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识相!”何文轩冷着脸哼了哼鼻子,再也没去看黄文埔了。
保持怀疑的态度是好的,但你要怀疑了上官傲等人的公正,那就等着被打入冷宫吧。上官傲是什么人?
中央保健局局长,正经八百的正部长!干的是给老首长安排保健医生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专门管理大国手、大御医的通天人物。为人刚正不阿,出了名的正直。谁要是怀疑上官傲,那就是捅破了天的大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上官局长,要对老首长不利呢,此事一旦彻查,他黄文埔就算有八个脑袋,都得掉下来。
“不知道就给老子闭嘴,你想害死老子是不是?”黄文埔又冲后面那小伙子骂了一句,骂得小伙一脸讪讪,尴尬不已。
到现在恐怕那小伙都不明白,黄文埔为什么对自己发火吧。
“接下来入围的六大省会准备一下,下午将进行第二轮比拼。”上官傲宣布完,现场工作人员便开始对会场重新布置,原先划分的区域明显不合适了,分成了七大块,最大一块便是后面的看台,不能没了观众呀。
六大入围省份则各自占领一块区域,上官傲、张文生等人位置原封不动。
中午饭由食堂提供的盒饭,很简单,这年头也不敢奢侈浪费了,不过厨子手艺非常棒,哪怕是大锅菜,照样弄得有滋有味儿,色香味俱全。
吃过饭,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第二轮的比试正式开始了。第二轮比赛不同于第一轮,属于内斗厮杀,为了第三轮做准备。毕竟张文生张老等人是来选人进入中央保健局的,不可能几十个人一一考核,那考核完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因此,第二轮所需时间非常短,不到半个小时,结果便厮杀出来了。
江东省保健委这边毫无例外是何文轩胜出,而西江省则是黄文埔,河东省则是聂长生聂老爷子,剩下的三人,何文轩不怎么熟悉。
“现在,请六位到场中来坐,其余人等不得大胜喧闹!”宣布了之后,上官傲再一次坐下,一张黑金刚脸不怒自威。
场地很快被腾开,上官傲几人面前三米远的地方,安置了六张小桌子,那就是何文轩等六人的座位了;前面又摆了一张小桌子,是患者的座位。
“第三轮,开始!”程高峰一声令下,很快,一名妙龄女子便送了上来,坐在患者座位上,紧张兮兮的看着面前六人。
“从左至右,依次把脉,诊断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可商量。”程高峰看了看病人的案例,嘱咐了一句,因为这个病实在太奇怪。
何文轩动作最快,仅用了两分钟不到便了然于胸,整个诊断过程不过二十分钟,便结束了。
六人之中,属何文轩、黄文埔以及聂长生三人面色最为镇定,看样子是成竹在胸了。其余三人皆是摇头叹息,显然是连病症都没搞明白。
“能治此病的请留下,不能治此病的请主动退到后面的观众席上。”上官傲同张文生等人低声交流了两句,便宣布道。
话音落下,另外三人只能无奈退下了,谁让自己连病症都看不出来呢?这是中医里常见的“亮山门”,不问病,只诊脉,全凭医生手上真功夫,最是考验人。
连病情都不知道,怎么辩证下药?想作弊都没办法呀!
“这臭小子难不成真摸出来了?”那三人退下之后,黄文埔拿眼角瞄了瞄劳神自在的何文轩,心里有些匪夷所思。
第三轮入围的无疑不是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可就何文轩年轻得不像话,看上去跟大学生似地,别说治病了,只怕草药都认不全吧。
“哼,待会儿看你小子怎么装?”黄文埔心中冷笑,终于寻到了打击江东省的机会呀,这两天自己可没少受气!
