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自然不会让他们逃走,这几个人能够被派来向火炼下手,显然属于火智的铁杆心腹,从他们嘴里得到的口供,无疑会比火啸仅凭猜测得出的东西详细得多。右手虚空一抓,几个已经逃出去接近百米的骑士顿时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攫住,身子凌空飞起,倒着飞了回来,随即重重摔倒在秦易的脚下。不待他们反应过来,秦易已经发出几道劲气,将他们的战气和语言行动完全禁锢住,又从其中一匹摔倒的马上取下一条长绳子,将几个人串在一块儿,就那么拖着他们,施施然地循着原路走回到众人面前。
火炼几人还好,火啸一帮人从来没有见识过地品强者的出手,这时不禁看得心旌动摇,秦易却不管他们有何反应,对火啸道:“那边几百人只是被我禁制住了战气,人却没有伤到,你们不妨过去和他们讲明白,如果愿意弃暗投明,重新跟着火炼少主的,便既往不咎,重新恢复他们的自由和力量,如果还有执迷不悟的,只管杀了。”
火啸急忙应了声是,带着自己的一众手下,转身向着那横七竖八躺在沙漠上的骑士们奔去,施行劝降之计。秦易待到他们走远了,这才对火炼风萍还有火耀说道:“我现在要从他们嘴里问口供,你们如果不愿意看,不妨和火啸他们一起去,以阿炼的身份,说不定能够事半功倍。”
这几人早已领教过他逼供时的惨烈手段,尤其是风萍和火炼两人,一想起当日秦易对风怒等人施展的那个什么炼血化髓之术,只觉一股寒意从头顶直冲到脚跟,连忙策马跟着火啸等人去了。秦易见他们去远了,这才一拽手里的绳子,笑吟吟地对沦为阶下囚,正在惊疑不定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只管放心,我已经准备了足够的大餐,只要你们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保你们全都能够尝到我炮制的美味――现在别着急,一个一个来。”说着从绳索上解下来一个约有五品修为的汉子,满脸是笑地将他拎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
那剩下的几名骑士此时面面相觑,多少都有些茫然,不知道秦易所说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正在思量之间,忽然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那灌木丛后传来,听声音,正是自己那先被带走的同伴。片刻之后,那叫声越发凄厉悲惨,且一声高过一声,连绵不绝,饶是这些人也都是从刀山血海走过来的狠角色,听了也不禁有些心惊肉跳。
如此又过了片刻,那叫声已经连成了一串,即便是数里之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这几名骑士和那灌木丛相隔不过几十米,更是觉得那声音如同一根根钢针一般,直刺自己的心头和神魂,有心不听,怎奈那声音一刻不停地向着耳朵里涌来。好不容易等到惨叫停歇,却见那擒住自己的大汉又是笑吟吟地从灌木丛后向自己等人走来,不由得个个胆战心惊,秦易刚俯下身,解开其中一个六品武士的哑穴,后者已经忙不迭地大声叫道:“大人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就是,小的只要是知道的,一定毫无隐瞒。”
秦易哈哈一笑,说道:“这么快便招供,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况且我准备的大餐如今不过只上了些开胃菜,就此打住,岂非可惜了?你如真的想招供,也等尝了我的大餐之后再说。”说罢也不管那武士如何呼喊告饶,只管揪着头发,将之拖到了同一座灌木丛的后面。
这下那些骑士哪里还不明白那大餐二字的含义?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的恐惧全都表露无疑。正在惊惧交加的时候,猛然又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响起,纵然是被禁锢了行动能力,几个人仍然不禁身子一颤,只觉得一颗心已经到了嗓子眼。
此后的几分钟对这几人来说当真是如同几年般漫长,这世间最为恐怖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吓自己,耳听着那几乎不类人声的嘶号,偏偏又看不到详情,几乎每个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构想出了一副自认为最可怕的画面,越想越是害怕。待到秦易重新出现在几人面前,包括那为首的骑士在内,所有人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这却正合了秦易的心思,他之所以大费周章地用手段炮制两个看起来地位最低的武士,为的就是杀鸡儆猴,好从剩下的人口中套问口供。见到众人的模样,秦易微微一笑,又解下一个人,带到了灌木丛的后面,随后开始认真地问起口供来。
这些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当真称得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片刻工夫,秦易便将其所知榨了个干净,接着又换了另外一人,将两者的供词相互对照,如此不过片刻的时间,几名骑士所知道的和火智有干系的一切,已经被秦易全数知晓。
此时火炼等人也已经劝降了那些士兵――他们本就没有反心,只不过跟着自家的首领行事,甚至连自己想要对付的是何人都不知晓,几乎是火炼这个少主一露面,这些人便纷纷倒了过来。秦易便解开他们的禁制,又刻意警告了一番,待到确定他们不会再有反复之后,才将火炼等人和火啸叫到了一边,将自己得到的口供说了一遍,随后又说道:“按着这些人的供词,这火智恐怕在暗中还有些伏兵没有显现,你们且先说说看,如今该当要如何去做?”
