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我心茫然第791章 孤令小帅
武卒兄弟还在流着血,猛那里有闲心领略此处的山景风光?
猛不会什么花巧,他只知以不变应万变。猛毫不惊慌的保持着前进的速度,这一次他运起了十分力气,挥刀再劈。
猛没有习练过任何一门刀法,他是山户,跟着魔祖他学习魔功,除魔功外,他只会劈柴。
猛挥刀的法门就是在劈柴学来的。
就是猛这简单的一刀劈下,来自神界的传承神府中也随着这一刀,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如军号般的刀啸声来。
听到这一声刀啸,猛再次皱眉。
魔功讲究的是破坏力道,“残真归元魔功”却走的是与魔祖相悖的法门,残为破坏力道,真则是猛自悟的心法,归元是猛对世界的理解。猛的功法就是这样,由破坏开始,回归原始,真而复始,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走上这条路后,猛反而比修者的求真求完更接近完美。
在没有创出“残真归元魔功”前,猛劈柴的刀也是狂风四溢。看透这个世界后,猛再挥刀时,早就不会出现一点力道的散溢了。横刀劈柴不伤茎,刀断落叶不伤脉,刀入风中风开不乱,刀断水流水分不溅,这才该是猛的一刀。
猛的刀是不会出现任何一种啸声。
刀啸声一响起,猛就知道,这是自己被困在了他不理解的地方了。
猛的功法法诀本来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花巧。即然知道自己被困住了,猛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破开它。去劈烂它。
刀啸声响起,猛想也不想,轮臂再次环劈而出。
“轰”
猛这一劈,苍翠的远山立倾。
猛这一劈,月之圣脸色也随着这一劈大变。
猛这一劈,月之圣就后悔了,他不该把这个魔头拘入神殿。
若猛不在神殿之中。猛这一刀虽然十分凌厉,但以月之圣的速度与身法。猛的这一刀是绝计伤不到他的。
可惜啊,现在猛就在他的神殿之中。
神殿与月之圣本命相连,猛的刀有破开一切的执意,不迷惑。不迟疑。面对这样坚定的一刀,月之圣没有办法,他只能强运起神力,不断的旋转着猛发出的刀力。月之圣不能一举破去这一刀,无法接下这一刀,这一刀的刀力会一直向前,斩破神殿,月之圣当下能做的,就是试图缓缓的用旋转。用磨的方式,消耗掉这执着的一刀。刀势与神力互耗下,才有刀啸声传出。
猛的刀月之圣接不来。可执着的一刀必需化去,仗着神殿,月之圣有大把的时间与空间,调动神力缓缓图之。可猛的第一刀劈出,刀力未消,猛的第二刀又出。月之圣也只能再次试图化解。
问题就来了,刀力可以被困住。但必需要化去它。即使是拥有传承神府相助,能化去不断劈来的刀力,最终倚仗的仍是月之圣的神力。这样一来,就相当与月之圣要硬生生的凭着神力与猛的破坏之力来一个对耗了。
与种魔境的猛硬生生的对耗,附神高阶的月之圣那里能耗得过?又那里能耗得起?