一定要在江东省的地界上,狠狠得打江东省保健委的脸!否则,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接下来你们三人,一人说出病症,一人说出得病原因,一人说出治疗方案。”等失败三人退场之后,台上的上官傲再一次开口了,“当然,中医与西医不同,治疗方案可以是多种的,如果对对方的开方有意义,可以当场辩证。”
“那我来说病症吧。”黄文埔看了看何文轩,又看了看聂长生,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患者最直观的症状是不能说话,至今已有三天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台上的张文生、袁梦平不住点头,很显然黄文埔切中了病症,台下看客,这才知道,患者病症,不是人不说话,而是说不出来话呀。
“患者于三天前,一觉醒来之后,便口不能言,西医检查却毫无结果,跟正常人一般无二。”程高峰在上官傲的示意下,便开始介绍患者的病情,“黄文埔黄老果然不愧‘西江圣手’,三指一切便了然于胸呀。”
黄文埔一听就更加得意了,忍不住冲旁边的何文轩露出了得意神色。看来自己这当头炮打的挺响嘛。
“那我便来说说患者得病原因吧。”聂长生看何文轩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道:“患者这病应该是从胃上来的,患者胃部属热性的,热遇湿而生气,胃气上翻则蒸烤肺部,导致肺部机理失调,无法开口说话。”
“什么?没办法说话是胃部的毛病?这,这是怎么个意思呀?”话音刚落,后面的看客便坐不住了,差一点就要当场驳斥了。
在普通人看来,不能说话,那多半是咽喉、声带出了问题,跟胃部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然而,一旁的何文轩确实眉头一扬,聂老果然名不虚传,完全切中了病症。
“如果所料不差,三天前你应该是先喝了一些烈酒,诸如白兰地,亦或者高酒精白酒,之后又服用了大量的冰镇饮品,对吗?”聂长生见有人反驳自己,又问道。
闻言,患者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忙不迭点头,示意聂长生说的没错。就这一句,便让所有人信服!
神医呀!不仅能号脉,还能知道患者患病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这都快赶上神仙啦!
“唔,聂老所言不假。”程高峰定了调子,聂长生便算是过关了。
最后,程高峰将目光对准了何文轩,说道:“黄老、聂老将患者病症、病症由来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医生,你看这方子该怎么开呢?”
“很简单,蝉蜕十颗,一剂而愈!”何文轩一脸淡然,全然没将此病放在心上。
“荒谬!”
何文轩刚刚说完,黄文埔便黑起了脸,此症《伤寒论》之中有过明确记载,该怎么治,那都是标准化的,怎么可能用蝉蜕?
“黄老,你有什么异议吗?”何文轩不冷不热道。
“当然!”黄文埔板着脸道:“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蝉蜕,你的依据是什么?”
“医者意也!”何文轩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接着道:“我认为此病可以称之为‘土多金埋’之症状。在中医上,胃是土,肺是金,胃气难宣,则盖过了肺,影响了肺的机理。这是一种‘象’,蝉蜕亦取之于‘象’,有破土宣音之功效,有何不可?”
黄文埔的脸更黑了,这哪里是治病?分明就是五行嘛,“小伙子,我看你不像是医生,倒像是能街边上算卦的神棍!哼!”
黄文埔也懒得说了,何文轩根本就是糟蹋中医,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呀。的确,蝉蜕有破土宣音的功效,金蝉脱壳嘛,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如此一来跟“以形补形”有什么区别?治病要真有这么简单,自己又何必苦学数十年?
“你确定一剂而愈?”张文生此刻也皱起了眉头,甚至是生气,何文轩此举,无疑是在糟蹋中医呀。
一时间,对何文轩的好感,降到了冰点!本以为是个苗子呢,哪知道根本就是神棍!
“对,一剂而愈!”何文轩一脸笃定,心里也明白张文生的意思,可治病本来就是灵活多变的,死守经方谁不会呀,可要是经方上没有的病例,就不治病了?
做人与治病是一个道理,一定要灵活多变!
“就一味药?”袁梦平面色也不好看,再次问道,也就是想给何文轩一个机会。
何文轩点了点头,再一次道:“就一味药,十只蝉蜕即刻。若是对症,一味药也有冲墙倒壁之功效!”
“哎!”
张文生一口长叹,多好的苗子呀,偏生要去搞什么偏方?正道不走,实在是无可救药了。
“张老,你看……”上官傲有些拿不准了。
张文生一摆手,无奈道:“熬药吧,算是给这小子一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张老的话很低,下面没人听得见,不过,看这脸色就知道对何文轩没什么好感了呀。
“哼,臭小子,跟我斗?这一次让你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一旁的黄文埔又开心了,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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