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咬破夜的唇,将那一抹鲜艳的血色展现与天际,破晓终于到来。
沉溺在冥想状态中的方唐镜,此刻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清明,经过了一夜的疗伤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此刻的他睁开双眼,望着满屋狼藉,望到那地上散乱的酒坛,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而后当他看到躺在床旁的徐搏之时,终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他淡然一笑,然后来到了徐搏身旁蹲了下来,用他那胖乎乎的手醒了徐搏。
从宿醉中醒来的徐搏,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他揉了揉模糊不清的双眼,而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仿若肉饼般的胖脸,于是口中喃喃着:“方师兄,早啊!”
方唐镜见此,微微一笑,好意的劝道:“徐师弟,我们身为修道之人,应该多用素食,忌荤腥,更要忌酒,所以酒这东西,你以后一定要少喝才好。”
“酒!”听到这个字,徐搏好似想起了什么,他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而后昨晚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了眼前,于是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做起身来,向身后的石床望去。
最后虽说没有与青渚躺在一起,但是一个在**而另一个则躺在床边,这很难让人不想入非非,于是,可是现如今方师兄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旁,那么若是青渚在石**,那么自己的清誉不全都被毁了,不对,应该是青渚的清誉不全都被自己毁了,也不对,自己又什么都没做,只不过亲了一下,怎么会毁了对方的清誉呢?
脑中的杂念不停的闪烁着,而后,望到身后空空如也的石床,徐搏大脑一阵短路,难道昨晚只是自己做的一个美梦?要知道青渚也是喝醉了的,没理由会比自己和方师兄起的更早啊,可若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吧。
徐搏猛的甩了甩头,仿佛想要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全部抛到脑后,然后朝方唐镜问道:“方师兄,你看到青渚了没?”
提到青渚,方唐镜的面色突然一滞,好似还在为昨天的拌嘴而耿耿于怀,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回道:“我也是刚醒,只在屋中看到了你,没有见到她,也许她早就醒了去外边散心了吧。”
“有可能,那我出去找一下。”徐搏说罢便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
沂蒙山巅,一抹红色的丽影静静矗立,正是青渚,青渚眸光复杂的望着那深邃无边际的崖底,心中思绪万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青渚口中喃喃着,目光游离。
“姐姐,你为了他舍弃了自己的生命,而他也为了你不惜背叛师门,堕入我圣教,甘于受天下人唾弃,被天下人追杀,你们真的得到了对方的心啊。”
“那么他呢?他会是我今后所要陪伴的人吗?”
昨晚,徐搏那放肆一吻之后,青渚酒意便醒了大半,由于实在困倦才悠悠入梦,可兴许是受到了徐搏的刺激,青渚早早的便清醒了,一朝梦醒,想着徐搏那疯狂的话语和不羁的吻,便再难入梦,于是她便离开了木屋,来到了崖边。
一向风轻云淡,无忧无虑的青渚,此刻一旦有了少女情怀便再也不能保持平静的心了。
“青渚,你在这里干嘛?天亮了,我们要下山了啊。”
身后传来那略显深沉的话语,青渚身体轻微一阵,而后面色迅速恢复如常,她转过身来,轻声道:“没什么,来这里散散心。”
“那快走吧,估计玄师兄他们已经等急了。”徐搏催促道。
“恩,好。”青渚应道,而后向木屋的方向走去,徐搏望着青渚的背影,面色有些纠结,他纠结与如何开口去问,因为他真的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就是梦还是现实,终于那么红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徐搏的目光中了,而他也明白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事实了,于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大声问道:“青渚,昨天晚上......是真的吗?”
风儿轻柔的讲这句话送进了青渚的耳畔,然后时间就好似静止了一般,那抹红色的身影就这样停留在了原地。
徐搏望着那怔在原地的红衣丽人,他在等待着对方的答复,但是此刻青渚的举动让他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是真实的存在的,于是他的心有些忐忑,因为此刻的他不知如何去面对,也不知道青渚会有怎样的反应。
可是,一阵清风拂过徐搏的面颊,然后在他眼中的那抹倩影,就这样如风般消逝不见了,没有话语,没有答复,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还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去答复,如何去面对,徐搏轻叹一口气,而后转过身走向了山崖之巅。
“如果可以,我这样一个复仇者,值得你去陪伴吗?”
