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昏头昏脑的带到了禅房里,随着身后的房门紧紧闭上,还不待宁欢反应过来,手腕上的命门便被眼前这个奇怪的老者给拿住了,让她再也不敢乱动。
而后,她被他按到了椅子上,手被他放在了桌上,随即他却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她手腕的脉搏上,看样子竟然是要为她诊脉。
想到她们刚才是站在玉清真人的院子外面,而自己面前这个怪老头儿鹤发童颜,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气质,宁欢眼珠一转,试探的问道:“阁下,可是玉清真人?”
“嘘,不要说话!”
这会儿,玉清真人已经放开了宁欢的命门,整个人也比刚才放松了很多,竟然开始闭着眼睛为宁欢探查脉象,这要不是已经九成九确认他就是玉清真人,宁欢几乎要认为他是同孙大夫一样的郎中。
所以,既然不是大夫,宁欢也不能像对待大夫那样随意,只得先暂时闭了嘴,静静地等他帮她诊脉。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玉清真人松开了宁欢的手腕,眼睛也在同时睁开了,他定定的看了宁欢好一会儿,然后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地道:“虽然有些虚弱,但你果然是水家的孩子,这么多年,你们一家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你应该还有个大哥吧,我记得,当初你们一家失踪的时候,他只有五岁,而你,还尚在你母亲的肚子里呢,大概也刚刚才三个月大小的样子……你母亲呢?她现在在何处,可还好?”
他的话让宁欢立即愣住了,因为玉清真人说的没错,她大哥的确比她大六岁。不过,她从记事起就在野狼坡,只知道自己有大哥,却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此时听到玉清真人竟然提到她的母亲,她的心中要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从小就向自己的大哥打听自己的父母,可大哥从没对她详细说过,只说他们全都病死了。
而眼下看来,这个玉清真人不但将自己家的事情一条条说得这么清楚,还一副很了解自己母亲的样子,她真是恨不得立即就问清楚自己母亲事情。
不过,激动归激动,宁欢却还没被冲昏了头,于是她眼神闪了闪,先是收回自己的手,然后看着玉清真人笑道:“看来您真的就是玉清真人了,只是,虽然您说的不错,我也的确有个大哥。可是,单凭一柄剑你就能判定我是你要找的人,会不会太草率了。您不是也说了,我母亲离开的时候,我还在她肚子里,您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呢?”
玉清真人一怔,这才明白宁欢是在怀疑他骗她,顿时觉得很有趣,然后他摇了摇头道:“我自然是可以肯定的,你母亲从小就长在我膝下,是我看着长大的,还是我唯一的女弟子,她的女儿,我又怎么可能认错?”
只是听到玉清真人这么说,宁欢的眼珠又转了转:“听您这么说,我就更不放心了。我母亲我都没见过
,您却说因为她才会认定我,您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别人特意找来冒充的,对你们宇清山有什么所图。”
宁欢的话先是让玉清真人愣了愣,然后他却哑然失笑,于是他捻着自己的胡须笑道:“呵呵,你这个女娃娃真有意思,你来我宇清山认亲,我这认下了你,你反而怀疑起我来。难不成我要刁难你一番,再把你认下来,你才会相信吗?小小年纪就这么多疑,这一点同你的母亲可是半点都不像呀!”
听到他又提起了自己的母亲,宁欢的心中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过马上,她按捺下这种渴望知道真相的心情,耐着性子说道:“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多疑,而且也习惯了。我虽然是持剑上山,但是这剑为什么会在我家,我也是半点都不知道。这剑的一些事情全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其实,与其说我是来找你们,倒不如说我是来找真相的。至于你信不信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能让我信服才是。”
宁欢的言下之意是,别以为你们是宇清山的人,老子就会无条件的信任你们,老子不是来投奔你们的,是来探究往事的,因此,别以为老子是来求你们,而是你们应该庆幸老子自己找了回来才是……她可不是什么走投无路投奔远亲的破落户!
