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随着一阵阵呦喝声远远传来,数辆马车缓缓地从官道上驰来。然而惹人注目的并不是这几辆过于奢华的马车,而是马车之后随行的人。
每辆马车之后,都有百余名军士跟随,三人一排,站得密密麻麻。如果内行人看见了,定然大吃一惊。这些人一路行来,站得笔直,走得迅捷,数千人大步跃进,竟不闻丝毫喧哗之声,如果不是整齐的脚步声昭示了他们的存在,不用眼睛的话,还真的未必能发现这只部队。
不用猜,这群人马正是许海风的进京队伍。
自从方向鸣走后,许海风抓紧时间,好在这批恺撒人的素质远超以往,只用了一个月就重新练成了一只铁军。由于安德鲁三人在场,他们还挑选出了百来个身具武功的恺撒勇士,在血酒的药力提升下,他们的武功勉强可以达到江湖二、三流之间的身手了。这群人被许海风特意划出,组成了新的亲卫军。待一切准备妥当,许海风便提前二个多月出发,他早就打算好了,在家里起码要滞留一个月以上。
当然,出发之前,他将一切转交给童一封,有那个老狐狸把关,他心中也是很放心的。至于安全问题,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此次一战,恺撒人在东方的精锐部队被歼灭了十之八九,无论他们是打算从西方派兵,还是就地重整旗鼓,都绝非一蹴而就之事,没有三、五年的修身养息,恺撒人已不足为虑。所以许海风才能放心带领黑旗军上京,当然了,林婉娴这样的绝代尤物那是绝对不会丢下不管。
“停车。”
在此刻能够有资格发号施令的,也只有一人,许海风从马车上下来,望着前方不远的山峰,心中有些激动,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
后面一部的车子慢慢上来,车帘打开,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缓步行出。此女之美,实是世间绝色,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整个世界,她的美目注视着许海风,询问道:“将军为何停下来,是否快到了?”
许海风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翻过这座山峰,就是我的老家了。眼看马上就要到家,不知怎么地,我的心就是平静不下来。”
林婉娴微微一笑,顿时如百花齐放,她轻声地道:“所谓近乡怯情,将军这样也无可厚非。”
“倒也不是什么怯不怯的,而是突然带这么多人回去,是否有些不妥?”许海风回来看着后面黑压压一片的整齐队伍,皱眉道。
“如果将军真的不习惯,不妨带一部分人先行一步就是。”林婉娴淡淡地道。
虽然已经与林婉娴相处一个多月,但二人还是没有逾越男女之防,不是许海风不想,而是在面对林婉娴之时,他始终无法开口,更不用说用强了。何况,林婉娴冰雪聪明,又见多识广,与她在一起谈话,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闻着她芳香动人的体味,亦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许海风沉吟一阵,道:“好,就依你之见,我带安德鲁兄弟,哲别和林长空先走一步,你与秦勇率部随后跟来。”
“好,我会让秦勇士缓慢行军,将军你就安心去吧。”
许海风将秦勇唤来,交代清楚,然后率领哲别等人打马而去。
在所有的血酒战士中,只有哲别和秦勇才具有与人沟通的能力,其他人除了许海风之外,都不会理睬任何人。所以许海风一旦要离开自己的队伍较远的地方,就必须留下哲别和秦勇这二人中的一个,否则根本就无人能指挥的动这只队伍。
他们几人骑着快马,速度极快,几个小时之后,就穿过了蜿蜒的山路,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处村落。
一路行来,望着眼前异常熟悉的场景,勾起了许海风的回忆,特别是回想到儿时在这里渡过的美好时光,让他的嘴角遁出一丝微笑。突然,眼前的景色一边,一座宽大的庭院出现在他的面前,许海风眨了眨眼,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在这块地方怎么会多出一座如此庞大的建筑了。虽然这个建筑远比临安城内的房舍要小的多,但出现在这么个小村庄里,就是一件足以轰动一时的大事了。
他策马来到庭院大门前,看到牌匾上的金光大字,顿时为之一呆。那分明就是一个“许”字。
这时,许海风才想起方向鸣曾经说过,他派人到自己的家乡为父母兄嫂盖了间新房,莫非那个新房就是眼前的这座建筑。
他们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实在是惹人侧目,只是许海风特意命令众人换了身普通服饰,才没人看出他们竟是大汉军士。只是许海风目前身家雄厚,所准备替换的衣服都是极品的绫罗绸缎,那些村民再没有眼光,也知道这批人非福即贵,见到他们走近,都是赶紧避开,只是在远处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短长。
“风哥儿,前面的可是风哥儿么?”
