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余浅姑娘坐进了公寓附近的一家茶座,开口第一句,就是向她道歉 “对不起。”这句话我欠了她七个多月,但她却道 “这三个字不该对我说,要对子杰说。”
这日,从早到天黑,某大人贯彻了留条的方针,确实不见其影。我在与小白相互慰藉里度过了整整一天,虽然孤单了点,寂寞了点,却从未有过这般独处的踏实。
起初还会有些忐忑,有些惶恐,怕子杰冷不丁地跑回来。所以早晨醒来后,填饱了肚子就带着小白去附近的公园溜达,特意溜达过午饭时间才回来。小白那叫一个欢,原因啥?它在公园里找着伴了。也是个女孩牵的博美犬,不过她那是美式博美,比咱小白要档次高点,然后小白看到人家长得珠圆玉润的,立即眼冒红心,倏的一下就冲上去了。
回头跟那女孩一交流,嘿,人那博美还真跟小白是异性。原来这异性相吸的道理,在狗圈里也是受用的。任它们俩在那腻呼了半天,我跟女孩就随意攀谈了几句,临走时约定好明天同样时间老地方见。
这不是为小白创造机会嘛,之前还因为失恋差点得了忧郁症,后来由于我的妥善照理,总算把它从失恋的困境里给拉拔了出来。可到底感情受过创伤,最好治愈伤口的良药,就是给它寻找第二春。等了好几个月,终于给它等到了意中人,能不帮衬着点嘛。
进门就见玄关处无男式鞋,长舒口气,提着的心也落下来。然后整个下午就与小白窝在沙发边看看电视,上上网,倒也惬意。晚饭糊弄过了后,上网下载了部电影,把笔记本搬**看,很快就入梦了。
从小到大就是这点好习惯,躺着看书或看电影,基本上可以十分钟入眠,从来不会被那外界音效给打扰睡眠质量。迷迷蒙蒙中,似感觉有人把压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给拿走了,我想眯开眼看看,结果整合了好半天也没睁开眼,实在困意浓浓,翻个身,抱住无尾熊继续睡。
再睁眼,又是昨天一样的光景,摸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但是被躺过的皱褶在。这天下来,我算是放了心,也了悟了个事,就是我家大人如了我的愿,也开始避着我了,所以基本上我和他的碰面时间就错开了。他每天起早贪黑,我呢每日睡到自然醒,晚上么在他回来前又早早入睡,这作息......大有更年期的趋势。
平安无事,各自错开时间近一周,到了这日我莫名醒早了,耳旁还传来穿衣的悉悉索索声,听到脚步声移动时,偷偷眯开一条缝,正好看到他的身影走出卧室,然后转首状似要轻带上门,在他回身的霎那,我闭上了眼。
心底憋闷,我和我家大人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明明那些满载温情的日子都还近在眼前,明明前几天他病倒关系也稍有缓和,明明每夜同榻而眠,却因为一个不敢面对的问题而逃避开来,成了如今这种悲情的氛围。
唉!又是一声长叹。想我从来都是灿烂阳光的一个人,如今成了长吁短叹之辈,长此以往发展下去,我是在往怨妇的不归路走啊。
“喀”的一声传来,应该是他又出门了,我没精打采地爬起身。在刷着牙时,忽然想到一个事,今天好像是一周后审判要出结果的这天。也没漱口,跑到客厅里去翻日历,果然是今天,再看衣橱,他的那套西装被穿走了。平日里他穿得休闲,出门也喜欢穿风衣,只有正规场合才会穿严肃的西装。
这天出门,我没有捎带上小白,走前还安抚了下它的情绪。也怪我每天拎它出门把它给惯坏了,心都野了,成日里就想着扑它小情侣身边,这个习惯不能有,决定从今天起控制它的情绪。身为咱家的重点人物,能不得锻炼着点自制力嘛。
没了小白后,我就步伐轻快许多了,不用再左等右等。当脚不受控制走到法院门口时,我抬着头逆光看那肃穆之地,原来心中再彷徨,还是想要亲眼见证他的成功。可是这扇大门我要怎么进去?迟疑了半饷,摸出手机发了个消息,很快小叔叔从里面出来。
上一次他没来是知道还不会有最终结果吧。小叔叔将我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可最终只拍拍我的肩膀道:“跟我进来吧。”
我坐在了最后一排门边的位置,因为随时可以籍机闪人。目光凝在前面第一排我家大人的后脑勺上,嗯,发型挺正的,头发长短度刚好,板刷头太过冷硬,这样子的他更添邪魅。等等,我是来听审的,不是来研究他的,赶紧摆正思维,将注意力集中在场上。
许子扬与童晓涵依旧是坐在那个位置,这回他们也无需细商,沉稳而视着场内的人。等到结果读出时,我听着无感,因为那些人与我并无关系,也不在我关心范围之内。就是好奇为何余浅姑娘没有来?她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陪着许子扬一起过来听呢?转念一想,有些了悟,也许是他们不想余浅姑娘涉入到这个事情里来吧。
这个他们,除了许子扬,还有子杰。
低头晃神间忽觉有道目光射来,抬眼就与子杰的视线碰上,心中一咯噔,糟糕,被他发现了!急忙猫着身子拉开一条门缝,呼溜钻了出去,幸亏我明智,选了个好位置。抬头看看天,太阳挺大的,跑步回去会热吧。
走到路边张望了下,没见着出租车身影,却是听到脚步声在身后走来。回头一看,呃,极力想避开,还是被他给抓包了,这算不算狭路相逢?有些懊恼,就不该管不住脚跑来这里的,这回我拿什么借口去搪塞?
