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就做一向是左少飞的专利。
注意打定后,左少飞就向着三清观附近的大泽山走去,那里最近传说妖怪频出,看来一定有猫腻。
而大泽山那些妖魔鬼怪,平常就不太老实,老实做些偷鸡摸狗,伤天害理之事,自以为是狠人,却不知道惹来了一个真正的狠茬,这个煞星一来,这个大泽山势必会生出无穷的腥风血雨,这些妖魔鬼怪还不知道,正在自得其乐,继续它们的坏人生涯。
却说,前些年太玄派修士李长洪路过在这大泽山,看到有一个小娃娃手中拿着一个类似于法宝的戒指,不由得动了心。
“小娃娃,让我看看你手中的东西可好?”
听到声音,小童缓缓抬起头,惨白的小手动了动,似乎更用力地捏住了那枚灰扑扑的戒指,然后怔怔地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李长洪。
李长洪嘿然一笑道:“原来是一个新死的鬼童,怪道出现在这荒山野地。想不到这里还是一个极阴之地,不过这等宝物怎么落到鬼物手里?”
稍犹豫了下,他还是继续晃着手中残破的经书说道:“看,我手中的这卷经书乃是不传之秘,旷世宝典。你修炼成了,保管青云直上,重铸肉身,省得受这不死不活之苦。你用这破戒指换可是赚了大便宜,还犹豫什么?”
那鬼童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对方的话都听不明白,那能受得住对方的哄骗,因此最终还是将那枚不起眼的戒子交给李长洪。
老道李长洪拿起戒子举到阳光底下一看,只见一道金光直冲眼帘,随即又消失无影,脸上不由现狂喜之色,那里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大笑一声后,李长洪随手将那本经书扔给鬼童,接着身形一飘,人已经在鬼童眼中消失。
小鬼童愣愣地看着那个长笑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那本长春真言,眼中一片迷惘。
得到那本经书后,他仍旧是懵懂无知,只是日夜携带,片刻不从离身,只是觉得脑中的混沌越来越重。
也是这个鬼童命不该绝,眼看神智就要消失,一道灵光直冲这鬼童脑际,脑海中闪现出三个金光大字:“化天歌!”
这三个字一出,小鬼童的灵堂猛地光华大作,全然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万丈光芒中这小鬼一下子豁然开朗,悟通了一门功法。
这鬼童成功修炼了这化天歌之后,只觉一股暖融融的气流在身体内不断流淌搅动,所到之处无不觉舒适万分,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小鬼童完全沉迷在功法的修炼中。
可惜的是无论这小鬼如何苦修,这道气流都是非常弱小,头发丝一样的一缕而已,并无一丝一毫的增长,只是他的神智不知不觉已经发生了变化。
终于这日这只小鬼童灵光一闪,开始思考起人生来,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耿耿。
耿耿开了心窍后,不再是一片混沌,但心地还是毕竟单纯,见识又少。因此,耿耿仍旧是每日每夜都在修习这化天歌,虽然不见进展,也不觉得焦躁难耐。
冬去春来,叶枯叶荣,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在此期间,耿耿一直修习那高深莫测的化天歌,可惜是体内的气流仍旧如故,好像一千多个日夜做
的都是无用功。
不过,耿耿渐渐地看了很多,听了很多,也懂了很多。
他开始了解到这个世界原来比他想象的更大,更神奇,但这与他无关,因为他被黑色的死气限制在方圆之地,不能离开。
耿耿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始向往着外边的世界,向往着能够走出这片土地,大概是从飞鸟无拘无束地划过天空,灵猴敏捷地跳跃到远方的树木开始的。
当看到那些生灵热闹开心地嬉戏着的时候,耿耿就叹气一声,继续他的修炼。
他也试过接近它们,想要一起开心热闹,但是他一出现它们就尖叫着跑开了。
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隔开了,他知道他和他们是身处两个世界。
望着外边有阳光的世界,耿耿只能伤心地发出“更更!更更!”的叫声,他自记事起就只能说出这两个字,再也无法发出第三个字节。
这时候,耿耿就想起那个给他经书的老人,那老人身上有种让人亲近的气息,和他身上那种来自墓地的死气截然不同。
不知不觉,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深深地扎了根,一定要成为一个人,要能跑能笑,要自由自在,可以在阳光下生活。
这个念头就这样不经意地涌上了他的心头,然后就如山间的枯藤缠上老树般地始终存在着。
他的浑浑噩噩的同伴是永远不会理解他的这种想法的,这让他修炼的更加努力了。
只是事与愿违,任耿耿怎么努力,体内那股气都雷打不动,耿耿也不气馁,继续勤学苦练。
