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让我摸一下吗?”
雾霭郡这个被尘雾包裹的特殊小峡谷确实是有着一些特殊的,这里的环境造就了这里的避世性,除了土生土长的本地职业者之外,这里一般是很少有人会到来的。也因此就造成了他们对于外来职业者的一种敌对心理。
但是毫无疑问,凯瑟琳是个意外。她的到来非但没有引起这个地方的恶意,反而是让许许多多的人都对他产生了一些信赖,甚至于有些职业者竟然不在意她的身份而想要娶她。
但是凯瑟琳却回绝了,这个有些固执的女性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能够让人平静,这是一种奇迹,让耐恩感到不可思议的魅力。
就如同她现在正要说出口的这句话。耐恩感到自己的心中某个东西被触碰了,他想要否认,想要回绝,但是却仍然从心中的那堵坚墙中硬生生挤出了一个裂缝,裂缝逐渐扩大,并最终让耐恩这些日子来的警惕消除。
“恩。。。。。。”
耐恩点了点头,动作十分的僵硬,他理智上想要回绝,但是看到那张温婉的脸庞,却如何也不能下得去口。
“谢谢……”凯瑟琳笑了起来,说的十分温柔,一点也不像那个刚才恨不得吃了到生的丧失爱人的疯子。
“请让我摸一下你的脸。”
她重复了一次,好像一个魔咒一般,语气一如刚才的那般温柔,只是这句话在空中传递到耐恩耳中,却让他无端的感受到一种死气,十分的空洞。
耐恩用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灵觉聚拢不去受到外物影响。他终于知道了是什么原因,这女人是个该死的云妖,曳伍德一国的职业者的确是有一种特殊的神通,一种别人无法回绝的神通,这不常见,虽然常见于各种神话小说中的美丽女性,但是真实的布卢修斯中,这种神通并不怎么出现在这个大国中。
“你如果能够碰得到的话,就自己过来吧。”耐恩发出一声感叹,眉头紧紧的皱起,他需要抵抗来自对方的不自觉释放。这是个无声就能制服于人的神通,不是常人所能够抵挡。
凯瑟琳没有失望,只是叹了一口气,脸色不是太好,看来是没有短时间内报仇了。也是,自己只不过是个云妖,即便有些秘密,又怎么可能威胁得到一个大魔法师呢,幽幽的又叹了一声,不顾耐恩的拒绝,直接走到木桶的边上,顺着声音展开双手,摸索了过来。
动作虽然有些磕绊,但是却很流畅,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一片黑暗之中的光明指引消失了,所需要的也只是再去寻找另外一个更加光亮的目标,只有如此,才能让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女孩鼓起勇气活下去……
耐恩也没有躲,他也不知道为啥不躲开,只是站在那里,任凭她的双手抚摸上他的脸庞。眉毛,鼻梁,嘴唇,眼眶,还有脸颊与下颚,一一被仔细的摸索了一边,凯瑟琳的神态很专注,仿佛在摸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一样。
这让耐恩想起了关于这个种国最为让人赞赏的地方,艺术。如果说布卢修斯有什么是比人国更加出色的地方,恐怕就只有这个方面能够相媲美了。绘画的天分在曳伍德一国只能够传递万十余年,从未丧失。
很快她腿了一步,转过身跨出桶外,随意的擦了擦身体,尺度之大,丝毫不在意春光外泄,将准备好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神色淡然的打开了门。
“让我来送送你吧,我的少年。”凯瑟琳的声音带着一股媚意耐恩应了一句,两人缓步走至院门,凯瑟琳又笑了笑,挽起鬓边一丝结在一起的长发,舒在耳后,道“我会报仇的,很快。”
耐恩一愣,凯瑟琳的神色十分认真,耐恩感到一种无畏,他有些不知道做什么,似乎自己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上一次的事情应该是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吧。
等耐恩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雾霭郡的雾霭石桥之上,负责守护这里日常戒备的小职业者们龟缩在岗位里,偶尔瞧上一眼只留下背影的耐恩,心中也满是惧意。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个大魔法师来这种小地方呢,还是一个魔法师,比男爵身份还要高贵呢。
耐恩没有奇怪,没有多问,那不是他的为人处事的原则,而且他的修为的确还只是小职业者,只是看起来像是大魔法师而已,看起来像。
耐恩回头望去,在雾霭将近消失的地方,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缓慢的挪动,动作十分的迟缓,耐恩看了良久,那个身影才消失不见。耐恩知道,从今天开始,他需要留意的事情,就又要多一个了,而且还是必须留意的事情,很有可能他就会死在这个状态中。
