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江湖势力何以如此嚣张?竟公然将人手置入朝堂?”朱高炽特别不解道。
“也就他们二人了。他们二人的武功高得没谱,自打武当张真人仙逝之后,世上再无人可制这二人。陛下对他们深为忌惮,所以也就对他们插手朝政的作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一次,陛下是再不能允忍了,因为陛下绝不能坐视党争和江湖势力相互勾结。”杨荣解释道。
“可孤和他们并无瓜葛。”朱高炽摇头道。
十年…
十年,可以使人深深明白,故地访友,感受全不相同。
十年,可以让人从天堂坠入地狱,也可以让人从地狱飞回天堂。
十年,可以改变身处弄潮儿里的许多人,许多事。
距离上一次来到这里,已是十年前了。
秦府候客大厅内,纪纲失神了。
“好,还请纪大人稍等片刻。”讲完,庞英禄便去找秦仲符。
纪纲对着庞英禄道。
“庞总管,纪某有要事需见秦兄一面,不知可否?”
也就是在这样一种未知无定的气氛中,纪纲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下一个目的地:秦府。
或许,这个时候的江湖人才真正明白一个道理:永远都不要与官斗,哪怕强如天鹏会也是一样。
顿时间,江湖上诡异静极。没有任何江湖人议论该事,因为他们都猜得到,天鹏会肯定是得罪了朝廷。这得罪了朝廷,任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随后不久,赵藏锋便宣布天鹏会取消一切与官府有关的生意,其中就包括京杭大运河的漕运权。
…
赵藏锋走出龙亭大殿,览一眼庄伟的凌天城,低眉作叹:“乾龙帝运因天失,王霸中兴于朝外…乾龙帝运因天失,王霸中兴于朝外…赵宋天下,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列祖列宗啊,藏锋无能啊…藏锋无能啊…”
纪纲就这么走了,走的很有气势。
“一定,一定…”纪纲回道。
“好。纪大人,有空再来喝茶。”赵藏锋也不挽留。
“好!”纪纲从座位站起身,说道:“王爷的茶的确是好茶!凌天城也依旧是凌天城。只不过王爷将会是更加不凡。好了,纪某还有公务,就不再叨扰了,告辞。”
赵藏锋回答不多,就四个字。但这四个字中,第一个“臣”字说得最重,这表示,他赵藏锋愿意认输,臣服。
纪纲听到这个回答,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
赵藏锋停语片刻,斟酌言语,然后回复道:“还请转告陛下:臣明白了。”
江湖人啊!这是在警示赵藏锋,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再妄做非分之事。
纯纯粹粹,就是比纯粹还要再升一级,做最简单的,做最本质的。
希望并非希望,这只不过是一个委婉的表达。如果不接受这命令的希望,恐怕下一次,就是拿刀子架脖子的希望了。
“希望”、“纯纯粹粹”、“江湖人”,纪纲在这三个词语上咬重语气,赵藏锋又何尝听不出此间暗意。
“王爷直人直语,纪某佩服。”纪纲道,“陛下希望,希望王爷能做一个纯纯粹粹的江湖人。”
赵藏锋立马变得极为严肃正经起来,说道:“请讲。”
纪纲扬嘴一笑,道:“王爷,有些事你我都心照不宣。纪某此来,是来转达陛下的圣意。”
还是赵藏锋启口说话:“纪大人此方前来,肯定不是来讨杯茶喝,所以不妨直言。”
茶过三味,心思转伏。
“来人,上茶。”赵藏锋唤了一声。
大人,请坐。”
“嗯”了一声,赵藏锋点点头,抬手示意,道:“纪
“哎!我也愁啊,这替陛下做事,难着呢!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个办不好,咔嚓一声,人头搬家也!哎!伴君如伴虎啊!王爷,您说是不?”纪纲略含所指,看着赵藏锋说道。
“纪大人说笑了。纪大人是陛下的肱骨重臣,每日都公务繁忙。可不像本王,闲云野鹤。”赵藏锋自嘲道。
“王爷就别打趣纪某人了。王爷的逍遥生活,我可是向往着呐。”纪纲也是笑道。
“许久不见,纪大人还是如昨日般神光焕发啊!哈哈哈…”赵藏锋寒暄一笑。
没多会工夫,纪纲便出现在大殿。
“是吗…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你去请他进来吧。”赵藏锋道。
这时,一个小厮进来禀告:“启禀帮主,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求见。”
“朱棣,你够狠!你比你父亲更有耐性。难怪你能坐上那把龙椅。这天下,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你的位置了。哼,不愧是有真龙气运的人,这样的人,再高的武功也莫能与之相争。时也,命也…时也,命也…”赵藏锋闭目长叹。
