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你赶紧躺下试试。”中年大汉一听,忙扶着自己老婆又躺了下来。
中年妇女之前还有些担心呢,心想刚喝的药不会又给吐出来吧。
“咦,我头不晕了,气不喘了,真好了呀。”战战兢兢的躺下之后,中年妇女忽然无比惊奇道。
中年大汉也是高兴,“哈哈,真好了,真是太好了。”
“现在你相信我师傅的水平了吧?”杜厦在一旁冷哼道,心中总算舒服了一些。
这中年大汉着实太过分了,居然骂自己,难道自己不想治好你老婆吗?
“信了信了,这一次是真信了。”中年大汉冲何文轩讪讪笑道:“小兄弟,这一次多谢你了,你可真神呀。”
何文轩淡淡一摇头,“你信不信我没关系,你要信的是中医,而是不信我!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中医可以治病,只是,有些人将中医神化了而已。”
“中医并不比西医差,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普天之下从来就没有包治百病的药方。中医更是一病一方,一人一方!”何文轩这绝对是善意的提醒。
在如今这个年代,中医稀缺,也确实有很多厉害的老中医,不过,很多人将中医神化了,什么包治百病,什么祖传药方便出来害人了,试问这可能吗?如若真有包治百病的药方,那还要医院干什么,要医生干嘛?
如若真能包治百病,那岂不是人人都能长命百岁了?
这不是颂扬中医,而是在给中医抹黑!
“是是是,你说的对,是我不对,是我错怪中医了。”中年大汉连忙致歉,面色有些尴尬。
“好了,你可以走了。”何文轩也懒得多说,“杜厦,你把十枣汤药方给他,回去抓点药,在巩固一下,这病就不会再犯了。”
中年大汉练练道歉,便离开了。旁边人见没热闹可瞧,也相继离开了,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小伙子,不简单呀。”蔡光平见何文轩要走,将其叫住,“若是方便的话,不妨到老夫家里坐坐?咱们聊聊。”
何文轩说道:“聊聊倒是没问题,不过,天色已晚,怕是有些耽误你老人家呀。”
“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你等我,我把这几个病人看完就走。”说完,蔡光平便坐了下来,重新看病。
何文轩跟杜厦也没走,就在一旁看着。
蔡光平看病速度很快,五分钟一个人,包括开方。可即便如此,确诊率非常高,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药方也比较大胆,分量恰当。单这一手,其水平绝对在曹江华曹老之上了!
“这老头不简单呀。”何文轩暗暗点头,心里颇为赞赏。
看蔡光平的年经,只怕早就该退休了吧,从这一身打扮与气质来看,也绝对不是缺钱的人,大半夜还为人治病,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要知道,很多大医院,一到晚上,坐班的就是年轻医生了。
可中医上,年轻医生靠得住吗?
“好了,走,咱们回家坐。”蔡光平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把病人看完,便准备走人了。
“好。”何文轩也不推辞,跟着杜厦一道上了车。
蔡光平上车说道:“小伙子,今天亏你帮了大忙呀,不然可能要出大乱子呀。”
“老先生不必介怀,我也只是凑巧见过这等病案,所以比较得心应手。上手比较快!”何文轩谦虚道,“对了,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称呼,晚辈何文轩,这位是我的徒弟,杜厦……”
“何文轩?”蔡光平咀嚼着这个名字,眼前猛得一亮,“什么?你就是何文轩?你,你是曹江华弟子?”
何文轩点头,“对,您老认识曹老?”
“哈哈,原来是他的徒弟呀。”蔡光平笑道:“唔,当年小曹跟在我身边,学习了一段时间。前段时间,他来家里提起了你的病案,你小子胆子不小呀,居然敢给顾老爷子用大黄治病!”
听蔡光平这么一说,何文轩就知道他是谁了。蔡光平,也是曹江华的老师。当年江洲市第一人民医院最有名的中医!
