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布衣与叶寒身上的布衣无二,几乎一模一样,差异的仅仅是双方的发色,那个人满头的灰色长发简单的披在身后,却不显凌乱。
他缓缓的转身,看向了满脸骇然的叶寒,刀削般的脸庞菱角分别,相貌与叶寒相同,但双方的气质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灰发叶寒的双目中星辰明灭,宛如一双天目,演化着诸天的一切大势,看着叶寒淡然一笑,张开了双唇。
“为何要惊惧,为何要出现在这里,又为何没有了回去的心?”极有磁性的声音在虚空扩散,让叶寒心神狂震。
这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是在质问他,微笑的脸庞上却又这毋庸置疑的威严,让叶寒心惊不已。
“我从未有放弃过,一直在寻找回去的路,不过如今大概已过数千年,往日的人都还在吗?”叶寒张口回应,反驳对方,讲出了自己的心思。
灰发的叶寒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微微摇头叹息:“错!错!错!你的路不明,你的心不坚,你迷失了三魂。”
蹬蹬蹬!
叶寒下意识后退三步,与灰发的他说出的三个错字节奏完全一致,这个人不仅像他,更是对他无比的了解,一句话让他不可自持的后退了三步。
看着眼前的灰发少年,叶寒骇然到了极点,他宛如在与他自己对话,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对方却比他更加强大。
这是微妙的差距,并非是境界差距,两人都是九阶战王之境,但对方的心比他强大无数倍,仅仅一句话让便他没有了反抗的心神。
“我的路不明?”
“我的心不坚?”
“我迷失了三魂?”
叶寒不断的自问,对方的话让他连退三步,那是发自本心的默认,他错了三点,走出了歧路,迷失了自己的心与魂。
灰发叶寒微微一笑,当你找到了错在哪里,便是我再出现之时,当你稳固了本心与魂时,便是你回去之时。
灰发的叶寒飘身而去,飞到了星空至深处,飞到了未明处,留下了独自沉思的叶寒,消失在了这片星域。
战船在大海上漂泊,稳若泰山,冰山中的暗涛早已失去了生命气机,完全成了死物,冰山却一直都未有融化,无比的坚固。
光阴似箭,叶寒躺在红枼的绣**已然过去了十三天,但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守候在其身边的红枼精神都变得萎靡。
眨眼一晃便是十三天,但对于红枼而言却是万万载,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她依然照顾着叶寒,一直守候在叶寒的身边。
宛如贤惠温婉的妻子,不离不弃,每天清晨都要为叶寒擦拭脸庞,十三天来她常常以泪洗面,什么约定,什么承诺,都比不上叶寒醒来。
不时对叶寒述说,讲他们的以后,憧憬他们的未来,希望叶寒能听到,原本朱红的双唇如今也略显苍白。
“我们将来要有着好多好多孩子,不要什么功名利禄,只要你能将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我们快乐的过着每一天,看着我们的孩子为我们争光……”
她轻声的在叶寒的耳边轻语,轻吻叶寒的耳垂,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憧憬,但略显憔悴的美眸却在淌泪。
曼妙的娇躯微颤,躺在绣**的叶寒却没有半点反应,让她心如刀绞,她常常如此,也常常躺在叶寒的身边,亲吻叶寒的脸颊,美眸却会无声的淌下泪水。
无垠无际的星空中,沉思了近乎如百年的时光,叶寒骤然睁开了双目,绽放出两束耀世战芒,虽然仅仅是刹那间,却是那刹那,他的战力超越了战王的范畴!
