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之人超脱世俗,自然是没有什么妇随夫姓的讲究,但赵硕农夫出身,在他往日里生活的赵家庄中,这一习俗一直都被严格的执行。
而暖玉用一只野兔展示了抽取元阳的手段后,便又将手中那团元阳精气挥散开来,面上满布红霞的看向赵硕道:
“好弟弟,虽说我以往实力比不得现在,做不到现在这般轻易,但的确也无须与人发生亲近,便可以将阳气抽取出来。”
赵硕见暖玉一直向他证明自身清白,不由心中哀叹一声,却是干笑道:
“师姐放心,俺现在已知晓师姐手段干净,如此,这话题就此打住可好?”
女子抽取男子的阳气,再如何也说不上干净,但赵硕急于结束眼前这般令人尴尬的问题,在认可暖玉清白的同时,甚至还想开口夸赞两句。
而暖玉似乎听出了赵硕话语中的言不由衷,却是咬了咬唇,不答反问道:
“我之前曾说过,待晚间回房之后,便向你说明我是如何成了圣女、并解释为何不能挑明你我真正关系,但其实心中也并未想好该如何开口,此刻倒可将话说了开去,你可愿继续听下去?”
赵硕没料到话题又转,但他的确也想知道当中原因,也只能点头道:
“请师姐解惑,俺洗耳恭听。”
暖玉幽幽一叹,却是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向赵硕展示道:
“好弟弟,你可知道这只玉瓶之中,装的乃是何物?”
赵硕自然是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却听得暖玉解释道:
“阳气说到底,其实也是一种性质特殊的元气,我以往修炼的功法,在突破元气境之时,需要以此为媒介,这只玉瓶之中,装的便是我以往抽取来的阳气,只待积累到了一定数量,便将之吸取,以突破到元气境。”
赵硕闻言一奇,却是开口问道:
“依师姐所言,莫非你现在改换了功法,而且这玉瓶之中的元阳,也未曾吸取?”
暖玉却是将手中玉瓶一掷,丢在远处一棵树干上、爆出一团白色的精气,方才点了点头道:
“我的确改换了功法,这也是我成为圣女的关键,而这玉瓶中的阳气,我也确实未曾收取。”
赵硕不知这改换功法、元阳未曾吸取,与暖玉成为圣女一事有何干系,便一脸纳闷道:
“请师姐明示。”
暖玉闻言,却是瞟了赵硕一眼,幽幽道:
“这玉瓶中的阳气,当时一直没有抽取足够,不足以让我突破到元气境,故而当日我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谁料到反被你胜了一局,你可还有印象?”
赵硕一头雾水的点点头道,却见暖玉微微垂下了头,似乎羞涩无比道:
“当时我被你调换了药酒、中了自己下的秘药,清醒之后,对你恨入骨髓,因为我还从未如此吃亏,可说颜面丢尽。”
说话之间,暖玉显然是回想到当日情景,虽说螓首低垂,看不清面上表情究竟如何,圆润晶莹的耳弧却是宛若火烧一般。
暖玉当时中了红花门秘药,可以说是任人采摘,只要赵硕当时心中有半点把持不住,结果自然不用多说,若是他起了杀心的话,暖玉多是连命都保不住。
暖玉提及此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定是同成为圣女一事相关,赵硕便也没有插话,只是一脸古怪的细听。
果然,暖玉虽说一直垂着头并没有抬起来,但还是继续说道:
“正因为怪你恨你,我在清醒之后,便发动了我红花门在当地的力量,全力搜寻你的下落,想要将你杀掉,但当时毕竟是在中原腹地,我们也不敢闹出大动静,加之你又十分机敏,故而并未能找到你的下落。”
听得暖玉说话,赵硕也是颇有些庆幸,当日他从潘家镇青楼走出之后,便意识到很可能会受到暖玉报复,便一路专挑小路而行,如此倒也躲过了红花门的搜寻。
而暖玉此刻也没有如何关注赵硕模样,继续低声说道:
“我从小便被门主收养,更被门主收为亲传弟子,可谓一直顺风顺水,又何曾吃过这般大亏,但没有找到你,便没有办法报复,因而我对你的恨意积压之下,几乎用恨之入骨方能形容。”
“我对你恨意太深,加之我从没如此恨过别人,便扰乱了自身心境,甚至静不下心来修炼,也没有继续抽取他人阳气突破到元气境,直接离了潘家镇,回到了红花门之中。”
“门主自然看出了我的不妥,但她将我从小收养,对我疼爱有加,却是并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怪我不争气,反而传我一门特殊功法,这门功法乃是门主自创,也是她自己修炼所用,修炼是以心中爱恨为媒介。”
“这门功法极为适合我当时的情况,尽管当时我满心恨意、心境混乱,但一学之后,便是融会贯通,并直接突破到了元气境,而我也因为修炼了这门功法,被视为继承了门主衣钵,从而授予了圣女之位。”
依照暖玉这般说法,她成为圣女的原因,当真也是与赵硕息息相关。
而赵硕听得原因这般曲折,好一阵惊讶之后,却是无奈笑道:
“这般说来,师姐应该对俺继续恨之入骨才是,那俺为何又多了个冒牌姑爷的身份,还根本不能解释清楚?”
暖玉这时终是抬起了头,却是幽幽的看了赵硕一眼,叹口气道:
“门主传我的这门功法虽然强悍,但若是想要将其修炼圆满,便需不假他人之力、亲手将所恨之人杀掉,或者――同所爱之人长久恩爱相守。”
暖玉并没有给出直接解释,但赵硕听到这里,心头已是隐隐有了几分明白,确实不由暗道一声:
“暖玉现在对俺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恨之入骨,难不成她是将对俺的恨意、尽数转化成了爱意?”
当然,赵硕虽然想到了这般可能,也总觉得有些不靠谱,却是干笑两声道:
“这么说来,师姐总有一日会同俺刀兵相见,要将俺杀掉方能功法圆满无碍了。”
暖玉闻言又是拿眼瞟向赵硕,但那双狭长的眸子中此刻没有妩媚,却满是古怪道:
“好弟弟,我能杀得了你?你别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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