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在官道上行驰了两日,在第三日辞别了司隶北部的平阳郡驿站后,进入了豫州北部,肥城所属的鲁郡。
这两日,上谷、天灵两位真人与阎都呆在鲁郡郡城城隍庙中,或静坐打坐,或下棋论道,静待外面的形势消息。
这一日,阎都与上谷棋盘上,据上谷真人胜券在握的称:此番十九皇子必须拜在袁绍麾下,或在路过翼州时,知难而入太一宗为弟子。
据他二人说,当今大晋天下北方诸多势力,都受乾泰此前在上京城的谣言影响,怕乾泰这一突然出现的人坏了大家布下的棋局。
因为这大晋即将朝运结束,天下各州的世家、门阀、宗门都相互角力,早已默契的达成了一种潜在局势。如果乾泰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子真有雄心,如当年的乾王一样,无论其是在上京城谋朝篡位还是在地方占据地盘,在哪都会影响到周围各势力之间的平衡。所以,在乾泰被逐出上京后,这些门阀,特别是以北方的曹家、与城隍神势力交错的太一宗、幽州袁绍、黑水宗都暗中达成了一种默契,要提前先将乾泰这个势力不小的皇子踢出局外。
阎都不仅就好奇了,自己、本尊肉身乾泰,与黑水宗有因果,与太一宗有势力局势之争,与袁绍有将来幽州之主的地位之争,却与那青州的曹家有何干系。
可据另外一个天灵真人讥讽称:谁知你城隍神哪里惹得了曹家的忌惮,也许是你这邪神愚民之术,青州曹家提前预防你这邪神的信仰传到青州吧。
上谷真人也劝阎都不如就此投入袁绍之下,或向太一宗臣服。这袁绍也是当世潜龙之一,称皇子要想称主,是不得人道支持的。人道每逢大世要革新,以不断适应变化的人族与天地,所以世间从不会有序开两朝的皇族。
上谷真人席间还道了一句无意之言,却最是令人奇怪,据此人说此次北方各势力之间的协议,似乎这青州的曹家却是最是忌惮乾泰,与太一宗坚持要让十九皇子请出局外。
对于阎都,今后形势确实更加险峻,北方有翼州太一宗、幽州幽水宗、潜龙袁绍,东方有青州曹家,南方就是扬州的袁家、益州刘家,而上京今后必会是乱世重心,再往西只有贫瘠的蛮越人,将来难道城隍神想要将自己的信仰迁入西方凉州,这处蛮荒沼泽的贫瘠遗民之地,可是真正的未开化之地。
两人在城隍庙中相劝城隍神屈服,自以为阎都被困在城隍庙中,必不会影响到外界的局势,可两人哪里能知道神道信仰之力的种种不可思议。
这方世界也有上古时也有参悟信仰之力的修士,可最终俱都难以善终,反而沾染上人世间的红尘业力,意识混乱而死。
所以这神道,还从未在这方世界出现过。
也因此,第二元神阎都多年前,才能在彭城吞噬了那汉阳王祭祠的千年信仰之力,得了大便宜。
第二元神阎都在这些日子里,每日都会不经意间与这二人论道角棋,不经意间交谈许多。
在刚进入鲁郡境内后,行伍中的乾泰自然心灵感应,清晰的知道这城隍庙中发生的一切。
得闻这上谷真人所说的这次谋算自己的势力系出所在后,乾泰也是暗思对策。
又有那曹家,之所以这次支持对付自己,乾泰猜测此事应该出自那上京城中大侍令太监曹景杭的身上。
早在上京城中时,乾泰被传出谣言的来源,据调查就是出自当日自己在皇宫试探之后,来自自皇宫之中。那时,乾泰就曾暗自怀疑这消息是自这曹太监散播出去的,这般看来,而今这青州曹家忌惮自己,定是自这曹太监口中知道了些什么,如此,当时在上京城中的谣言,看来也很有可能就是此人造谣构陷自己。
想到自己而今被逐出上京城,失了圣眷,被封一北方小县。乾泰心中暗恨宦官当道。
本来乾泰在皇宫中被试探后,皇帝高宗皇帝还是很顾念与乾泰的父子之情的。可正是那上京城中一段时间内的谣言,弄的一切风雨飘摇,将圣上作为皇上,自己作为皇子,两人被逼成了对立面。
且曹太监作为皇上身边常伴,宠信之人,自己被封蓟县,这曹太监事先怎会不知,其中圣上也一定是征求了此人的意见。
君不见那曹家作为潜龙之家,当年捐官,却被封为齐郡郡守,同等待遇的也只有前番立下大功的羽林军侍郎陆成的陆家,如此可见这一宦官在君主旁的吹嘘谗言之危。
想及此时自己一番下场,乾泰心中就明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皇朝之中宦官却自古都是末朝遗祸。
