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
“抢啊!”
伴随着一阵阵叫声,六百天字第一营的士兵争先恐后的从驴皮沟里冲了出来。正在打着瞌睡的常定武手下的人马,慌乱中急忙护在常定武身边,可那剩下不多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个个睡意全消,拔腿就往各自家中逃跑。
“不要慌,不要慌!”常定武指挥着部下,大声叫道,:“向村子里撤退,官兵不敢进来!”
正在这时,忽然后面马蹄声大作,一彪精锐已极的骑兵已兜了常定武的后路,领头的明军将领厉声道:“关宁铁骑在此,贼人还不受死!”
此时常定武面上一片惨白,他万万想不到天下精锐之师关宁铁骑居然会出现在这小小的驴皮沟,他本也是官兵出身,关宁铁骑的威名,就连三岁孩童都曾听闻,又何况是他?此刻乡民已散,短时间内无法召集,他的后路又断,常定武咬牙道:“兄弟们,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咱们和狗官兵拼啦!”
他手下的兄弟最听“常大王”的话,看常大王决意拼命,一个个吼道“拼啦!”,不顾着自己人少,竟然红着眼睛,悍不畏死的向对面官军杀去。
可是天字第一营的倒也算了,那五十关宁铁骑冲到他们中间,手起刀落,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顷刻间,就有十来个山贼倒在关宁铁骑刀下。
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正是天字第一营的拿手好戏,看到叛匪已乱,这些明军士兵七八个人围住一个叛匪,哪里还会客气半分,用枪的用枪,用刀的用刀,只管尽情朝敌人身上招呼。
眼见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常定武肝肠寸断,看到不远处明军统领朱斌洋洋得意,不时指点着战场,常定武对他恨到了极点,只想着自己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挥动着手中大刀,催动驾下那匹乌黑的战马,疯子一般向朱斌方向冲去。
可是朱斌身边,左有黄飙,又有郑天瑞,一边郭飞游击,常定武纵然勇猛,又哪里是这三人对手。一连冲了几次,都被三人逼退。
“常叔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在常定武不顾身上多了几处伤痕,还想再冲一次的时候,米小脂已经哭着拉住了他的战马:“走吧,常叔叔,快走啊!”
“走啊,大王,我们帮你挡着!”两名常定武的兄弟奋力护住常定武,大声道:“你活着,将来就能为兄弟们报仇啊!”
常定武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他看到自己败局已定,想着兄弟们的话,咬牙道:“我走,只要我常定武还有一口气在,必然为你们报仇!”
“想跑吗?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常定武才拨转马头,正想冲出战场,忽然两员明军将领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叫刘风,他叫李天齐,你走不了了,常定武。”刘风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说道。
“一起死吧!”常定武看到生路已绝,暴吼一声,举起手中大刀就向刘风砍去。
忽然一声比他还响的大吼,李天齐一条枪已经在常定武只顾着和刘风拼命的时候,扎进了常定武的大腿。常定武负疼,马上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刘风的一口刀又结结实实的砍中了他的右臂,常定武再也支撑不住,从马上跌了下来。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可边上明军士兵一拥而上,眨眼间已将他捆得如同粽子一般。
“大王!”常定武手下兄弟看到他们的大王被抓,悲痛欲绝,不要命的向这冲来。
“都不要动!”常定武大声叫道,随即长长叹息一声:“兄弟们,我们输了,别打了…”他抬眼看到远处朱斌,厉声道:“朱斌,放我兄弟一条生路,常定武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否则,我定当变成厉鬼向你索命!”
又是这么一条,真的没有新鲜的了,朱斌笑着摇了摇头,策马在黄飙和郑天瑞的保护下来到常定武面前:“常定武,他们不抵挡,我不杀他们,让你的兄弟都光棍一点吧。”
环顾了下战场,常定武的手下已经只剩下了三十来人,他苦笑了下:“兄弟们,都听我的,放下武器吧,你们家里都还有妻儿老小啊…”
他手下的兄弟们怔了半晌,忽然有人带头放声大哭起来,接着,哭声响成一片,伴随着哭声的,是叮叮当当武器落到地上的声音…
这时候,天色已经放亮,得到消息的附近百姓,已经纷纷向这赶来,常定武急忙说道:“朱斌,百姓们都是被我煽动起来的,和这事一点关系也都没有,我求你,我常定武给你跪下了,不要为难百姓!”
说着,他当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朱斌叹息了一声,这人也当真是条好汉,可惜自己是兵他是贼,从来兵贼不两立,他叹了口气:“放心吧,常定武,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我不杀百姓,不过,你也别让他们再过来了。”
常定武站起身来,对慢慢围拢过来的百姓说道:“乡亲们,乡亲们,回去吧,回去吧。这位官爷答应不再追究你们了。我常定武没有用,以为再也不能保护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啊!”
“常大王,常大王,你不能让他们带走啊,带走了就没有活路了!”
老百姓的哭声让人听了心里一阵阵发酸,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朱斌面前,在朱斌马前跪下说到:“官爷,大人,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闹事了,你放了常大王吧,要多少银子我们都给啊…”
“大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黄飙在朱斌耳边低声说道:“私放人犯,那是死罪,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放了常定武,这事肯定会传到总镇大人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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