但是耐恩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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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雾霭郡到山蛮战士他们的地方有着一个不小的距离,耐恩几乎是用尽所有的时间去追,就是为了担心去他们再去惹出什么事情来。耐恩不能不去担心,但是似乎这种担心……根本就是多余,因为这种事情一定会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
脸部肌肉上吊,苦苦的说着,确定他们两人是没有什么大事情,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两个人,究竟能不能安分一点啊。山蛮战士无奈的望着耐恩,身上带着一个古怪的灵纹,这个灵纹附着在他的胸口,如同一个蚯蚓一般,随着它的扭动,山蛮战士脸上就会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主人,兔子他会不会有事情啊。”琳琳站在一旁,她当然知道山蛮战士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想要让他更加难看一些而已。山蛮战士听着琳琳的话,一下子就想要站起来,只是根本就无法动。
“没有事情,这只不过是一个二阶诅咒,凭他的修为顶多就只是限制一下身体而已,不过这个术法如此狠毒,对方看来是起了杀心的吧。”耐恩眼睛微微眯起。望着山蛮战士身上的那个灵纹,轻蔑之色一闪而过,一张手一大团黑红妖力透体而出,猛地就打在那灵纹之上,灵纹猛地开始扭动,光芒乱颤,最终化为了一团光华而已。
“你们真的是会惹事呢,而且这种地方竟然会有着一个魔法师存在,真是让人惊讶呢。”耐恩嘿嘿笑着,脸色却逐渐阴沉了下来。
桑蒂斯国魔法师众多的确不错,但是却很显然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存在,因为耐恩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并不是靠近昭央古域的地方,更加重要的是。
这里是冰雪之地,存在于三千方冰域的边缘之地,这里和曳伍德中间的三千冰域是为天堑,冰域的寒冷绝非一个小职业者级的魔法师能够承受的,这里是剑士的天下!
“琳琳,把事情告诉我。”琳琳跃跃欲试,却随即感到耐恩阴沉的目光,心中一颤。耐恩就随即笑了起来,提醒着说。“可不要说谎哦,我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还被人欺骗。”
跪坐在下首的山蛮战士身子不由得颤了颤,这个耐恩,究竟是做什么事了?!
“嗯,我知道了。”说着瞥了一眼躺在边上的山蛮战士一眼,耸了耸肩,做了个没办法的动作,但是眼中却带着一个极为兴奋的光芒。
琳琳很快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然而却让耐恩意外的是,这件事情竟然不是由琳琳引起,反而是一向在外人眼中十分安分的山蛮战士。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那你到底在着急什么呢,你一向不是十分安生的么,山蛮。”
“他只是有我需要的东西,那个东西本应该是属于我的吧,起码曾经在某个时间的确是属于我的。”
山蛮战士不想再去看耐恩,他不想多说什么,以前的事情不会让他忘记,他记得自己离开的地方,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会有一个当初的祸首,那个人……不能放过!
见识过一个村子的盛衰与无数个家国的起落,一个人在这个乱世中所能承担起的力量是在太薄弱了,在奴者的时候,山蛮战士就已经明白了,他需要帮手,而现在帮手有了,他不需要再去萎缩什么,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意外,如同开始遇到耐恩这个变数的时候一般。
魔法师!真是太讨厌了!
“那就去做吧。”耐恩吐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一个小职业者而已,就算有什么也无法和他对抗,“只要不是魔导士……今天我随你调遣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山蛮战士见到了耐恩的表情之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只有这个家伙能让自己毫无拘束的发泄着心中的情绪,让身心轻松起来。这也是自己一直也来没有离开他的原因了吧。
“放心,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山蛮战士脸色很差,脸上都开始发灰,强自突破灵纹的诅咒,不可能没有坏处,对琳琳这种幸灾乐祸显然很是不爽,舔了舔嘴唇,阴笑了两声,他不再看惹人讨厌的琳琳和耐恩,低着头闭上了眼睛,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剑刃枪,似乎我终于发现第一个了。
耐恩的笑声平息了下来,站在山蛮战士的身边,脸色已经恢复了淡然,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想要做什么,去杀了他?!”