刚睁开眼,他便看到了眼前的灰发少年,依然是那般的容貌,与他一模一样,正微笑着看着他,双目中明灭的星辰却比之以往更加清晰。
“看来你真的经常创造出奇迹,经常让自己的计划被自己打破,自己都会让自己出乎意料。”灰发的叶寒淡笑,说出了难明的话。
然而此时的叶寒却没有半点奇异,这个灰发少年便是他,他便是这个少年,这个他是他的三魂聚集体。
原本他的三魂还认为叶寒需要分两次才能找到真我,但如今却不需要了,他便是叶寒,能体会到叶寒的一切。
“回来吧,我也该回去了,不知真实的世界都过去了多久,我也知晓了我体内还有着一个不速之客。”叶寒淡然笑道,凝视着眼前灰发的他。
灰发叶寒同样淡然一笑,两个人的气质与容貌一模一样,对视着点了点头,两人齐齐迈步,骤然间重合在了一起!
磅礴的奇异气息席卷整个星空,不是战力,不是神识,这是一种意志,这是一个人心的强大!整个星空瞬间布满了裂纹,极速崩塌!
与此同时,趴在叶寒胸口轻声呢喃着的红枼顿时睁开了美眸,惊喜的看向了叶寒,她感觉到了叶寒身上传出的奇异波动。
刚才的波动不过是冰山一角,无形的气机轰然**开,穿透了墙壁,穿透了战船的木板,上卷苍穹,下**阴冥!
不是无敌的意志,不是想永生的意志,而是奇异的意志力,来自于本心,来自于自己的道,不能言明,不能详解,震撼了九天十地!
战船千米之外的老院长骤然睁开了双目,清澈无比,精光闪耀,像是望穿了所有阻隔,看到了躺在绣**的叶寒!
“好家伙!看来是得到了无尽的好处,这样的意志,强大至极的神识,这才算是无缺的战者吗?”老院长在远处惊叹,心中惊疑无比。
叶寒的身上像是迷雾重重,站在战界绝巅的他也无法看清,不明,不解,心中既震惊也同样兴奋,见证了这样的存在,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战者。
绣床边的红枼惊呼,叶寒身上突然爆发的气机,让她惊骇,让她的意识短暂的迷失,差点就被震昏倒。
砰砰砰!
战船上物体撞击声接连响起,大量的学子两眼,脑海中的意识模糊,直接栽倒在了甲板之上,发出接踵的砰砰声。
深海中,无数海鱼顿时身体翻转,肚皮朝上,快速的浮上了海面,不仅是海鱼,还有着不少海族强者!
晕倒的人往往都是心智不坚,心境极为脆弱,没有经历过太多世事变化,与境界无关,有些凡人的意志都无比强大。
战船上的无数没有晕倒的学子骇然,无不是睁大了双目,满脸的不可置信,即便是当初的沧澜都没有这样的手段。
剩下的学子不明刚才发生了什么,嘈杂了起来,纷纷议论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之前明显的感觉到了恐怖的意识冲击。
“刚才那是什么力量!东隍承都晕倒了!这怎么可能!”其中一个学子惊呼,讶异的看向了倒在地上的东隍承。
剩下的学子们都有些醒悟,刚才的奇异气机并非属于战力,也非属于神识,与境界无关,有很多不是很强的学子反而没有晕倒。
站在战船船头的王辰心神微动,他缓缓走向了船舱,他的心境极为强大,感应出了什么,脸上的神色有些惊讶。
“嘿嘿……,小东子,你不是拽么,不是排名比我高么!”何远林见到朴成东晕倒在地,顿时骑在了对方的腰上,伸手使劲的揉着其脸庞,口中不断嘟哝。
东隍钺微微一愣,他同样在与好友议论刚才的事,却无意间看到了王辰走进了船舱,联想到了很多,神情顿时也变得惊讶起来。
他心神微动,对着周围的好友致歉,拨开了人群,同样向着船舱走了过去,让他的好友都有些诧异。
东隍钺也不是第一次到红枼的屋中探望叶寒,他轻车熟路,很快便走到了叶寒所在的房间,却停下了脚步,神色有些奇异起来。
王辰早早的便到了这里,却并未有进去,在门外静站,门都没有敲,他听到了其中红枼的轻泣声,也听到了让他心神微颠的声音。
见到东隍钺的到来,王辰顿时对着他做了嘘声状,示意不要打扰,两人都站在了门外,静待里面的两个人情绪平复。
此刻的叶寒已经坐了起来,只要他不动用战力,身上的道痕便不会起作用,但神识却并未受限制,他的神色有些怪异。
“哎呀哎呀,有人在外面看了很久了呢,赶紧的休息,都快憔悴成老太婆了。”叶寒在红枼的琼鼻上轻轻一挂,轻声取笑道。
红枼微微一怔,顿时也张开了她自己的神识,立马感应到了门外的两人,略显憔悴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两抹微红。
叶寒怪异的一笑,也不顾红枼的惊呼与娇嗔,将她直接抱上了绣床,叮嘱道:“好好休息几天,该我照顾你了,别动别动!”