月之圣是借着传承神府中残存的神力,才得以强行散去元婴顶期功法,这才合念祭神,百年苦修与传承神府性命交修下,才突破,从而达到了附神阶。
神修与魔修境界分野虽然不尽相同,但附神境比诸猛的种魔境着实是差了一个大境界的。即使是有传承神府相助,在猛不断出刀下,月之圣也是抗之不住的。
在猛不断挥刀,传承神府中无法消耗的刀力啸声一片,如果不能尽早将这些刀力一一破去,传承神府就会出现损伤甚至损毁。
传承神府毁不得,一旦传承神府有所损毁,月家就要垮了。
月之圣竟再顾不上去考虑什么要尽量消减武卒,为将来大事扫清障碍的心思了。可别没有偷着鸡反把丢了米了。稍权衡了一下利弊,月之圣口中一阵低喃响起。正分布在红月大军中,不住为大军加持神术的神术师们耳中都听到了月之圣的低语。
这些神术师们都毫不迟疑的闭目束手同时口中低诵着神语。
有两位神术师正在激战中,保护他们的军士已经全数被斩杀,这两位神术师竟不顾武卒大刀已临身前,只闭目低诵神语。
只见这两位神术师手上摆出一个奇异的手势。
随后月之圣低喃声结束,再一挥手,红月大军中的神术师就纷纷被吸入到了传承神府之中,进入传承神府后,两千余神术师与月之圣一道,各自低诵着不知名的神语摧动起神术,全力抵挡起猛凌厉的斩击。
猛急劈十余刀,眼前山倾日毁,长几没膝的青草如被旋风吹过,倒伏在猛的身边,应该出现的景物与厮杀仍没有出现,猛反而更不急。杀再多的红月军卒也比不得拖住红月的强者,如果能把这个强者拖在这里,才是对武卒最有利的。
种魔境界的修者体内力道几乎是无究无尽的,劈出了数十记后,猛注意到刀啸声始终保持在二十记,手上忽轻忽重的再劈了十余记,这之后一向喜欢劈柴的猛就脸色不变一刀刀挥将下去。
通过十余记或轻或重的劈斩,猛虽然不明白眼前的力道的道理,但这股力道是由许多人合力施出的他却也分得清清楚楚了。
分清楚力道的来源这一点才是这一战能胜的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通过眼前力道的掌握,猛知道自己先前面对的只是一人。而且只这一人竟能在自己破去他的法器之前,困住自己最少一个时辰。
现在自己面对的则至少有百人以上。
神术的威力就在于侍神。猛面对的两千人都几乎算是虔诚的信神者,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没有神的指引,只凭传承神府。就能坚定自己的信仰。玄月门的虔信者神力有强有弱,即便是对力道强弱明辩于心的猛也只能大约知道自己的对手有百人以上。
能分辩出力的细微差别,已达魔最近乎道的地步了。
辩明力的细微差别,猛的刀开始固定在一个临界点上。
临界点很重要,只有到了猛这个地步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明白了,是只有境界到了才真明白。
猛就从来不知道大道理,但修为到了这个地步后。他才明白过来,魔祖的功法到这里就错了。势如破竹看来过瘾。实则猛早悟得了,魔的“破坏一切”最终的受害者包括自己。
眼前的对手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若是猛奋力破之,一鼓**之,结果只能是让对手占了便宜。
“残真归元”让猛知晓了对力道的掌控。才是让他脱离了“破坏一切”的范筹,转而进军魔道合一。猛知道,此时自己使力多一分,敌方确实会受力重上一分,但这样一来,他自己的损耗却会大上两分。
故尔如果用超过对手太多的力道,猛虽然可以尽快的打破这处的平衡,但这才是以自己的上驷对敌之下驷,大敌的帮手当然会很快被他耗死。但猛更知道,他自己的损耗也会大上两成。
这样一来,自己的损耗就会远大于自己的那个最终的敌手。如此一来。最初这个,将自己困在这里的大敌如何应对?大敌的实力会相对于他保持在最佳的状态上。强行力破,眼前这个大敌就会用这猛从未见识过的,厉害到可怕的法器困住自己,最终猛不但自己无法脱身,更帮不到兄弟们。
猛通过“残真归元”计算出的这个斩击频率。才是能保证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突围的攻击频率,这个频率能保证自己的恢复速度在最终大敌之上。这个频率能压制这些敌手。重要的是,让最终的大敌保持比自己略多的损耗,虽然只是几乎难以察觉的一丝。
