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牡丹与郁金香交错开放,清香四溢,迪亚忍不住深吸口气,愁霾尽扫。
“殿下……殿下……”
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唤声,迪亚眉头一皱,快步迎了出去。
月光下,张自达搀着一位满身血污的将军,焦急地四下张望。那将军身上遍布伤口,盔甲破碎、脚下趔趄,看来负伤不轻。
“我在这里。”迪亚道。
张自达虽新近升迁为近卫军统领,官职不小,但他绝无权擅闯盘龙殿,如今未经内侍官通报就闯了进来,可见事态相当紧急。
“殿下,紧急军情,请恕末将擅闯后殿之罪。”张自达轰然跪倒。
那将军讶异地看了迪亚一眼,却不知眼前的是什么人,一时竟愣住了。
“这是王子殿下,有什么情况你只管向他禀报就是了。”
张自达着急地推了那将军一把,那将军这才跪到在地,急道:“殿下,大事不好,莫奈大将军率军北上了。”
迪亚闻言大惊。
此人正是武山关战役中奉命率军突围的大队长凌智勇。温布尔港是从武山关通往艾伦琴城的必经之路,在温布尔港,凌智勇遭到张扬大军的凶猛拦截,凌智勇抱定必死之心奋勇冲杀,终于杀开一条血路。成功突围后细数身边,却只剩下不到一个小队的人马。
凌智勇率军昼夜兼程,终于在距离艾伦琴城四百公里的地方赶上莫奈大军。在把武山关失守的消息告诉莫奈后,信使恰恰将帝都的命令送达。凌智勇赞同信使传达的命令,认为在独山镇阻击敌人比较有利,然而莫奈却大骂意詹斯基,觉得武山关失守简直是奇耻大辱,决心要将它从敌人手中夺回来,竟不顾各位军团长力劝,擅自率军北上武山关去了。
迪亚看了凌智勇一眼,心中满是怜惜。初见凌智勇还是在帝国国庆的阅兵式上,作为帝国英雄,凌智勇踌躇满志,何等的意气风发,谁知再见时却如此狼狈。
“张自达,你速派人去请傲天和威特到定天殿议事。”迪亚看了看凌智勇,道:“请人给他治疗一下,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张自达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傲天和威特匆匆赶到定天殿。
听完迪亚的叙述,威特长叹道:“他一向恃才傲物,刚愎自用,却没想到竟已到了这种地步。”
傲天轻哼一声,道:“所以我向来不满你治军的手段。”
威特不禁为之苦笑。
此刻,迪亚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刚刚得到武山关和风平谷战报的时候,迪亚曾在心中将莫奈和汤姆斯做了一个比较,那时他还认为莫奈不愧为守边多年的大将,因为在接到不知真假的“勤王”命令后,莫奈至少知道派两个军团留守武山关,堪堪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武山关的功效,而不像汤姆斯那样几乎率全体守军倾巢而回。
可结果呢,武山关失守了,五万守军阵亡,更可恨的是还送给敌人一具大型发射器,相反,风平谷虽然失守,但实力并未损伤,发射器也完好无损,情况大大好于武山关,当真是始料未及。
难道莫奈当真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你说吧,现在该怎么办?”威特叹道。
“将莫奈押回来,军法处置。”傲天道。
“派谁去呢?”威特问道。
“别人去恐怕不能见效。”傲天霍然起身,怒道:“我亲自去。”
“那倒不必。”迪亚忽然笑道:“有一个人的话,他也许不得不听。”
“谁?”威特讶道。
“冷师。”
戒严令已经下达五天了,帝都民生受到极大制约,再这样下去,即便敌人不来攻打,艾伦琴城也势必会作茧自缚,活活被自己困死。
“好家伙,想不到他还有这手。”想起前些时候郑塞自编自导的苦肉计,一向严肃的约瑟夫也禁不住开怀一笑。可是,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不过,这也不能治本啊。”
的确,苦肉计之后,信徒们虽然暂时安静了一段时间,但显然仍有不少奸细混在信徒中伺机煽动,近来发生**的趋势越发明显。因此,事实证明,苦肉计只能是权宜之计,更令人头疼的是,这种计策绝不可反复使用,所以如何从根本上解决信徒危机成了目前艾伦琴城内所有官员都必须接受的巨大挑战。
可是,他约瑟夫一介武夫,这个令帝都满大把号称多谋善断的高官都束手无策的问题,你又叫他该如何解决呢?
约瑟夫把自己关在指挥室里,满脑子充斥的都是信徒们愤怒的眼神。他低着头,“噌噌噌”从一端走到另一端,又“噌噌噌”从另一端走回来,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直急得满头大汗。
“报告!”门外响起士兵洪亮的声音。
“进来!”约瑟夫显得非常不耐烦。
士兵挤进指挥室,偷瞄约瑟夫一眼,忐忑道:“大人,我们抓到一个奸细。”
奸细?约瑟夫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快带进来。”
他对付不了众多信徒,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奸细吗?
“是。”
那士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人将奸细押了上来。
约瑟夫细眼打量,只见那奸细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就连头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正是标准的奸细装束。
“你叫什么名字?”
……
“你为谁服务?”
……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
不管约瑟夫如何询问,那奸细却始终一言不发。
这不是藐视自己吗?约瑟夫牛眼一瞪就要发作,忽想起有手下在一旁虎视眈眈,赶忙压下怒火,心道:如此不是大大有损自己的形象吗?
“带下去严刑拷问。”约瑟夫冷道。
“是。”
几名士兵推着那奸细向外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忽听约瑟夫大喊一声:“慢!”
约瑟夫急步奔来,谨慎地绕着那奸细转着圈子,仔细打量,惊讶的眼神逐渐浓厚。踌躇再三,约瑟夫小心地把手伸向那奸细的头部,将袍子轻轻揭开一角。
“啊!”约瑟夫猛然大叫一声,急退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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