徐搏慨叹一声,而后他只觉得右肩处传来了一阵灼热感,宛若火烧一般,于是他右手向肩头抓去,透过衣衫,他抓到了一个菱形物件,轻若鸿毛,但却灼热如火,徐搏心头一惊,而后将那菱形物件隔着袖子顺了出来,一枚菱形的玉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愕然正是,朱雀镇魂锁!
徐搏震惊的望着手中那朱红色宛如烈焰般的事物,面色渐渐趋于平静,他很快便想到了,这朱雀镇魂锁必定是那山魈王拓拔野在临死之前拍他肩膀之时留下的。然后想到那黑衣人无论是好心相劝还是语带威胁,拓拔野都不为所动,原来是因为对方已经将这朱雀镇魂锁托付给了自己。
望着手中的朱雀镇魂锁,徐搏目光复杂,他又向山崖之底望去,只见白云萦绕,峭壁凸起,偶有几只飞鸟掠过,依稀间他似是有望到了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风中翻滚疾驰而落,最终他轻叹一声,拂身而去。
“拓拔野谢谢你给我如此秘宝,只是不知这对你亦福亦祸的秘宝,会为我带来好运,还是厄难啊!”
清晨,神火村。
青渚,徐搏,方唐镜找到了玄石一行人,而后将此行的经历说与众人听,话毕,一脸愧疚之色的方唐镜抱拳上前请求玄石责罚。
玄石见此,面色深沉,而后说道:“有因就有果,这段因果,或者说劫数早就已经埋下,如今只不过是被你了结罢了,方师弟,你不必太过自责。”
“可是,师兄,我毕竟杀了无辜的人,而那老山魈王也是因我而死的。”方唐镜话语苦涩。
“不,他们不是人,他们是妖,是一群山魈精,虽说事情的起因是因为神火村的村民做得不对,但是神火村那些村民的孩子们却什么也没做啊,可他们还是被山魈给杀死了,所以这些山魈妖当诛!方师弟,你不用太过自责了。”玄石再次开解道。
而方唐镜听此,脸上的愧色稍减,显然是同意了玄石的话。
“对了,你说那山魈王拥有秘宝朱雀镇魂锁,你们可知道它的下落?”玄石眸光灼亮道。
镇魂锁早就被徐搏放在了魔戒空间中,就连青渚与方唐镜都不知情,而徐搏也并不打算交出这镇魂锁,于是他沉思片刻而后说道:“没有见,怕是随那山魈王一起葬送崖底了吧。”
“这样啊。”玄石听此,目光中闪过一丝为不可查的失望,而后说道:“好了,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要正事要办,既然人已到齐,我们这就前往虚拟宫吧。”
玄石说罢便运起道术,飞到了空中,领头向虚拟宫飞去。
青渚,方唐镜,朱标三人也不再耽搁,紧随玄石其后,飞向空中,而刘芒则来到了徐搏身畔,他拍了拍徐搏的肩膀,关切的问道:“小师弟,你没事吧?”
徐搏听此,心中一暖,然后回道:“没事,师兄。”刘芒微微颔首,然后便与徐搏一起随众人飞向虚拟宫。
玄石一行人飞行了一日,终于在黄昏之时来到了虚拟宫所在的邙山山脚下。
邙山高耸入云,景色优美,古柏林立,在山中常有奇珍异兽奔走,而虚拟宫的山门正在邙山的山巅。
而就在玄石一行人刚来到邙山脚下之时,在那山中的一片森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是人的脚步声。
“何方道友在林中?还望出来一见,在下七道太极宫玄石。”玄石面色凝重大声喊道。
玄石的话语落下,在那林中忽而走出了一个面相慈善的年轻僧人,只见那僧人左手竖起,轻念一声阿弥陀佛,而后微微一礼,接着说道:“原来是太极宫的师兄,小僧法号戒嗔,乃是大雷音寺的弟子。”
那僧人一脸和善,声音温和,只是不知为何,徐搏忽而生出了一阵危险的感觉,他望着那左手竖起的年轻僧人,总觉得对方有些怪怪的。
众人中除了徐搏之外,听到了那戒嗔自称是大雷音寺的僧人之后,都放松了警惕,只是,此刻在那戒嗔低下的面庞之上,却是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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