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装饰得当稍显华贵的房间,被胡斐硬生生地弄成了毛坯房。除了房间正中央,直接铺在地面上的一套被褥,屋子里便一无所有。惠王府中的管家想说什么,可是在胡斐刻意散发出的威压之下,硬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双股战战地回去。
将这一切弄好,胡斐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屋子,而后便守在祁风的身边,一动不动。
祁风用左手挣扎着将身体支撑起来,对胡斐道:“把你的内力传给我,助我祛毒。一定要慢,一定要慢,否则可能也会出问题!”
胡斐看着祁风身上的两处伤口,担心地道:“祁大哥,我还是把素素叫回来让她给你治伤吧!你这样怎么能行?”
祁风摇头:“谁都可以来,程灵素绝对不行。她身上各种毒药太多,随便一个药包瓷瓶破掉,我就要一命呜呼。还好这两处伤没有正中要害,不碍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我尽快恢复战力,否则随便一个小意外都能杀死我,谁来保护都没用。”
胡斐道:“可是,现在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还能有什么意外?”
话音未落,屋外便传来一阵喧嚣。
胡斐清理屋子用的不是搬,而是扔。如此暴力之下,所有器具全都变成破烂,狼狈地堆在院子当中。管家被吓到,不敢说什么,而那些下人却没见到胡斐后天五层的威压,说起话来,毫无忌惮。
“哼,没想到这些人还挺凶!到了王爷府上还敢放肆!”
“学了点武功,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这种人,肯定不得好死。”
“你们看看,这花瓶,一个能换咱们几年领的银子,就让他们这么摔了!”
“不是自己的,不心疼。这就叫败家!”
说到气氛之处,一名下人猛地用手中的铁锹拍向倒在地上的半只花瓶。重击之下,花瓶骤然碎裂。只是,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瓷片,在击打之下,猛地向外飞出。穿过细碎的窗格,划破窗户纸,目标,赫然是祁风的眼球!
祁风还来不及想什么,一股强烈的危险之感猛地窜上他的心头!慌忙之中,只能急速低头。
一道血口赫然出现在他的额头之上!
胡斐瞳孔骤然一缩,二话不说,抽出冷月宝刀冲到屋外,大喝道:“滚!全都滚!谁再敢进这个院子,先杀后问!”
一名下人冷笑着道:“你以为这是你家?告诉你,这是惠王……”
胡斐二话不说,手起刀落,那名下人还在自顾自嚣张,人头便已经砍落下来!
“杀人啦!有人在惠王府杀人啦!”见到眼前这凶人下手极快,根本不给人搬靠山讲脸面的机会,余下的几名下人吓得屁滚尿流,一边惊叫着,一边拖着散发出刺鼻气味的身体跑了出去。
刀势极快,冷月宝刀上连血都没有沾。胡斐收了刀,冷哼道:“狐假虎威,你家王爷也不敢来这放肆!”
这小子,杀人倒也果断。
祁风想着,对胡斐道:“行了,杀一个立威就行,快点帮我解毒,其余都是小事。”
胡斐看着祁风额头上的伤口,气不打一处来,道:“就是他们在外面乱搞!要是你稍微放松警惕,这一下打在你眼睛上,那……”
祁风反而笑了笑:“主神要玩我,这种事就一定会落到我的头上。反正清场是对的,越简单的环境,危险发生的几率就越小。先帮我解毒,然后你去帮李星海做事去吧。”
连续要求了无数次解毒,足以说明祁风急迫的心情。他的内力足够充足,可是何铁手这种毒的麻痹作用太厉害,他右侧的经脉血管现在根本不受控制,仿佛一潭死水,遑论压制毒性。只有让人用外力激**右侧身体的内力,才能把这部分盘活,真正达到压制或逼出毒素的效果。
入夜,胡斐来到惠王府的议事厅,对正端坐正中的李星海道:“祁大哥的毒都逼出来了,受的伤比较小,不碍事。他说他现在学第一部的幸存者,不用管他。”
李星海点点头:“这是对的,只要他彻底与外界断绝联系,便不会有危险。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明天去刺杀崇祯的计划。”
偌大的议事厅中,只有寥寥数人。李星海坐在上首,惠王爷和何铁手则坐在次席。数十团烛火将本就璀璨辉煌的议事厅照得通明,可是,在这一片光亮之中,几个人的影子却显得更加萧瑟。
惠王爷无精打采地坐着,仿佛这一切和他无关。
李星海道:“既然其他武林人士水平有限,那么便由我们几人进行行动。惠王爷,给朱三太子和九公主的话传到了没有?”
