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慕凌玄依旧来到小山丘上。他上树隐藏,居高而望,双眼死死盯着前排外城楼上的两个守卫。
这两个人是一对兄弟,一个高大,一个矮小。高大的叫吴成义,矮小的叫吴成彪。
慕凌玄对准吴成义的额头弹了一粒小石子,力道不大,仅仅只是将他打疼。
今晚的饭局不欢而散,慕凌玄却对此窃喜不已,乍看下矛盾无故被挑起,实则对明天的计划有推波助澜的作用。
而栖本也不假,毕竟忠诚与背叛多数是因情势而定,有人名垂千古,也有人遗臭万年。只是丰子吉手段太过龌蹉,人品太过肮脏,才招致种种不满。所以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
利益为天平,人心善恶的转变实难说得准。良禽择木
他认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背叛这回事主要还是从道德上的被人批驳指摘。
慕凌玄对于丰子吉也是不屑,但不反对。
那役丰子吉虽然因传递情报立了大功,但实际上他在天鹏会里很不受待见。天鹏会多数人对他这种卖主求荣,贪生怕死之辈嗤之以鼻。要不是屠净再三求情,天鹏王也早就将他杀掉,故他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背叛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所以也就只有为天鹏会尽忠这条路可走。
人物。但在十年前天鹏会攻打苍鹰帮的时候因贪图荣华富贵而临阵叛变,叛降于云鹏楼楼主屠净,从而导致苍鹰帮五百一十二口人全部惨死。
丰子吉原本是苍鹰帮的左护法,可说是苍鹰帮的二号
其实他也早就通过从吴成义那里搜刮而来的信息知晓田不破看不上丰子吉的原因。
慕凌玄见本已平息的冲突又有变化,故作微怒道:“够了,你们几个少说几句。田不破,铁海伤,饭都吃完了,立马给我值勤去。”两人应话而做,而慕凌玄一个人则端坐沉思。
“他要是算个人物,我田不破就是梁山好汉,哼!”田不破冷讽道。
看着离去的丰子吉,吴成彪叹道:“这个丰子吉也是个人物,能屈能伸。”
就此作罢。”说完便一口饮下杯中之茶,头也不回地返回卧室去了。
当下微笑道:“呵呵,还是成义老弟说得有理,此事
话说着的时候慕凌玄举起茶杯敬向丰子吉,丰子吉的脸色这才微微好转,接下慕凌玄递来的茶杯。他知晓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也暗示自己公事为上。自己其实也不想冲突激化,变得无法收拾。
转身又对丰子吉躬身道歉道:“丰统领,此事都源于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恕他无礼犯上之罪。今日不能喝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当做赔罪,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改天我再请你喝一坛陈年佳酿如何?唉!我们都是为帮主办差,相煎何太急呢!”
于是上前对着田不破怒斥:“不破,你住口!丰统领也是一番好意,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慕凌玄见状知晓还是得自己出场化解这场即将爆发的矛盾。
只见丰子吉脸色变得铁青,拳头紧握,临近爆发边缘
这阴阳怪调的腔调出自田不破,平日里就属他和丰子吉关系最僵,他素来耻于与丰子吉为伍,只是无奈天鹏王的命令罢了。很多事情大家平日里都心照不宣,可此时田不破恼怒点破,已的触碰到了丰子吉的逆鳞。
这时候有人大声不爽道:“丰子吉,你他娘的也忒霸道。我们只是为义哥着想,提个建议而已。你他娘的别老是拿鸡毛当令箭,借势欺人。帮主为人宽宏大量,这等鸡毛蒜皮之事怎会在意!别以为你当上统领就可以狐假虎威,你当初是怎么上位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武功的高低有时候并不是决定要素,如何杀人于无形是上上之选,作为当世最强杀手的慕凌玄更深谙此道。
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攻。”以智取胜才是聪明人取胜之道,尤其是杀手这种职业
慕凌玄只是瞧了丰子吉一眼,便已摸清他的深浅。丰子吉约莫三十七八岁,外表粗犷,但心思缜密,从沉稳有力的步伐可以判断出,他的武功比之炎焱岛上的“黑白双煞”或许还要高上数筹,绝非是等闲之辈。在慕凌玄十年的杀手生涯中,丰子吉的实力即使排不上前十,也是不可小觑,虽然硬拼也可稳赢,但不可取。
慕凌玄看到,连忙起身抱拳施礼道:“丰统领谬赞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说得不错,你们几个要喝酒我不管,但绝不能是今晚。吴成义,你严谨的做事态度,我很满意,此事我会如实上报给帮主,请他赏赐。”丰子吉走上来道。
慕凌玄沉吟了会道:“看来我的确是太疲劳了,这几天老是睡不着觉。喝酒就不必了,省的丰统领不痛快。等明天一过,咱们再痛饮大喝。”
“是啊,义哥,不破说得对,你肯定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出现了错觉,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你得喝些酒,呆会好好睡上一觉,明早清醒过来,就万事大吉了。至于站岗这事,等下就交给我和不破就好了。”铁海伤拍着胸脯道。
田不破道:“义哥,你这人平时最为谨慎,但有时候搞得草木皆兵非常不好。一线峡关口从建立至今,还没有被人袭击。世人皆知一线峡是天鹏会的管地,这连朝廷都是默许的。所以无论任何人经过,都得规规矩矩交上买路钱,更何况你说的还是劫镖这种大事。试问天下间有谁敢劫帮主的宝物?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肯定是不想活了,但是可能有吗!”