山蛮战士怔了怔,脸上戾色一闪而过,沙哑的嗓音响起,反问道“你觉得我不应该恨他们么,那些改变了我和我周围的人们一生的祸首?”
耐恩叹了一口气,他明白仇恨,不反对报复之类的事情,如果山蛮战士真的要去做,他也会十分赞成,但是他不希望山蛮战士的心态一直被这种事情束缚,这样的话,只会让他一直限制在这个小职业者的境界,无法寸进。
如果不是被卷入了战争,或许都会改变,山蛮战士矮小的身躯内的心灵从他离开了那座村庄时,其实就没有成长过,增加的就只有一个心灵的外壳而已,没有实质的变化。一切都有因果,一切早有定论,所走的路不过是前人安排好的罢了。耐恩感叹的叹了一口气,山蛮战士却又笑了几声,笑的很阴毒,眼中精光连闪,手指微微用力,两个名字耐恩还来不及看就被抹去。
“你打算怎么办?”在这样的气氛下,耐恩也觉得有些压抑,只好岔开了话题,问道。
山蛮战士仰望了一眼阴郁的天空,笑说道“我还在考虑,到底有几个人。”
“他们?”耐恩眉头微皱,随即问道“哪个他们?我怎么不知道?”倒不是耐恩关心山蛮战士,而是关系这个时间,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会造成的是更加麻烦的事情。山蛮战士无疑是优秀的,战技在他的身上可是发挥了十分巨大的应用,就是耐恩这个小法师都感到震惊,在耐恩一些奇思妙想的熏陶之下,山蛮战士已经可以说拥有着无限的潜力。与此同时,山蛮战士还是矮人变异血脉,是他不可多得的同伴。
山蛮战士笑而不语,摇了摇头,他知道耐恩在担心什么。“放心,你太高看他们了,他们也只能做出抢夺村庄这种低级的事情,真正的想要去做左右一个种国这样的事情,凭他们……是没有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山蛮战士带着一股强自压迫的怨念,耐恩心中暗惊,他实在没有想到,山蛮战士心中的怨念竟然会如此深厚而没有影响到他的心灵和修为,压了压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山蛮战士的肩膀,也只有他会这样拍山蛮战士的肩膀,转身离开。也许山蛮战士要走的路,他也会走,但是他并不会像山蛮战士这样,被仇恨所蒙蔽了一些。因为了解与认可,所以无条件的,如果有可能,耐恩会在山蛮战士最危机的时刻,拉他一把,毕竟,这个世界上最初能和耐恩谈得来的只有山蛮战士一人!
“收拾一下吧。”耐恩轻声吩咐着琳琳。
看来自己的这次外出游玩也最终没能实现呢,不管这里的对手是什么存在,事后都不可能继续待着了。“我是不是真的被霉运驻身了啊……”耐恩忍不住有些郁闷。
入夜,男爵的府上。
这里是男爵府,在一片空旷的土地上面,只有它一个存在,以来彰显它的尊贵和特殊的,但是在某些时候这种尊贵是让人难以亲近的,这就为某些人多出了一些条件。
在正厅,男爵**着上身坐在一张大**,怀中拥着一个女侍,女侍面色桃红,双目微闭,睫毛不住的颤抖。一双红唇微微张合,若有若无的呻吟不断传出。
男爵**笑了两声,将盖在那女侍下身的手从她衣间抽了出来,指尖上还挂着一丝银液,一把推开那个女人,重新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两个职业者。一双小眼睛眯了起来,一丝凶光闪过,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杀掉那个矮人的家伙,其余的人都没有动手的必要,你开个价吧。”语气中充满了高人一等的傲气,同时也有着凶狠与阴毒。本来男爵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商人,大多数利润都来自于走私和水路,如果那个家伙死了,那么当年得事情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他可以继续做他的男爵,享受着这一大片领地的税收。
坐在下首的高挑职业者有点反感这样的语气,但现在形势比人弱,又是雇主,只是按捺住心中的杀意,淡淡的说了一句三千金币。
男爵嘴角抽了两下,真是狮子大开口,三千金币足够请一百个小职业者了,就是一人一脚也足够把那家伙跺死,要不是不想引人注意,根本就不需要请这些看着就恶心的职业者。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一千,最多一千金币,不能再多。”
“对不起,三千是刚才的价,现在是五千金币,少一颗我立刻走。”布罗克曼忽然觉察到什么,似笑非笑的说着“顺便提醒一句,外面有人,是职业者,而且实力可不弱,恐怕是来找你麻烦的。这里除了我和他,没有人挡得住外面那些人。”
男爵忽然笑了起来,这样讨价还价的他也经历过不少,正要开口呵斥布罗克曼,却不想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黑红的长袍,屋外的月光进入屋中,可以看到的是在长袍的中央,带着一个诡异的符号。
刑法使!一眼见到就觉得心中发毛,还不等男爵开口,那人却看着布罗克曼问道“哦,你是他的守护者么?”
