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还她一生江山如画
“二两,你不是想知道我背后的家庭么?”
李晓起的眼神有些迷惘,心里却笃定主意地道:“那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不是我爸也不是妈,不过却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一个人,我从小到大十天有九天是在她那里长大的。二两,只要你过的她这一关,就等于娶到半个我。李家的姑爷,不说太原,就是放眼整个晋北,恐怕还没几个敢得罪。”
陈二两就是再刁民,再升斗,也不是靠女人上位的废物。那种人太不爷们,配不上好媳妇。
不过之所以不拒绝李晓起的好意,是因为他确实想会会李晓起口中这个跋扈的李家女人,一来他从没近距离切身去接触那些上位者,如果这次错过,等下一个机会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这样的交涉机会二两绝不想放过;二来李晓起身后的几座大山是他迟早得去仰望,得去攀登的,早点接触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陈二两最后是被李晓起硬拉到柳巷去买衣服的,用李晓起的话来说,“你要是敢穿着一身去面对我二姑,印象分肯定就不及格。如果再言谈举止稍微不对,直接pass,到时候二姑扭头走了,老公不被承认,我找谁哭去?”
再者李晓起也不得不给自己换一套衣服,出来两天没回家一直跟陈二两在一起,一身脏的不成样子不说,之前穿出来的丝袜也在那晚翻云覆雨间壮烈就义了。这两天她都是**大白嫩-腿,在陈二两面前或许没什么,反而更加诱惑,可是如果去见二姑还这样穿,肯定会被那个从来对身边人衣着挑剔的有些让人发指李家女人呵斥。
柳巷的衣服价格不是陈二两能承受起的,钱是李晓起掏的,陈二两苦笑的看着价码,心里不禁嘀咕,他娘的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算起来,上次开房花的李晓起的钱,再加上这次买的衣服,陈二两已经花了他女人太多的钱。这不是他想要的,心有戚戚然,自己念叨,有机会一定得给她补回来。
李晓起拿着衣服在二两身上比划过来,比划过去,虽然不少休闲衣服二两穿起来颇有一番韵味,不过试试又放回去。见二姑穿着得正式点,西装革履是必要条件,虽然陈二两这个年纪西装革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非驴非马,可是对的上李家的那个女人口味。
等陈二两自上而下换了一套西装出来以后,李晓起看得有些发呆。也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真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缘故,竟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当初风靡少女却最后被自己迷倒的富家公子爷沈坤鹏,还要帅气几分。
陈二两到有些不自在,在镜子面前撑袖蹬腿,感觉像是活受罪。李晓起二话不说就付了钱,旧衣服直接扔掉。
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三个小时,陈二两一身上下包括手表,内裤在内,都被李晓起翻了一新。
最后李晓起颇为玩味的看了一眼他,噗嗤一声就笑了。
“不伦不类?”陈二两皱眉问道。
“不是,我是在想如果我们结婚那天,你就这么穿的话,得迷死多少小女人。”说完马上就觉得不对,红着脸低下头。
结婚。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变的跟他一样,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挂嘴边却脸不红心不跳。以前觉得说“结婚”这两个字都觉得好遥远,可是现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却莫名其妙地觉得踏实。尤其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没心没肺的笑也笑得特别踏实。
终于把陈二两打扮完,她给自己挑了几件衣服,甚是随意,给陈二两挑衣服用了三四个小时,给自己用了十分钟就足够。
最后穿着小清新的碎花白色小短裙出来,看得二两两眼发直。不过她马上又被陈二两给推了回去,硬是要她换一套长一些的,太短太暴露。
李晓起嘟起小嘴,心里却发甜。
她懂二两的心思——她的美只给他看,也只有他能看。
李晓起终于选好,两人临走前,陈二两刻意回头记下了那件碎花白色小短裙的价码,心里亵渎也似的嘀咕,“真他娘的好看,等我哪天要是有钱了,我媳妇就得穿这样的。走大街上迷死一片小男生那种!”
……
李晓起拉着二两打出租,最后停在茶楼下。
陈二两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以往的他在书上偶尔能看到类似这种地方出现的桥段,知道这里面的随随便便的一壶茶都价格不菲。升斗如他这种,肯定是享受不起的。如果不是这次来见李晓起的家人,恐怕他这一生想要在这种地方四平八稳心如磐石的喝一壶茶,也得是奋斗多少年上位以后的事情。
第一眼看到李晓起口中的跋扈女人时候,陈二两不禁咋舌。
怎么说呢?这样的女人,啧啧啧,就是妖孽!
女人没说说话,只是打了个手势,二两和李晓起也都马上明白,她是叫李晓起出去,想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单独对话。
李晓起本身还有几分执拗,不过二两拍了拍她的手,很温柔的道:“你先出去吧。”
李晓起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哦”了一声,特别听话,特别小女人的模样退出去。
“我时间不多,有事赶紧说。”女人喝了一口茶,却不给陈二两倒。把李晓起支开,自己身后的人却没走,意思再明白不过,身份悬殊太大,陈二两想要求平等是不可能的。
陈二两敢用人头打赌,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无商不奸的巨贾,就是身手不错撂倒一个200斤大汉易如反掌的巾帼英雄。不管是什么,都绝对是女强人的典范,一般的富家太太不会有这样的气质和处事手段。
陈二两心中苦笑,这种女人可不好感动啊,防守固若金汤,坚如磐石啊。
女人没有给他倒茶,也没有任何客套的意思。陈二两自己反倒起身,拿起女人面前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砸吧砸吧的喝了一口,颇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怕死”意味。
女人身后的男人有点像是贴身保镖之类,看到这场面“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往前走了一步,可能是有对狗胆包天的陈二两动手的心思,不过却被女人伸手给拦下来了。
“我能给李晓起幸福。”虎人陈二两一口茶咽肚,多了几分酒壮怂人胆的意思。说话也开门见山,没前-戏,不拖沓。
“还有呢?”女人四平八稳的喝茶,似乎并不把陈二两的话放眼里。
厉害!