这真不能怪宁欢心眼多,日后她要在这山上呆上好长一段时间,要是被人瞧不起,再加上她以前做肉人的经历,她只怕很容易被人排挤。所以,今日尤为重要,她只要今日由被动变成了主动,日后这山上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而且,也不能怪她多疑,这个玉清真人认亲认得也的确太草率了些,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生怕会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听了宁欢的话,玉清真人也不恼,而是捻着胡须笑着看着宁欢:“你谨慎是对的,这点你比你母亲要强。其实,从刚才我把你带进来的这一路上,我就可以有五成把握了,而等再为你诊过脉后,这把握便成了八成,至于最后那两成,才是你带来的水华剑。我这么说,你应该放心了吧。”
“什么带进来,你刚刚明明是把我拎进来的!”
宁欢的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曾几何时,某人也喜欢这样将她拎来拎去的,在抗议过无数次之后,某人终于收敛了些,可要是她不小心将他惹怒了,他对她照拎不误,让她实在是深恶痛绝。
想着想着,她出起了神,直到玉清真人轻咳一声后,才算将她的思绪打断,于是她立即脸颊通红的抗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呵呵!”玉清真人捻着胡子笑了两声,“不如此,我又如何确认你是宇清后人?”
“宇清后人?”宁欢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玉清真人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然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凡是自小在我宇清山上修习术法的弟子,为了让自己日后在练功期期间功力强劲,会从小泡
一种药草,好强健身体,为日后的修习做好准备。你大哥小的时候不在山上,是我为他配了方子给了你母亲,让她自己给他配的药。而到了你这里,由于你走的时候尚在母亲腹中,我自然无法亲自为你调整药方,所以,你还是用的你大哥用过的方子。也正因为如此,你的药中多了一味专门为男子特地加上的草药,这一点,我从你的脉象中便可以看出来了。至于我为何将你突然抓进来……”
玉清真人眯了眯眼:“凡是从小就用过咱们宇清山独门草药的孩子,在身处危险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从身上向外弹射出阳气,也是我们宇清山最精纯的阳气。所以,我才会突然对你进行袭击,就是想看看你这基础打得如何。”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宁欢:“我要是没猜错,你小的时候,一定被人传授过咱们宇清山最基础的练气功夫,而且还练的不错,对不对?”
想到自己小时候大哥让自己练得那乏味无比的功夫,宁欢只得点点头:“是我大哥教了我些打坐的功夫,不过那个时候,我可不知道这功夫是什么宇清山的功夫。”
“这就对了。”玉清真人满意的点点头,但是马上,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可惜,“只是,你后来却把这功夫荒废了,不然的话,你只怕会成为不输于采尘的术士,就像你母亲当年一样。”
到了这会儿,宁欢终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老头不是在忽悠她了,而是真的将她认了出来,不知怎的,她的鼻子一下子酸了,然后她红着眼圈对玉清真人说道:“这么说,您真的是我母亲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祖了?”
玉清真人想了想,点点头:“若是论的话,你该叫我外公才对,你母亲,其实是我的义女!”
他这句话,让宁欢的眼圈更红了,她使劲吸了吸鼻子,然后哽咽的说道:“我竟然也有外公了?外公,我大哥已经失踪七年了,而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和大哥会在野狼坡,又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母亲哪里去了,我父亲又是谁?这么多年,你们怎么就没找到我们?要是你们能早点找到我们的话,也许,我大哥就不会失踪了!”
一口气说出这些问题,宁欢虽然心中难过,可心中的疑惑却更深!宁欢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上了宇清山,竟然认了个外公回来,而这个外公,竟然还是宇清山的山主。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大哥宁愿让她同他在野狼坡受苦,也不肯回宇清山。
听玉清真人的意思,当初走的时候,他大哥应该已经记事了,再加上他后来教给她的吐纳功夫,他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一定不会少,她最了解他大哥了,若不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凭他豁达的个性,是绝对不会让她这个唯一的妹妹跟他在野狼坡挨饿受冻的,而到了最后,甚至连他自己也失了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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