布罗克曼点了点头,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被人识破之后的惊慌与不安,反而好像没事人一样。布罗克曼看不出这人的实力,但觉得不会太强,作为一个顶阶剑士,一个不断接各种任务积攒金信息的剑士,对那些实力高强的职业者总是铭记在心,趋福避祸已经是一种本能,反问道“阁下是?”
那人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整齐而白亮的牙齿,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格外的引人注意。
“一阶无名而已。”
话音刚落一把巨大的剑刃枪猛地将包裹着它的浓雾撕裂,拎在了布罗克曼的手中,而布罗克曼已经退到了屋子的角落里,谨慎的看着耐恩,一脸戒备。心中已经萌生退意,这个人在说谎!肯定在说谎,这是什么气氛,怎么可能四周有着如此大的阴寒之气!耐恩的名号,在圣城外并不怎么响亮,那是因为他没有参加任何战争,一次战役,让人无法记住太多。
这是阴寒!这个家伙!竟然去修炼阴寒!
“我想阁下肯定不是来找我这默默无名之人,目前我与男爵的关系并没有确立,他还不是我的雇主,如果无事,请阁下让我与我的手下离开,感激不尽。”布罗克曼说了两句客套话,但语句里带着恳求之意,就是男爵再傻,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男爵强笑着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布罗克曼,使了几个眼色,暗恨职业者果然不可靠,同时也在猜测耐恩的身份。只是在男爵的记忆中,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耐恩还是那副人畜无害微笑的模样,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你可不会是什么无名之人,我记得你,布罗克曼么,泰姆托蒂的家伙,没想到竟然逃到了我国中,叛妖可是不允许进入我国中的,尤其是和贵国竟然还有交集,你真的是胆子很大呢。同时你手里的那把武器,我也见过的,放过你我没有任何的好处,而杀了你却能得到一笔奖金,你说,我会怎么选择?”
布罗克曼怔了怔,他还没有勇气与在这个刑法使身份的职业者敌对,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刑法使来自圣城,那里是整个桑蒂斯的根本,从那里出来的职业者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掂了掂手里的武器,心一狠直接插在了地板上,说道“放过我,这把武器给你,我承你一个人情,将来必定会报答。”
“哦?!”耐恩有些惊愕,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真是不怎么坚定的职业者呢。
耐恩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你先站在一边,等这里的事处理完了之后再让你离开,我不想被许多人包围在一起。虽然没有危险,但是杀起来很麻烦,处理也麻烦。”
嗖嗖嗖数道破空声,两个身影忽然出现在耐恩的面前,外面的人已经收拾完了,整个府邸恐怕只有这里还有活人。一边的女侍只是看见了山蛮战士和琳琳身上的鲜血,尤其是琳琳,整个身上鲜血淋漓,嘴角带着一丝肉沫,分明就是一个没有进化完得凶兽。本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她,立刻尖叫了起来。
那叫声刚刚响起,就听咔嚓一声,耐恩已经不知何时合适站在那女侍的身后,手中掐着她的脖子,此刻已经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脑袋好似挂在脖子上一样,还在前胸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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