这日正在努力,只见三条矮小的人影快速划过墓地,在一片“更更”声中,渐渐远离。
耿耿知道这是附近的大王在发出召集令,看来又有“客人”来了。
耿耿心中一动,也跟着那三个同伴过去了。
感受到体内汩汩流动的气流,耿耿庆幸地想着,还好有化天歌保护,不用听从大王的蠢命令。
在一片褐色的灌木中,耿耿停了下来,在往前就是大王的地盘了,他可不想让大王发现有这么一个不受控制的家伙存在。
吹吹打打的乐声传了过来,几个俊俏鬼童抬着一顶轻盈的竹轿出现了。
然后,一个曼妙的身影自竹轿中走出。
耿耿一眼看出,这个女子脸上始终萦绕着一股死气,因此耿耿马上知道这就是他们大王所变化。
他们大王所居之地乃是一片华美楼宇,三年来很是有几个路过的书生上当,被大王所化的美女迷了心智,不知道今夕何夕,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耿耿很替他们惋惜,在耿耿看来,没有什么能比自由自在地离去更重要的,他想他一定不会犯这样可笑的错误。
在耿耿想这些的时候,他们的大王也完成了布置。
也不知道大王使了什么法子,片刻间便把周围的森森鬼气都除了个干净,更留了几个得力手下变化成凡人模样在走来走去,让整片楼宇看起来很像是一片普通的广厦华屋。
耿耿在耐心地等待着,大王和他的手下也耐心地等待着,耿耿想看热闹,大王他们想吃“热闹”。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了,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的书
生,一脸正气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样子,像是喝醉了。
然后,书生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女子。
书生就这样怔怔看着那个美得不像人间存在的女子,完全成了呆头鹅的存在。
耿耿看到书生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暗暗摇了摇头道,只以为山岗上又要多一堆白骨了。
果然,接下来耿耿听到那书生说什么错过了客栈,想要在这借宿一晚,眼睛却片刻不离他家大王。
耿耿心想道:“不知道等会你见了她的真面目,还会不会这么着迷。”
化身女子的鬼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随我来!”,然后,就不径直向里面走去。
看到这里,耿耿暗叹大王做这勾当是越来越熟,以前都是搔首弄姿,现在才知道越是不理睬,别人越是贴得紧,这书生可不是马上巴巴地跟了上去吗,半点也不怀疑,以前都还是有所警醒的。
耿耿眼看着书生就跟木偶一样跟随他家大王走进死路,不禁心有戚戚然。
来到房间后,那鬼王却对书生不假辞色,只是给他上了一些酒菜,然后告了个辞去换衣服了。
那书生心中兴奋不已,没有注意到包袱中的一件物事不知道何时跑了出来。
却说那鬼王吃人前都有个怪癖,非要把人撩拨的不辨东西这才下口。
再换了一套更显清丽的衣服后,这鬼王袅袅娜娜的来到屋中,就打算对这书生下手。
走到门口时,只听一个细嫩的声音道:“你敢进来祸害我家主人,我就一拳打死你。”
这鬼王脸色大变,急忙抬头看时,却见一个小小的泥猴正蹲踞在门框上对她呲牙咧嘴。
见这一幕,鬼王心中一松,冷笑一声道:“今儿还走眼了!想不到还是个会道法的。只是这种障眼小术又能奈我何,来了这里还想走吗?”
边说,边用手在脸上一抹,顿时显出原形,只见白骨森严,牙齿寒立,原来是一只白骨精,接着这白骨精向着那书生冲去。
那书生正满脸潮红地喝着酒,根本没听到那小泥人的话语,乍见到这红颜变白骨的一幕,顿时吓了个半死,“咣当”一声,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酒水溅了一身,股间湿了一大片。
门框上的泥猴样的小人见那鬼王不知好歹,眼中凶光一闪,一下子跳了下来,半空中已经变得一人大小,一拳打出,这只骨魅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变成一堆粉末,可怜百年修行,到头来仍旧难逃灰灰之难。
这一下谁也没有料到,无论是书生还是周遭的鬼仆都惊了个呆。
泥人落地后,马上缩小起来,仍旧还是一副泥猴样子,看上去比原先更小了。
那书生首先醒悟过来,一声喊后,立马向外冲去,桌子上装满金银的包袱都不拿,更不用说地上的泥猴了。
那泥猴见主人竟然弃他而去,不由心中一急,气息奄奄地喊了一声:“主人,等等我!”
那书生听得这一声,头皮一炸,跑得更快了。
剩下的鬼仆不过是些低等鬼物,没有骨魅的命令,根本不理睬书生,因此这书生一路畅通无阻,急急如丧家之犬般地跑出了这个妖魔鬼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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