这个速度同样,也可以让自己的损耗最小,又能更快的耗尽对方帮手的力量,同样也能让这个大敌保持与自己相较为多的损耗程度,最终对方的帮手耗尽,自己也一样能保证强于剩下的大敌。这才是种魔期最强大的地方,种魔者即是视自己为魔,更将在敌人心中种下一那永不疲倦,永不失败,永不远强大的形像。
猛面色不变的一刀接着一刀,饶是月之圣神念至坚,面对着这个永远向前的魔修也即将动摇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
传承神府泉水周围,已经出现了数下具白骨,两千余神修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执著的将苍翠的青山劈成一座座山丘,再被刀啸声分成了万千个碎石堆,猛还在执著的向前。劈了好几日了,不知道已经劈出了几千万刀的猛神色极沉稳,步伐极整齐,一刀一步,碎石堆也始终就在眼前,看似转眼即至,又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猛细数着空中响起的刀啸声,空中始终响着二十记刀啸声。
二十记刀啸声听起来还是嘹亮如军号,声音落在猛耳中变化极大,嘹亮的军号声正变得喑哑,这是对手的力量在变弱的象征。猛还是极认真的,一刀刀的劈将下去,他看不到周围的情景,也不知道自己的刀产生了怎样的作用,猛只会劈柴,他似乎会这样,一直劈到地老天荒去。
月之圣带着神修进入传承神府中,没有大范围祝福神术的加持,玄月门的力量竟顿减大半。
本就凶悍的武卒们没有了月之圣与月含烟的威胁,没有了两千神修的阻挡,凭着他们本就强大的不似人类的力量,凭着他们似乎永不知疲倦的身躯,在激战了两日之后,终于发力冲出了红月大军的包围圈,向着外围一座山处杀将过去。前方大队冲破包围,跟上前的武卒奋起余勇,结阵杀出。
到这时,武卒虽然损失过半,但红月王国大军的策略还是没有成功。
如果没有官己与猛的出现,百万武卒就要全数交待在这里了。可饶是月之圣、月含尘被加上千余神修分别被猛与官己所阻,逃出去的百万武卒也已经不足五十万。
冲出重围的武卒人数减半,又几乎是人人带伤,更危险的是,现在他们还是身在红月王国腹地中。
这是一支孤军,一支没有补给,没有援军的孤军。虽然逃出重围,但他们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从红月王国,从大军围困的危局中逃将出去?
武卒逃出重围后,仍且战且走发力逃了一日,才在一座大山中结下阵势,击退了一直尾随在后的大军,与同样疲倦不堪的红月大军暂时脱离了接触。但情势还很紧急,容不得大军休整,红月大军此时被挡在山下,山下大军已经绕道而行。任谁都知道,红月大军是要把他们困死饿死在山中。
暂时休息,脱离交战,武卒残存的十几个偏将才有时间碰头。
这些偏将们终于有时间围在一起商议着军务了,他们却那里知道向那里突围?不明敌势,不知地理,天时不在,地利不在,人和不在,两眼一抹黑的武卒将领都傻眼了,谁打过这种仗?
好在这些将领们商议了一会,就想起了猛帅,他们到是也没有忘记一直跟随着猛学习魔功的孤令。
前来红月的两百万武卒有七成是猛帅座下的,剩余的五十万武卒九成是猛座下,算是跟着猛混饭吃的。猛待下一向宽容,在最危急的时刻,是猛想着兄弟们及家人的肚皮。那怕是这次出来,这些武卒得了猛的话,他们就是来送死的。眼下猛已经凶多吉少,他们还能靠谁?
猛帅座下的那些脑袋里全是肌肉的将军们明里是议事,实则暗底里也就是在找头羊。
这事情稍一讨论,也就明白了,孤令就是猛的弟子嘛,所以无论怎样看,孤令是他们的小帅,也是唯一的选择。
当浑身是伤的孤令站立在将军们面前时,他还手足无措呢,一位看不出级别的汉子就高声问道:“孤令小帅,猛帅不在,这里就你最大了,你说说下面我们该怎么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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