看到许海风等人在许府前停住,终于有人认出了离家一年多的游子了。
许海风转头一看,连忙跳下马,向那人走去:“大太爷,怎么连您也惊动了,真是失礼了。”
那个招呼他的人正是本村的村长许度历。许海风出生的这个小村就叫做许家村,村中住户姓许的十之五六,其中就以许度历辈分最高,年纪最大,所以被推举为一村之长。近十年来,老一辈大都过世,许度历的辈分在许家村无人可及,所有许家的小辈都尊敬的叫他一声“大太爷”。虽然此时许海风的身份地位远非以往可比,但是见了这位老人,也只有乖乖下马行礼的份儿。
“唉,回来就好,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有钱就尽力去疏通一下,只求能够保住你哥那条命吧。”许度历哀叹道。
许海风听后如同晴天霹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心头,他急问道:“您说什么?保住我哥的命?那是怎么回事?”
许度历惊讶的问:“你还不知道?那你怎么回来了。”
许海风双眉一扬,心道这里是我家啊,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难道回家也需要理由么?但是这番话可不能与眼前的这位老人说,他只好细声细语地说道:“此番回来,只是挂念家人,最多一个月就要再次出发了。”
“哦,那你还真是来的巧了,唉,十天前,你哥他犯了命案,已经被关入沧州大牢,你可要想办法救他啊。”
“我哥犯了命案?那不可能,他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乡下汉子又怎么会杀人?”许海风感到难以置信。
这时,许府的大门“吱”的一声大开了,二人同时望去,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满面忧郁地走了出来,正是许海风的父亲许家平。
许海风连忙迎了上去,叫道:“爹……”仔细看去,虽然分别仅有一年,但许父苍老了很多,才四十多的人头上就已经有了半满的白发,脸上更是掩饰不住的焦虑不安。
突然听见许海风的声音,他明显一振,待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他的脸上流露出狂喜之色,激动之下,语无伦次地道:“好啊,小风,你回来的正好啊。”
许度历上前劝解道:“家平,既然风哥儿回来了,有什么难处你就与他多商量商量。风哥儿毕竟见过世面,比我们这群老家伙有本事多了。或许能救天哥儿的一条命啊。”
许家平点头道:“是啊,是啊,大太爷教训的是。”
许度历指着林长空等人道:“还有啊,这些都是风哥儿带回来的客人,你先招待一下,免得人家笑我们许家村不懂待客之道。”
许家平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一个个膀大腰粗,更可怕的是面带煞气,一双眼睛更是凌厉之极,让人不敢直视。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哪里见过如此人物,顿时低下头来,不敢再看,转头问道:“小风,他们是……?”
许海风随意地道:“他们是我的属下,爹,您不必管他们,先把哥的事情告诉我。”说完,他一挥手,林长空等人整齐划一的跃下马来,拱卫在他的身侧。
这一次,连许度历都大吃一惊,他毕竟担任村长多年,早年当兵时,更是曾经远赴北疆与匈奴作战过。早就看出这几位非比常人,身上更是透露着一股子凶狠暴戾的气息,那是杀气,绝对是杀气,而且还是那种手上沾满了血腥的老兵身上才独有的杀气,这些人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他本以为这群人是许海风的师长一流,如果他们肯出手帮忙,许海风的哥哥或许可以得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许海风的手下,有这么厉害的人为手下,风哥儿这一年到底是怎么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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