传言,蔡老只要出诊,那必定是夹道欢迎酒水洒道,各种豪车争相接送,连江洲市领导都得客套三分。
“原来是蔡老呀,我说怎么这么熟呢。”何文轩也觉得世界蛮小,到哪儿都能遇见熟人,“您老可是咱们医院的大红人呀,现在都挂着你的照片呢。”
蔡光平却是连连摆手,道:“老了老了,将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呀。”
“蔡老谦虚了。”
一路上聊得非常愉快,转眼便到了蔡光平家里。蔡光平一个人独住,一套一的小房子,还是医院分的那一套呢。
房子虽小,不过很干净、整洁,又不铺张浪费,一看蔡光平便是节俭之人。
“随便坐,不要客气。”说着,蔡光平给二人倒了一杯水,“小何呀,听小曹说,你去了保健委上班?”
何文轩点了点头,“是。”
“大材小用!”蔡光平一听,把茶杯重重一磕,“依我看来,保健委都是讨好上面的人,还得为普通百姓治病呀,这才是医生所为!”
何文轩就笑了,看来蔡光平是个很实在的人,从不趋炎附势,拍领导马屁。老头子很有性格嘛。
“蔡老说的是,所以,我也刚刚开了一家诊所,目前正在装修,平日里由我徒儿代劳,遇见怪病大病,我再出手。”
蔡光平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又道:“我听说,曹江华并不是你的师傅,不知道你的医术是从何处学来的,不是我夸大其词,你的医术老夫比之不及呀。”
“蔡老谬赞了,晚辈打小与爷爷学医,所以见的比较多而已。”提及爷爷,何文轩面露几分忧伤之色。
爷爷绝对是中医人的榜样!临死前,还特意让自己摸了摸他的脉搏,切身告诉自己,什么叫做“绝脉!”
“不知你爷爷高寿?”蔡光平就来了兴趣,能**出何文轩这等厉害中医,其本身肯定更加厉害了。如此厉害人物,一定得见识见识。
“我爷爷去世多年了。”忧伤再一次爬满何文轩面庞。
蔡光平大为遗憾,歉意道:“抱歉,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无妨。蔡老不必介怀。”何文轩淡淡笑了笑,准备离开了。毕竟这会儿已经很晚了,竟然知道了蔡老住在这儿,随时都可以过来看望。
“哎,我还想着让你到生生堂来坐诊呢,原来你已经开了诊所了。”蔡光平就笑着将何文轩二人送到门口,“这一次认到门了,以后常来坐啊。”
何文轩笑着应和了两句,便带着杜厦离开了。
“师傅,你几岁开始学医的?”杜厦上车就问道,心中颇为好奇。尤其今晚那个病人,带给自己太大的冲击了。
什么《伤寒论》,《黄帝内经》,《本草纲目》自己都有看过,各种医书自己都快能背下来了,杜厦自认为自己的医术绝对是一等一,哪知道,自己却一次又一次输给了师傅。似乎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师傅似的。
何文轩哪能不明白杜厦的心思?说道:“学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尤其是中医。一名西医可能短短两三年便可以独立开方下药了,可中医两三年,只怕连药都认不全,又怎么能下方抓药?”
“中医人,一定要熟读经典,譬如《伤寒论》等等,一定要读,不仅要读更要理解。除此之外,一定要多上手,多读古代名医病案,对你大有好处。”
杜厦就疑惑道:“为什么读古代病案?现代的不好吗?我觉得师傅你的病案就很好嘛。”
“傻丫头,古代只有中医,你可以看的病案就多了,慢慢的就能积累更多的见识,与知识,这对你是有莫大好处的。你看看现在,中医名家屈指可数,能供你研究的病案就更加少得可怜了。”
“哦,原来如此!”杜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何文轩继续道:“除此之外,只要认准病因,就要大胆辩证,谨慎用药。辩证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推理的过程,是肯定自己,同样也是检验自己看的是不是准确。至于用药,务必要全面考虑病人的症状,做到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明白吗?”
杜厦只是望着何文轩,“师傅,你是不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医了,怎么懂这么多呀?”
“我从四岁开始辨识草药,十四岁独自行医,这么些年下来,看过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何文轩说道:“在乡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医院,只有我跟爷爷两位医生,十多年下来,救下的人只怕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杜厦一时崇拜不已,这才是医者。想到过去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医术,不由有些自卑了。
医术,从来都不是拿来炫耀、比拼的,它只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可以为劳苦大众解除痛苦的学问,仅此而已!
“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杜厦向何文轩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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