“嘿,子杰,原来你也在啊。”我睁眼说瞎话。
他走到我跟前,默了下后开口:“苏敏,帮个忙。”
“啊?”我没听错吧,许子杰!指挥官大人!他找我帮忙?在惊愣中被他握住了手牵着走,一直到他那辆越野车边,他才松开转去了驾驶座。车子起动后,一路沉默,我几度想问,都见他一片肃色,最终疑问变成了:“我们去哪?”
他侧目看了我一眼,只道:“到了再跟你说。”
好吧,一句话解决了我所有疑难,只要他不是来追问我“考虑”的结果,其他事都OK。心里还不由小窃喜了下,没准帮了他这个忙,就能把之前那事给揭过去了,也可以终结我们目前的焦灼状态。老实说,我快撑不下去了,每天都避着我家大人,这生活委实水生火热啊。
当车子停下时,我探头往外看了下,咦,这个地有些眼熟啊。耳后子杰在道:“苏敏,你能把刚才审讯的结果跟她说下吗?”我懵懂地回头,愣头青似得问:“跟谁说?”然后他不说话了,只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我,脑中转了一圈,再回转一圈,扭头再把窗外的公寓楼打量个遍,恍然而悟!
难怪这地觉得眼熟呢,上回陆向左出其不意来的那次,不是要我请客嘛,我带着他找沪菜馆找迷路了,就迷到这个地,还碰上了他堂哥许子扬。当时我还给这座楼小做了评价,与我们现在住的精品公寓差了一截,也对许子扬的品德,心中歌颂了一番。
如此一联系,事情就通透了。那余浅姑娘回来了,定是跟他堂哥住一起喽,不在这里能去哪?可是我不明白,为啥审讯结果这事要我来说,他堂哥回家后不会讲吗?小学老师有教,不懂就要提问,于是我将这条教令贯彻执行。
可问题出来后,身旁的男人却像是有口难言,眉宇深蹙在一起,视线飘向窗外。我一时纳闷,这是在扮深沉吗?正当我打算忽略疑问时,他幽幽而言,道出了一些隐藏在表面下的内幕,听完后我只剩四个字:目瞪口呆。
难怪之前看那许子扬就与童晓涵关系亲密,难怪余浅姑娘回来后刚才的审讯她也没去,难怪他们有口难言反而要我这个......外人来把结果告知。原来,这座楼上,只住了余浅母女;原来,他们为求成功,做了很多隐忍的事;原来,看似表面的成功,其实却还差了些距离,还有事情没了。
脑中忽然闪过那个与他起争执提及离婚的夜晚,他在我提到小叔叔时,忽然就恼怒了,与此事一联系,可能除去恼恨小叔叔软禁余浅姑娘外,还将最后这个坎也算在了小叔叔的头上。他和许子扬定是认为小叔叔有意在这关口,放余浅姑娘出来搅局。
可是,小叔叔真的会如此做吗?若是以前,我定反驳之,但在经历了前一事后,连我都不敢肯定了。最终我捏着手机下车,站在楼底下拨通了余浅姑娘的号码。
在余浅姑娘下楼之前,子杰把车开走了避开,只让我事情完了给他打电话。
我和余浅姑娘坐进了公寓附近的一家茶座,开口第一句,就是向她道歉:“对不起。”这句话我欠了她七个多月,但她却道:“这三个字不该对我说,要对子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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