以秦易如今的实力,想要杀灭火智和那些同党并非难事,但此事终究是火云部的内务,究竟该如何处理,还得要看火炼自己的想法。
火炼自然明白秦易所思,如果双方实力相当,他恐怕还要从长计议,然而从那些骑士的讲述来看,那火智终究掌权不久,如今的族中人心还在自己这一边。只要自己一露面,除了那些铁杆的心腹党羽之外,火智再无人能够动用,而有秦易这么一件大杀器在手,对付这些人可说毫不费力。想罢说道:“小弟年轻识浅,也没什么好主意,只是觉得我们如今的实力远在火智之上,且情势上占优,也无需什么计策,只管杀过去就可,唯一可虑的就是那些长老和家父的安全。”
秦易道:“此事就交给我来办罢。那火智现在想必已经知道了阿炼回来的消息,却应该还不知道我在队伍中,你们现在只管点齐人马,大摇大摆地开进,声势弄得越大越好,那火智就算想有所动作,也绝不敢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否则被其他三部和大长老知道,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在这边吸引他的主意,我自去救出那些被困之人,然后再和他算总账。”
以他地品强者的神识修为,只要那些长老和火敬还在火云部聚居的绿洲之上,就断然别想逃过他的搜索,救人之举,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火炼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按秦大哥所说行事,啸叔,你去召集所有人马,再发出信号,我要让整个部族都知道我回来的消息,看那火智如何收场。”
殒神沙漠多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因此虽说对领地界限并不如何看重,却在预警上面极为重视,但凡在边界巡逻的队伍,都配有报警的信号,以便在有外地入侵之时尽早通知族中做好准备,这信号乃是特制的烟花,燃放开之后可以升到近千米高,百外都可以看到到,信号一出,火智就是想要隐瞒火炼归来的消息也隐瞒不了。
原本火智为了截住火炼,早已将边界上的队伍多数换成由自己人统领,但那报警信号至关重要,一旦真有外敌入侵,来不及使用传讯石,或者传讯被魔法干扰之时,全靠其来警示族人,却是不敢随意收掉的。无论火啸还是后来的那些骑士身上都有报警信号,这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当下火啸领命而去,秦易随即和众人分别,一晃身形,遁入到夹层空间之中,准备潜入到火云部去救人。
秦易在火云部住了不少时日,对其地势也算了解,虽说这火云部在居住的绿洲之外挖有深沟,只以吊桥和外界相连,又有高墙堡垒,在两军交战之中称得上易守难攻,对秦易来说却不过只是些摆设。连着在夹层空间穿梭十来次,已经进入到绿洲的内部,接着神识一扫,已然找到了火敬所在的方位。
他当日在议事厅和几乎所有的长老会成员都照过面,但以当时的情势,要他记住所有人的气息自然不可能。不过但凡能够担任长老的,都是三品以上修为之人,在这绿洲上,有这等修为的可说屈指可数,再去掉那些活动自由,气息上没有滞碍的,找出那些被困的长老对秦易来说并非做不到,然则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首先救出火敬来。
自从长老会宣布火敬突然疯癫无法理事之后,因为怕他再伤人,这位族长就被禁锢了战气,囚禁在自家宅邸后院的一处石室中。火智掌权不久,一时还不敢公然对这位极有威望的族长如何,因此仍旧将其放在原地,只是看守之人全都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且严禁外人前去探视,可说是戒备极为森严。但这样的戒备自然不放在秦易的眼里,以神识锁定了火敬的位置,以之作为坐标,只不过眨眼的工夫,已经穿越空间,来到了后者的面前,刚一现身,便笑着说道:“火敬族长好高深的演技,把我们这些人骗得好苦。”
这石室原本是火敬平时练功之用,极为坚固隔音,除了一道石门,再也没有和外界相通之处,屋中也极为狭小简陋,除了一张桌子,一张石榻再无它物。此刻那火敬正蹲在榻上,双眼炯炯泛光,双手张开如同虎爪,冲着眼前的地面不住低声咆哮,似乎随时准备对某处展开扑击,双手双脚却被四条手臂粗细的铁链拴在了墙上,使之不能离开床榻周围两米的地方。这时听到秦易之言,火敬的神色却是骤然一变,抬头看了秦易一眼,旋即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秦易见状笑道:“不用装了,此地已经被我以神识笼罩,就算是地品强者,在这一刻也休想查探到其中的究竟,你只管放心便是。眼下你那儿子已经回来,正在向此地来的路上,你如果有什么打算,最好趁早说出来,免得到时候两边配合不好,再出什么纰漏。”
火敬的疯癫之状可以说逼真之极,其神魂散发出的那种狂乱的波动更是足以令那些研究神识的法师,甚或地品强者将之当做疯子。但秦易身怀武神令,此物与四相部族生灵的性命息息相关,刚一现身便已经对火敬生出感应,察知到其真正的情形。
秦易此言一出,火敬的面色顿时一变,急急说道:“此地凶险之极,秦兄还请带着我那犬子离去。我已经悄悄命人去寻找大长老,只要他老人家到来,一切问题自可迎刃而解,但在此之前,你们切切不可回来。火敬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求秦兄无论如何要保全住他的性命,为我火云部留下一线希望。”说着就要翻身跪倒。
秦易当然不会让他跪下来,伸手搀住火敬,沉声说道:“你先不要着忙,把话说清楚――那火智可是得了外族的帮助,其中可有地品强者?”
火智充其量不过一个二品的武者,在本族的根基又浅,如果不是外族相助,哪里来的胆量和实力在火云部篡权?火云部只是四相部族之一,虽说如今风沙部自顾不暇,雷电两部可还完好无损,更有一位大长老雷匡坐镇,外来的势力如果没有地品强者撑腰,绝不会冒然招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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