女人一开口,陈二两就不得不叹服女人的犀利。
如果换做是别的父母,这个时候应该是会问他的家世背景了,又或者说明彼此的悬殊,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以不变应万变往往都能后发制人,取得先机和胜利。陈二两知道女人可能是这么个心态。
“我会娶她。”虎人陈二两也语气沉稳。打死气势也不能输,输气势这场博弈就输一多半。
“男人如果跟女人上过床,不娶就是玩女人。我不评价这种男人的好坏,不过得看玩的是什么女人,李家的女人不给臭男人白玩,敢亵渎李晓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我说卸男人的三条腿,我身后的金敏就绝不会只砍两条。你娶李晓起,理所应当。”女人终于肯多说话,不过却依然没有给陈二两沾到半点便宜。也绝没有给陈二两套近乎说好话的机会。
陈二两看了一眼李家女人身后被叫做金敏的男人,发现男人竟然在玩弄自己的手指。这种场合,男子如果是一般的保镖,绝不会是这么悠闲。敢在老板身后玩弄自己手指的人,如果不是跟老板有非一般的关键,多半已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嗝屁了。
陈二两看了他的手,注意到虎口有老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陈二两小的时候曾经有个师傅,是他哥哥的一个朋友,陈二两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在他们那个行当里面被人叫“二强”。其实说是师傅也不过是教了他几手野路子的狠招,对一般的人出手能摧枯拉朽,可以一旦对上练家子就未必管用。
二强师傅就对他说过,如果见了虎口有老茧的人,千万别惹。而且年纪越轻就越不能惹,除非他是你可以掏心挖肺的手足,不然见了都尽量远远绕开。因为这种人玩刀,年纪越轻气势越盛,玩起刀也就越狠,没有分寸。老人玩刀的,玩了一辈子,该砍的人砍过,经历得多了,刀就越不容易出鞘;年轻人玩刀不同,出鞘见血,绝不像老人来的那么沉稳。
这种碰一下就能扎人一身窟窿眼的刺猬,敬而远之最好。这是陈二两最后对金敏的评价。
虎人陈二两起身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管对方的异样眼神,咕嘟一口喝掉。就把西装万套给脱了,一身的汗里面的衬衫都湿透,他撸了撸袖子大有放手一搏的意思道:“阿姨,虚头巴脑的东西我真弄不来,我就实话给你说吧。我就是个升斗小民,家里没什么人,就我和一个不懂事天天闯祸的十三四小孩儿。孩子是我哥的儿子,我哥进了监狱以后一直都是我照顾的。我家没什么钱,今天来见你,这身衣服还是李晓起掏的腰包,如果不是李晓起怕你对我的印象分不及格,打死我也不穿这么别扭的衣服。”
虎人陈二两说着,扯了扯领带,最后觉得耷拉在脖子上难受干脆拉下来扔一边。又道:“我是昨晚跟李晓起开的房,说出来不怕你让你身后的那条虎枪猛人揍我砍我,我之前是真没喜欢过李晓起。一来她是富家女,我一个升斗真高攀不起;二来富家女身上的那股傲娇劲儿,也不是我稀罕的东西。
不过今天李晓起去我家给我洗衣服;后来跟我一起吃小面馆里的哨子面;再后来给我挑衣服用了三四个小时,自己却用了十多分钟。我就觉得这个女人我得爱。错过了,我老了回头看的时候,能把肠子悔青了。
我爱她,也得娶她。不管众生牛马、诸佛龙象,谁拦道掰命也得干趴下;不管什么大山,我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也得翻过去。说了娶,就娶,我来不了虚的。
我陈二两没有别的,唯一的好就是不傻,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一直就有一个心思,如果一个女人把身子给了我,我就得还她一生江山如画。
说实话,李晓起今天拉我来见您是想让你出面帮我解决一些事情,不过我自己真没这么想,我知道男人一生总得有些事情得自己担当,我也不打算让您帮我什么。不然有一天我娶李晓起的时候,怕你更怕她瞧不起我,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攥在手里,心里虚。
阿姨,我知道现在再多的豪言壮语,在你们这些上位者看来都是笑话。不过李晓起说她肯给我时间,您也得通融通融给我点时间。我不多要,三年,如果三年以后,我给不了李晓起江山如画,不用你们说,我自己滚出李晓起的世界,滚出山西,不再出现!”
陈二两说完,屏息凝神,做案上鱼肉待人宰割状,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等着李家女人的处置。
等了半天却听女人波澜不惊的道:“那你去做,我等着看。”
陈二两欣喜若狂,狠狠点头说了声“谢谢阿姨”拿起自己的衣服转身就走。他要的不多,“等着”两个字就足够。
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来大汗淋漓的站得笔直道:“阿姨,你喜欢玩核桃?”
女的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把玩的核桃,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我有一对北京平谷出的老树闷尖儿狮子头,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就给您送来。”陈二两说完,也不管对方说要还是不要,扭头便走掉。
第八章 还她一生江山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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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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