“已经差可靠之人送去了。”
李星海点点头,道:“那几条割地缓战的计划可行性很高。将陕疆藏划给李自成,云贵川分给张献忠,关外之地归于皇太极,并不伤明朝元气。这几省均不是粮食主产区,也非交通要冲,上缴国库的税收本就不多,丢掉对国力影响相对最小。”
“而且,”李星海问道,“后续的计划你有听懂,写尽交给太子和公主的信函里吗?”
惠王爷道:“听懂了。就是在分出那些疆土之后,派人散布各种谣言,让他们尽快丧失领地之内的民心,也将那几个朝廷的精力全部陷入区域维稳中,无法进行正常的生产和发展,兵力便会渐弱。”
李星海点头:“另外还有一点,一定要暗地委派贪官进入他们的地界敛财,只要带起这股风气,他们必然会陷入内外交困之中。这才是明朝得以喘息的方法。”
言语间,堂堂明朝的惠王爷竟然变成了李星海的下属!
虽然心里极其别扭,可惠王爷根本不敢说什么。这几个人武功太高,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便把他先前辛辛苦苦拉拢来的武林人士全部打倒。对这等凶人,根本不能反抗。更何况,李星海的计划比他之前的想法不知精妙了多少!
惠王爷本来虽然也想和几方势力议和,割据而至,可是他的目的不过是让自己坐上皇位。只要能当上明朝的皇帝,割地就割了,收复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皇位坐稳了要紧。所以,他的计划便只是杀掉崇祯取而代之,签订多方协议后慢慢发展。
然而李星海的计划,只比他多了几步,可这几步如果实施下来,让任何王朝都无法抵御!不用长,只要坚持制造谣言和贪腐几年,那几家势力便会土崩瓦解,毫无侥幸!届时,收复这些省份,同样易如反掌!
惠王爷不想服,可是对方的武力和智谋比自己强上不知多少,不得不服。
李星海对程灵素道:“素素,明天的关键就在你身上。记住,一定要在三太子为崇祯敬茶之时下毒,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所有人认为崇祯是三太子毒死的。有问题吗?”
程灵素微微一笑,右手随手一挥,众人便闻到缥缈而难以察觉的花香。随着这股花香而来的,却是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
正是七星海棠之毒!
何铁手身为五毒教教主,自然也是用毒的行家。可是看到程灵素这一手,心下震惊无比!她五毒教用毒只是将毒药涂在兵刃之上,或者暗地施药,何曾有人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却又不知不觉地将毒药附加在自己的动作之中?饶是何铁手自诩用毒高手,她也没看出程灵素的毒药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自然不是拿出来的。程灵素将七星海棠的毒性融入到自己的经脉之中,不断试验之后,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虽然药性还不够直接将人毒死,可是用来消散其他毒药的异色异味,却已经足够。
惠王爷闻言,大惊道:“什么?你们要杀了皇兄?这……你们不是制定了那么完善的计划了吗?如果为他解释,一定可以把他说通啊!”
李星海道:“和能不能说通无关,虽然按崇祯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同意。这么做不是为了计划实施,而是为了让三太子听话。”
惠王爷骤然觉得后背一凉,冷汗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被我们带着勤王觐见,三太子必然会有被胁迫的感觉。让他亲自杀了崇祯,用他父亲的人头做投名状,他才会真正把自己和我们摆在一起。而且,我们的武功足够高,他只要在位一天,就要担心我们把他毒杀生父的罪名抖落出来,就要担心我们凭强横的实力直接将其抹杀。用这种方式,三太子便会变成一个合格的傀儡。”
惠王爷看着李星海的表情,仿佛见了鬼,惊恐地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李星海冷笑一声:“肉食者鄙,每个皇帝都不会甘愿割地给其他势力,必然会横征暴敛穷兵黩武。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必然会好大喜功欲望膨胀,谁都不能例外。所以只能由我们这种对权力一无所求的人做出决策。放心,摄政王依然是你,我们不感兴趣。”
惠王爷惊得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嗫嚅道:“可是……”
“你已经是我们的傀儡了,我一点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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