他很懂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换作是他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他不是蠢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自然了然清楚。
赵藏锋一个人落寞地看着大明的山河地图。
凌天城。
…
蹇义也是十分赞同道:“陛下扳倒他们,也就是除去了太祖皇帝一朝留下来的最后印记。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人能够钳制陛下的雄心了。”
,像极了南北朝对峙。若是早生个数十年,这天下乱世,尤难未知。”
夏原吉看着灯火,有些发痴道:“他们二人一南一北
蹇义道:“天鹏王赵藏锋的事迹我也听说不少。这个人,堪称一代枭雄。坐南望北,始终有一统江湖的野心。只可惜,北方有比他更强的秦仲符坐镇,没有办法。”
夏原吉也苦奈地点点头:“是啊。我想正是如此,陛下才对这些江湖人格外上心。岂不闻古有荆轲刺秦王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返乎。”
蹇义苦笑连连:“夏兄,你我皆是文人。这有句话说得好,‘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这些拥有飞天遁地本事的江湖人,我们是一点辙都没有啊。”
夏原吉哼了一声,带有火气道:“什么走得近,那些官员分明就是由这两人扶持起来的。这二人以其武功迫使朝廷不得不礼让三分。谁知他们竟无法满足,胃口是越来越大。我想这一次,陛下是再也不能忍受了。”
起。特别是和赵藏锋,还有那秦仲符这两人走得很近。”
蹇义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曾经隐隐约约听闻朝中有不少官员和江湖势力勾结在一
夏原吉道:“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蹇兄可知这些倒台官员幕后的靠山吗?”
蹇义道:“陛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抄这些官员,目的恐怕并不简单。这些人当中,放浪不敛的人很是不少,他们的名字也都不是什么秘密。可以前就是放任不动。”
夏原吉道:“蹇兄,今日一事,想来是陛下筹划已久啊。”
与此同时,在夏原吉的宅子中,两位尚书大人也在议论今日之变。
…
“哼。算那胖子走运,这次就暂且放过他。以后总有机会叫他好看!”朱高燧咬着牙,冷冷说道。
已经很好了。父皇不想在他北巡的时候出乱子,那我们就遂他的愿,乖乖的做个逍遥王爷。”
朱高煦也是一叹,道:“算了。我们没有被卷进来就
“哎,那我们这回可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啦。”朱高燧无可奈何的一叹。
“这个自然。这种当口,他躲我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继续合作。”朱高煦道。
“这些人倒下了,我估计那秦楚宸也会放弃与我们合作呢。”朱高燧道。
“这些倒下的官员全都是秦仲符和赵藏锋的人。我本想将这些人收为己用,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父皇…你可真是狠哪,就是不给我任何一丝的机会。”朱高煦怨念道。
“是啊!二哥,你说的对极了。这件事对我们的打击才叫巨大。”朱高燧认可道。
“行了,别抱怨了,这些都是小事。真正令我震动的乃是这一次的官场大清洗。”朱高煦道。
那胖子,还让他监国,实在窝火!”朱高燧愤愤不平。
“哼,真他娘的憋了一肚子气!父皇竟然就这么饶过
夜至,汉王府一片嫉忌。
…
“老师就放心陪父皇去北巡吧,孤知道该怎么做。”朱高炽对着杨荣说道。
“既然殿下知道该如何掌控大局,那臣就放心了。”杨荣笑道。
朱高炽沉默一阵,开口道:“孤知道了。这江湖的事,孤管不着。但这官场的事,就由得在官场上来解决。”
“陛下准备北巡,这反腐的后续工作将是由殿下来完成。这个工作,切不可再让汉王和赵王逮着发难的机会了。”杨溥点拨道。
“什么后续工作?”朱高炽问道。
这时,杨溥插话道:“殿下,此事的后续工作可不容易啊。”
“这个臣就不知。”杨荣道。
“哎!父皇的武功也是极佳的,这二人能让父皇如此忌惮,难道他们真有无视百万大军的神能吗?”朱高炽叹道。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可以以此为由将二人安插在朝堂的势力一网打尽。”杨荣道。
十年…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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