被抱上床的红枼就要挣扎,却被叶寒制止了,即便他不施展战力,红枼同样难以挣动,两人的体力差距不是一个概念。
“咳咳……,门外的王兄,东隍兄你们进来吧,让你们久等了。”叶寒苦笑着翻过桌上的三个茶杯,为两人与他自己掺上了茶。
门外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东隍钺极为谦和,给王辰做了个请势。王辰不太会说话,他对着东隍钺抱拳一笑,随后推开了房门。
见到正在掺茶的叶寒,另个人都是一愣,精神颇显有些激动,叶寒淡然一笑,对着两人做出了请坐的手势。
如今叶寒的神识笼罩范围比之以前大上了近乎一倍,这让他极为惊讶,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但那神异的存在却让他无法放松下来。
对于战船上那些晕倒的学子,叶寒也只能报以歉意,这完全是意外,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之前爆发而出的意志力。
“叶兄如今又有了质的改变,这算是因祸得福吧!这样的进境真是让我们惭愧。”东隍钺品着杯中茶,脸上却是在苦笑。
王辰满脸讶异,叶寒身上有着奇异的气机内敛,与之前那意志力有关,让他无法看清,如今叶寒的气质也与以前有些微妙的不同。
宛如他当初施展出弑神指之后一般,如今的叶寒也是如此,气质也是有所改变,他似乎有种错觉,叶寒的双目中有星辰幻灭,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大势!
“算是吧,但心魔并没有被我击溃,只是短暂的压制,相信应该还会卷土重来,如今还不能放松。”叶寒神色淡然,轻声张口道。
他也觉得那应该是所谓的心魔,叶寒对那存在没有半点了解,像是突然间的出现,让他没有半点准备。
叶寒同样有了警戒,美酒虽好,却差点让他陷入万劫不复,此时他想起来都有些心惊胆战,那种剧痛感让他难以忘却。
在幻象中他孤独的活了数千年,虽然都是意识作怪,但也无比真实,几乎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若没有三魂主动的提示,没有说出那三个错,即便是此时他怕也没有醒转过来,依然在沉睡中,早晚生命气机会断绝。
如今的他还并非是天阙强者,需要正常的吃东西,一个九阶战王被活活饿死,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不知叶兄是否知晓,我们已经快要抵达封魔大陆,渡海之行的危险海域已经全过了,如今已是最后一片海域。”
东隍钺听闻了叶寒的话深深的点了点头,随后释然一笑,转移了话题,讲出了此时战船所在的位置。
轻啄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叶寒双目中神色微微一动,红枼仅仅告知了他睡了十三天,却并未有说这些。
他缓缓的转头看向了红枼,目光无比柔和,这意味着红枼在房间中照顾了他十三天,同样不知晓已经完成了渡海,有此知己,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找回三魂。
三个人说话都极为小声,并未有吵到熟睡中的红枼,这丫头累坏了,原本叶寒抱她上床的时候还在挣扎,却很快就睡着了。
缓缓转过头,叶寒淡笑着对两人传音,两个人也都不反对,三人悄然的走出了红枼的闺房,脚步声都未有发出分毫。
望着远处翻腾的海水不语,叶寒倾听着两人的话,时间已然过去这么久,期间发生了太多他不知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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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文笔生涩,丧胆想了很久,决定大改一番,把前面的有些语气词调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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