进入内城楼,两人顺手关闭了城门,而后说说笑笑地上楼。慕凌玄也见到了另外两个守卫,田不破和铁海伤。一阵寒暄之后,四人分别去准备饭菜。不多时,几盘佳肴呈现在桌上,四人边吃边谈天说地,一时间笑声连连,很是痛快。慕凌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调侃说出,弄得三人捧腹大笑。
外城楼不需要城门,实际上外城楼只能算是一个平台,所以楼上并不宽敞,但是中间放置些桌椅茶水,站岗守卫累了可以坐下喝水休息,顺带可以接待重要外宾,楼下只需要安置木栅栏抵御尚可。而内城楼建于两峰夹缝之间,游人通过一线峡,必要经过内城楼,因此内城楼建设和一般关隘并无区别。
于是他俩走下外城楼,顺便关闭了木栅栏,返回内城楼。
心了。
慕凌玄见吴成彪没有起疑,也没有看出破绽,也就放
“我就说嘛,这只是个意外事件。不过你被石头砸砸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好让你知道凡事都要放轻松,不需要这么紧张。好了,今晚上咱哥们几个要好好吃一顿。”吴成彪笑道。
“哎,看来还是我多心了,山上空无一人。”慕凌玄摇头道。
吴成彪看到走回的“吴成义”,打趣道:“哥,去了这么久,黄花菜都凉了,估计都可以把整座山搜个底朝天了,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意外之事啊?”
假扮吴成义,可以光明正大进入敌人内部,布置明天的劫镖计划。
里最有声望,比起头领丰子吉更得人心。
慕凌玄之所以选中假扮吴成义,有三个原因:其一,吴成义的身材体型和他自己十分相似;其二,吴成义做事太过小心翼翼,只是利用石子试探便可将之引诱过来,若换成是其他人,不易引到这个小山坡;其三,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吴成义在天鹏会的四个守卫
慕凌玄听完后,非常满意,顺手便把吴成义掐死,并顺带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之后将他的尸体抛下山崖。做完这些后,慕凌玄易容成了死去的吴成义,大摇大摆地朝城楼走去。
慕凌玄趁着他心神涣散之际,双眼放出紫光,使出神魂收割大法令他元神无法反抗,让他陷入一副无主意识的状态,老老实实的把所有信息全盘说出。
穴道,他惊愕地睁大双眼看着飞出的慕凌玄,满脸的不可思议。可是此刻的他又能怎样呢,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弹,完完全全的一副任人宰割之相。
哪知在他分神之际,慕凌玄从后边飞出,点住了他的
他长呼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还是太过多虑了,也许只是一个意外便惊弓之鸟,于是乎放松了警惕。
吴成义手持长剑,谨慎翼翼地走上小山丘。当他登上山顶,并开始周密仔细地检查山顶的任何地方,包括一草一木,都没有遗漏,但没发现有可疑的地方。
也没等吴成彪回话,径直走下城楼,朝小山丘走去,只是他不会想到这一去竟然是一条不归路。这一幕被藏在树上的慕凌玄看到,虽在预料之中,但还是诡异一笑,身形一闪,从树上离开了。
他总觉得那小山丘上藏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心里瞬间产生一股强烈的欲望驱使他前去小山丘一探究竟,便对吴成彪道:“你在这给我认真看好了,我去那边的小山丘查看下。”
吴成义又重新看了一遍一线峡周遭的环境,他把目光聚集到身旁的小山丘上。
“那怎么办啊,哥?”吴成彪问道。
“不是我多疑,而是觉得有点不太寻常,如果这石子真是碰巧砸到我,那倒也没什么,万一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很有可能有入侵者前来试探我们。”吴成义凝重道。
吴成彪拿过石子,仔细查看一会,也没发现有特殊之处,笑道:“这石子稀疏平常,兴许只是从山上无意落下的,哥,你也太疑神疑鬼了。”
“你看,刚才我稀里糊涂的被这粒小石子打到。”吴成义把小石子递给他看道。
吴成彪道:“哥,怎么了?”
吴成义猝不及防,果然中招。他从地上捡起小石子,捏了捏,又在原地转了一圈,环顾四处,走到另一侧对吴成彪说道:“弟弟,有古怪。”
深夜,所有人都已熟睡,唯独慕凌玄。他缓缓起身,穿好衣服,轻轻推开房门离开卧室,轻手轻脚地潜入丰子吉的房间。
慕凌玄知道丰子吉警惕性历来极高,平时睡觉都是介于半睡半醒之间,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可察觉。所以先用内力屏住呼吸,再像个幽灵般徐徐靠近丰子吉,而后找准时机迅速轻点他的睡穴,让他无知觉般沉睡,然后再走到桌台,把一小包粉末倒进他的水壶里,
完后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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