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回来的消息如同一阵春风吹过,这么多年来一直笼罩在收割者心头的阴影仿佛在不经意间已经被驱散。
初代,那是第一位突破到蓝衣级别的收割者,同样是第一个达到了蓝衣巅峰的收割者,更是第一个为了突破蓝衣的瓶颈而自我放逐,前去寻找突破的契机。
没有人能够想到初代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一如几十年前蓝不曾想到那些同伴会将如此重大的责任交给他。
初代回来了也就意味着收割者的主心骨与信心彻底的回归。
这一天,收割者的大本营成为了欢腾的海洋,那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天得以发泄。
初代的回归引爆了这些人的情绪,这些收割者又哭、又闹、又笑,如同不知所措的孩子用各种方式在宣泄着自己的情感。
最让这些收割者兴奋到癫狂的是初代竟然就是匪界三巨头之一的人尊,这简直就是断去了人王的一臂啊!
想到此处,他们如何能够不高兴、不兴奋。
山巅之上,初代双手负于背后,满是沧桑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悲哀与挥之不去的歉意。
这些年来死在人尊手下的收割者太多,多到他自己都无法数清,虽然那个时候这个身躯不在他的掌控下,但终究是死在他的手中。
初代的身后,蓝与其余五位红衣级别的收割者静静的站着,默默地注视着,看着下方那些灰衣、白衣收割者,眼眸中流露出的是深深的悲哀。
想当年,收割者在匪界之中的威势何等之盛,可时至今日,看看下方那些兴奋的同伴,这是他们仅存下来的精锐。
“这些年是真苦了你们了。”俯瞰着下方,初代沉声感叹,满是沧桑的面容上充满了感叹。
“只要您能够回来,再苦再累那也是值得的。”蓝摇摇头,笑容虽然看起来很苦,但这抹苦意之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欣慰。
如他所说,只要初代能够回来,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呵呵,是么。”初代闻言眸中光芒一闪,“只是这种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我宁愿放弃突破的机会。”
“您这说的是哪的话,我们收割者虽然很强,可世世代代都被困在此界而不得出,这与坐牢何异。”蓝摇摇头,“哪一位知道真相的同伴不想前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看看那真正的广褒无垠的天地。”
“还记得的当年您说过,与其困死在这个世界不若倾尽全力一拼,那样纵然是死也比在这个世界中苟且偷生要好很多。”
“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倒是记得还很清楚。”初代闻言,失声笑道,“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年少轻狂啊!”
“对了初代,看您现在的状态应该已经摆脱了这个世界本源的桎梏了吧,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啊!”摇摇头,蓝并没有多做感叹,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止是蓝好奇,就是蓝身后那五位红衣级别的收割者同样很好奇。
外面的世界,曾经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是现在,他们虽然依旧没有见到,可他们的领袖初代已经去过了外界,并且看样子还是安然归来。
初代的归来无疑证明了当年的推断是正确的,只要他们继续努力,假以时日想要前往外面的世界也并非就一定不可能。
“外面的世界么。”初代的神色有些恍惚,恍惚中透露着几分茫然,“那里无疑是要比我们这边要大很多很多,那里的人比我们这边也要强大很多很多,有些人甚至可以只手破灭我们的世界,举手投足间摘星逐月都不只是幻想,而是现实。”
“若非那个人相救,其实我在踏出此界的那一天就早已化作飞灰,消散在天地之间。”说到此处,初代惊叹道,“可是那个人的强大竟然已经足以抗衡那个天地,硬生生将我救了出来。”
“老实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强大,或许,在那些人的眼中,我们的存在宛如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外面的世界无疑比起这里要精彩太多,也残酷太多,即便是当年救了我的那一位强者,如今也已经陨落,否则的话,我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
………………
初代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包括蓝在内的几位收割者都陷入了沉默,脸上有着向往,有着震惊,有着难以置信。
他们从不曾想过,竟然有人能够只手破灭他们的世界。
他们更不曾想过有人的强大竟然可以抗衡天地之威。
最让他们震撼的是,如此强大的人竟然也会陨落,换句话说这样的人物也并不是外面那个世界的最强者。
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初代的话让蓝等人惊骇欲绝,若非此话是从初代的口中说出,他们根本无法相信。
“那初代您又怎么变成了人尊?”再长久地沉默也总有清醒之时,回过神来的蓝疑惑的看着初代问道。
这不仅是他的疑问,也是大家共同的疑问。
人尊居然就是初代,这是谁都不曾想到过的。
最关键的是既然人尊就是初代,那他为什么要灭杀收割者,尤其是当年那一战,足足有三位蓝衣级别的收割者陨落在人尊的手中。
“人尊不是我。”初代苦笑。
他的一句话也直接让蓝等人愣在了那里,一个个眼中都有着硕大的问好,什么叫人尊不是你?