自己自幼当年就看出了此人脑生反骨,面露奸相,可到底是父皇宠信之人,常伴于左右,乾泰也是无法。
同日,刚一进入鲁郡,乾泰就突然改变主意,下令行伍改变行程方向,不再途经鲁郡郡城会见第二元神分身,直接转到东北方向去鲁郡肥城。
行伍中诸人奇怪乾泰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如乾铭、陆判两人也感受到了乾泰心思的一丝凝重,知道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使乾泰突然改变行程。
三月初九,行伍来到肥城城门外。
一千多人行伍中,七百人巨汉武士,奢华开阔的马车,对于这些偏僻之地的山民,从未见过此等威武的车队。
“肥城城隍庙下诸庙祝,率肥城信民,迎接殿下”一早得到乾泰传讯的肥城镇近百庙祝,俱都带着许多信民出来相迎。
这些庙祝也是多少知道这京城的十九皇子与自家神尊关系非常,很受自家城隍神的厚爱,所以十九皇子突然意外的来到肥城外,也是受到了诸多庙祝们的欢迎。
行伍就驻扎在镇城之外,许多信民自动送来食物、瓜果饮水,帮助十九皇子行伍停驻,总的来说,这里还是一片祥和的信土。
当晚,肥城城外,突然自郡城方向的官道上,疾驰来一队骑兵,打着幽州袁兵旗号。
乾泰营帐外,突然有力士头目庆大自殿外传话,道:“殿下,外面突然来了一群骑兵,打着幽州旗号,称是袁绍麾下,来给殿下送礼来的,可让进来?”“幽州旗号,他们还是要出手了吗?”乾泰心中暗道了一句,对庆大道:“让他们进来。”对这北方之人对自己的谋划,乾泰已等待多时!“兄长?”乾铭忧心的看着乾泰严肃的神情,疑问一声。
营帐中只有乾泰、乾铭、还有陆成三人。
乾泰这才对这两人道:“几日前,我接到这城隍神阎都的消息称,这北方的袁绍、太一宗都欲收服我,而今咱们身边的一些关系,以太一宗、黑水宗、袁绍、青州为首正在打压,咱们此行怕是要艰难遇险,这袁绍送礼,就是在当先试探我可有到幽州后主动臣服之意。”
“袁绍如今在幽州受黑水宗支持,皇兄当年在下邺坏了黑水宗的谋划,这是他们在报复。”
“还有谋划,如果我们一系加入了袁绍,此人在北方的势力必将更加强势,将来分食我大晋/江山,必有此人。”“那青州曹家又为何要为难皇兄。““因为那曹景杭,汝可还记得上京谣言发生前有一晚我被招进皇宫,那日夜晚曹景杭就在身边,当晚我没有见到父皇,反而遇到了太一宗天阙,那是父皇与天阙真人设下的局,试探我是否有反心,当日曹景杭就在身边。素闻那曹家也是当世潜龙,占据青州大地,想来也是曹景杭说了什么才会忌惮我等,着力要打压。”
“可恶宦官,怎能如此构陷皇兄。这般说,陷害皇兄的谣言也很可能是此人造谣生事!”乾铭恼怒道。
一般的陆判还在静听,分析着当下的局势,对十九皇子之事其也是初在身边,所知还不多,对其中的局势也不会乱插嘴,以听为主。
这时,这百十骑兵徒步抬着礼盒来到营帐前,当先一人递上拜帖给庆大,一进入营帐看到乾泰三人,当先拜道:“幽州辽东郡郡守袁绍袁大人麾下袁彪,特来迎接护送乾泰,拜见殿下。”
“护送,袁绍袁公子却是太过小看本殿下,吾等皇室嫡子,何须他一郡守护送到幽州。”乾泰笑声对身边的乾铭道。
却听那袁彪单膝跪着又道:“殿下误会了,袁大人此时并没有在幽州,而是在翼州乐陵于太一宗道院做客,却是在那里等候殿下相会,所以才派标下提前带礼物乾来迎接皇子。”
“乐陵?太一宗门前郡城乐陵。”
“正是。”
这哪里是护送,分明是在招揽乾泰的,却是对方已经开始出手了。
这些人还在等着乾泰答复。乾泰道:“礼物我收下,多谢了你家主公的一片好心。你等只管退下到营帐外自寻去处,到幽州时我自会去见一见这袁绍,乐陵就不必了,你等且到营外歇息。”
着人将这一伙人迎出营帐外,那骑兵头兵还要说些什么,可被一群力士架着,这一群骑兵也只得被赶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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