一看到齐晓光站起来敬酒,他也赶紧站起来,“齐主任,别客气,咱们随意喝点就行。”
“什么齐主任,哥哥我比你大几岁,如果看得起我,就叫一声齐哥,我叫你一声兄弟。”
“你,齐哥,咱坐下来,慢慢喝。”
好说歹说,总算让齐晓光消停下来。不过齐晓光酒量确是惊人,端起一杯,说一声:“我干杯,兄弟你随意。”接着就是一杯酒全干,林宇苦笑,只好陪着他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晓光已经喝得满面红光,林宇还没有找到机会将贷款的事说出来,一方面他第一次求人,很有点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则是齐晓光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林兄弟——,那刘少最近有没有找过你?”齐晓光已经有些喝醉了,大着舌头说道。
“没有,听说他最近去京城开会了。”
林宇虽然也喝了不少,但是他毕竟修炼了仁诀,一身真气已经颇为不俗,因此这点酒倒还难不倒他。
“哦,林兄弟——兄弟,你和刘少关系很好吧?”
听到这里,林宇也有点回过味来,他本来就没有醉,更何况齐晓光说话这么直接,不明白才是白痴。
“还行,我们就和兄弟一样。”
林宇顺着齐晓光的话说道,这次贷款终究还是要着落到他身上,狐假虎威一次吧,而且他和刘寒的关系的确不错,毕竟他爷爷就是林宇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
“兄弟,你好福气啊。”听到林宇的回答,齐晓光涨红的眼睛一亮,重重的一拍他的肩膀,叹道:“如果你也进入官场,有刘少帮你,嘿嘿。”
“哦。”林宇一直以来对刘寒以及刘老爷子的身份都很好奇,但是他毕竟不是那个圈里的人,再加上他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因此无从猜起,此刻听到齐晓光的话,他试探着问道:“他这么厉害,他家里都有什么人?”
“怎么,刘少没告诉你。”齐晓光眼睛一瞪,很快又眯了起来,“不可说,不可说。既然刘少没有告诉我,我是肯定不能说的。”
之后无论林宇怎么旁敲侧击,齐晓光咬紧牙关就是不说,他倒也没有在意。等发现齐晓光眼睛已经有点不听使唤,林宇才想起此行还有正事没办呢。
“齐哥,我最近开了家公司,资金有点不大够用,想贷点款。”
“哎呀,兄弟,你说这个就见外了。就凭你叫我一声哥哥,贷款的事包在我身上。”
听到林宇果然要贷款,即使喝得已经有点迷糊,齐晓光还是眼前一亮,只要你有事让我帮忙就行,就怕你没事。只要我帮了忙,以后请你在刘少面前说几句好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齐晓光越想越得意,一张胖脸都要笑出花来,“来,兄弟,咱再喝。贷款的事稍后再说。”
可惜林宇实在是不想再喝,再喝下去估计齐晓光连姓啥都忘了,那时候还谈什么贷款,还是把他背回家得嘞。因此,他端起酒杯说道:“齐哥,我需要两千万贷款,如果能办下来,兄弟这就干了。”
“小事,哈。小——事。不——不就是两千万么,放心,三天之内,帮你申请下来。”
齐晓光端起酒杯,一口答应下来,两千万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数目。作为渤海省会海城支行信贷科主任,上亿的贷款他经手的多了,当然,这其中每笔贷款都少不了他的好处。
一般每笔贷款谈下来之后,他们都要再谈好处费的问题。可惜林宇第一次干这个,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齐晓光自然也不敢给林宇要好处费。废话,这样赚人情的机会求都求不来,他哪里还敢罗嗦。
见齐晓光答应下来,与他碰杯之后,一口将杯中的白酒喝掉,紧跟着齐晓光也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
接下来齐晓光还要喝,林宇却不想陪他,拉着他直接去了吧台结账,然后把他送上出租车。等车子远去之后,林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他还算是有点底气,真不知道那些丝毫没有背景的企业家到底是怎么拉到贷款的,想想就让人同情,做企业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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