“这么说吧,人尊只是我转世重生之后的衍生体,这么多年来人尊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我根本无能为力。”
“虽然我在当年那位恩人的帮助下成功闯过了轮回,但毕竟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即便是闯过了轮回,还要经受那个世界本源之力的洗礼,直到最终的认可。”
“而在此期间,由我的灵魂所衍生出来的那个人,也就是人尊才是这具身体真正地掌控者,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直到昨天,我的洗礼终于完成,才能够在他猝不及防之时一次夺回这个身体的控制权。”一边解释,初代一边指着自己,“你们口中的人尊并没有死,他只是被我暂时困住了而已,想要真正抹灭他,让他重新回到我的体内,至少现在根本不可能。”
“我现在所能够做的充其量也就是压制他,不让他掌控这具身体来为祸收割者而已,至于战斗。”初代脸上的苦涩之意越来越盛,“我现在根本就无法战斗,光是压制他我就要倾尽全力,所以这一次的危机,关键还是要看你们。”
“看我们?”愕然无语的蓝等人是彻底的傻了眼了。
日盼夜盼天天盼终于将初代给盼回来了。
可是现在,初代却告诉他们自己暂时无法战斗。
如此巨大地反差让蓝等人差点没喷出一口鲜血,一个个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这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忽然看到有人相救,满心欢喜的等着对方搭救。
结果等对方游到了跟前,忽然对自己说,哦,不好意思,救生圈破了一个洞,我也没有没有力气了。
不带这么玩人的。
这一刻,蓝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的感受。
“那现在怎么办?”哭丧着脸色蓝垂头丧气,这算是什么事啊!
“死战。”凝视着蓝,初代沉声说道,“这一次,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我无法战斗只是因为担心身体会再度被人尊掌控,到时候人尊与人魔联手,你们根本无法抗衡。”
“可是真要是到了绝境、死境,即便是身体有可能被人尊夺回我也不回去顾忌这些,我会拼了这条命,至少也要让你们这些未来的希望能够活下去,当然,那只是万不得已之下才会做出的选择。”
“但我根本不是人魔的对手。”蓝摇摇头,他虽然很强,但还是有着自知之明。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看着蓝,看着蓝身后的那五位,“你们虽然可以利用五行之阵暂时合一,但即便是你们合体后与蓝联手也还不是那个人魔的对手。”
“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拼一拼,至少不能束手待毙。”
“这一站,我们唯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有可能博取到那最后的一丝生机。”
“要是那个家伙在就好了。”苦笑之中的蓝感叹道。
“那个家伙?谁?”初代闻言一愣,诧异的看着几人问道。
“叶峰,叶狂澜的孙子。”蓝回答道。
“什么,那个狂人的孙子进入了匪界。”身躯狂震的初代瞳孔猛然收缩,一脸震惊道。
叶狂澜的那个狂人他怎么可能忘记。
四十年前一人一刀杀的中央城血流成河,就连他们三大巨头都惨败在叶狂澜的刀下。
叶狂澜很狂,狂的嚣张,狂的霸道。
别人是青衫仗剑闯天涯,那厮却骑着个小毛驴,手里拿着一柄黑不溜秋的小剃刀,唱着歌儿在外溜达。
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但是大破中央城,更是大闹极乐城,逼得极乐王、青雨楼不得不低头。
现在,这个狂人的孙子居然也在匪界,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初代震惊万分的同时更是有着期待。
从蓝的话语中,他判断出叶峰应该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至少二者也是合作的关系,有这样一个人在此,收割者所面临的危机必然是要小上很多的。
所谓虎父无犬子,有那样一个名声在外的爷爷,做孙子的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跟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神情振奋的初代或许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何等的激动。
他无法不激动。
叶狂澜是高手,是个不世高手。
这里的高手不是相对于匪界,而是在外界,外面那个广褒无垠的世界。
去到过外界的初代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清楚两个世界的区别,匪界的法则是不完整的,若非如此,当年那些都已经是皇阶第八重乃至第九重的蓝衣收割者如何会被人王他们轻而易举的诛杀。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人尊才不过是刚刚突破到皇阶第二重而已,竟然就凭借一己之力诛杀了三位蓝衣收割者。
为什么会说那时的人尊是皇阶第二重,其实原因很简单,次元小世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是不同的。
外界十年前的人尊是帝阶第八重的强者,而在匪界,当年那一战发生时,人尊已经是皇阶第二重。
听起来很矛盾,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可如果你知道这里的时间流速根本不同的话,自然也就不会如此的诧异。
每一年,会有三个月匪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是不相同的,在这三个月期间,外界一日,匪界一月。
待这三个月的时间过去后,二者的时间流速也会趋于一致。
这三个月对于匪界众人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可是对于外界进入的入侵者来说,无疑是极为宝贵的。
若非是利用这些时间的修炼,人尊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到皇阶第二重。
人王、人魔、人尊他们的皇阶可不同于匪界之中所谓的皇阶,因为他们是在外界突破的,感受的是真正地天地至理,得到的是真正地天地的认可。
而在匪界之中突破所得到的感悟与认可,不过是当年那位天阶强者对于天地的领悟而已,这种领悟自然是无法与外界相比的。
由此可见,为什么以叶峰本体的实力都能够逼迫的蓝衣不得不低头。
“是,初代。”蓝点点头,随即将有关于叶峰的情况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你们原来已经与他结盟。”听完蓝的讲述,初代愕然感叹道。
不过想想他也能够理解,如果叶峰真的如蓝言语中所说的那么强势,那么收割者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错,我们已经对外宣称他是您的传人。”蓝肯定道,“而且在半个多月前他就已经赶去了中央城。”
“难怪,难怪人王会让人尊与人魔赶到此处,现在看来,这一切根本早在人王的预料之中。”初代脸色难看,阴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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