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霸天将赵硕吩咐它的跑路一事,看做是在头前勾引,其实也是没什么差错。
要知道,赵硕的根本目的,乃是将四大神僧等人远远勾着,继而引入到归墟之中,合到一起,自然便是那勾引二字。
不过这二字听到赵硕耳中,却又是延伸出了其他含义,在牛霸天施展天赋水遁神通启程之后,忍不住在它头上敲了个爆栗,低声斥道:
“看你这蛮牛模样老实,怎么一肚子弯弯肠子,这些腌臜话说得那般纯熟自然,让人还以为你当真是不知道意思、用错了地方!”
牛霸天正自小心权衡着水遁神通的速度,免得将身后那些人甩得太开,没料到头上挨了这一记,不由满肚子委屈道:
“老爷,你让小牛防止那些人跟丢,自然是让小牛在头前勾着他们、准备将他们引到某处,这般不是勾引还是如何,小牛又哪里用错了地方?”
赵硕闻言微微一愣,却是听出牛霸天说话乃是由衷,不由心有所感,暗叹一声:
“猪弄的,俺自元神觉醒以来,虽说一直坚守本心,但对事物的认知,却是不知不觉改变了许多,要是换做当初赵家庄中那个傻小子,估计也是和这蛮牛一样憨直,又如何知道这勾引一词还有其他意思。”
赵硕因牛霸天的勾引一词,心头微觉唏嘘,也正如他所想,坚守本心、不代表顽固不化,随着见识的增多,他对事物的认知也是发生了变化,便如这勾引一词,他现在便知道了其中那些龌龊含义。
当然,知道了勾引一词的龌龊含义,许是说明赵硕身上少了一些淳朴,但他身上的变化,总体来说都是好的变化,若非如此,他又缘何能有现在这般成就,故而也只是心头微微一叹后,便收拾了情怀,仔细观察起了局势。
而这一观察之下,赵硕也是不由暗赞一声:
“这蛮牛果是没有胡乱吹嘘,看来它这神通施展起来,的确也是元神境都追之不及,这般一来,将四大秃驴引入归墟,乃是十拿九稳!”
牛霸天这天赋水遁神通施展起来,乃是在体外凝出一个气泡分水破浪而行,可以半浮在水面、也可以完全潜入水中,而它现在便载着赵硕半浮在了水面,以让身后诸人能轻易看见。
而的确也如赵硕所想,牛霸天施展出这天赋水遁神通后,面上表情虽颇认真、显然是在仔细控制速度,但神色又极轻松,明显又是说明,它那仔细控制的速度、乃是远未尽全力。
即便如此,跟在赵硕和牛霸天身后的诸人,也只能吃力的勉强跟随不被甩掉,这也便是说明,只要牛霸天将速度完全展开,这些人便连牛尾巴都不可能看见。
当然,追在赵硕身后那些人,明显也不是什么傻子,在追出一段距离后,便意识到了他们与牛霸天的速度差距,故而那飞在最前一人开口扬声道:
“前面那位师兄,为何一见我们就跑,我们只是偶尔路经师兄所在,想要向师兄问路而已!”
赵硕听得那人说话,却是心头冷笑一声:
“这些人简直是把俺当瞎子和傻子,他们个个都顶着光头,还想欺俺不知他们身份,若俺当真相信他们的鬼话,便实在也是笑话。”
不过想及此处,赵硕却是打量了一番周遭环境,便也是在牛霸天头上轻拍一记,开口笑道:
“蛮牛,这里四下开阔无人,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地方,便在这里停下,待俺同他们玩玩。”
牛霸天现在已见识过赵硕的实力,又如何敢来质疑他的说话,闻言果然也是乖乖停下,散去了天赋神通在体外凝出的气泡。
显然,那开口叫赵硕停下之人,也是没有想到赵硕会这般给面子,却是面露惊喜之色,向身后众人打了个手势,生怕赵硕改变主意般抓紧赶了上来。
赵硕在牛霸天停下后,便也是从它背上下来,重新站到了海面上,看着抓紧赶上的众人,目光连连闪动、心头暗道一声:
“这些人之中,似乎便有那护法金刚和狂信徒混杂,如此也是最好,这些假和尚一个不留,其他真和尚倒是可以放过,如此,真和尚便能将此间发生之事、详细传回大光明寺,让四大秃驴意识到、必须亲自向俺动手!”
正如赵硕所想,那些跟在他身后、此刻已追到近处之人,虽然个个都是顶着光头,但衣衫却是不尽相同,有的身着袈裟僧袍,有的身着寻常衣衫。
那些身着袈裟僧袍者,应该是大光明寺的正宗弟子、也许还有分属四大神僧追随者的狂信徒,那些身着寻常衣衫者,多半便是那护法金刚、和分属其座下弟子的狂信徒了。
要知道,十六护法金刚只是四大神僧的记名弟子,正式身份是其他门派的副掌门,并非真正的大光明寺弟子,这般剃个光头,已能在人前表示出对四大神僧的尊重,没必要便连衣衫也换作僧袍。
另一方面,就分属两部分的八百狂信徒而言,分属十六护法金刚座下弟子的狂信徒,装束打扮便应是如十六护法金刚一般,而分属四大神僧追随者的狂信徒,应是如大光明寺正式弟子一般打扮。
也正因为此,赵硕虽说能判断出,那些身着寻常衣衫者都是他口中的假和尚,也便是他此番必杀之人,但暂时无法从那些身着袈裟僧袍者中,将真假和尚分辨出来。
如此,赵硕看着那些真假和尚急速接近,也是心头暗道一声:
“看来此番为免有狂信徒漏网,俺须同这些人虚以委蛇一番,将假和尚尽数辨别出来,才好同他们动手。”
想及此处,赵硕也是看着那些真假和尚憨厚笑道:
“诸位师兄,你们不是要问路么,这般将俺围住作甚?”
赵硕说话之时,他眼中的这些真假和尚,已是将他彻底赶上,还散开了队形,将他和牛霸天包围在了正中。
而那之前开口叫赵硕停下之人,也是身着寻常衣衫,他显然也是众人当中领头,听得赵硕发问,却是阴阴笑道:
“我刚才说错了,我们并不是想要向你问路,而是想要给你指路。”
赵硕也是看清这人身上的寻常衣衫,又感受到这人的实力修为,却是挑了挑眉,心头暗道一声:
“护法金刚?稍后便正好拿你开刀!”
正如赵硕所想,十六护法金刚都是元胎境修为,八百狂信徒只是元基境和元气境修为,而众真假和尚中,有三个元胎境强者,但唯有眼前这人身着寻常衣衫,自然便是一个护法金刚了。
而赵硕看穿眼前这人乃是个护法金刚后,面上做出一副诧异模样,却是呵呵笑道:
“言道东海中人最是热心,从众位师兄身上看来,果然也是如此,不过你们说要给俺指路,难道是知道俺想要去哪儿吗、你们又如何确定俺识不得路途?”
这些人在赵硕说话之时,也是如赵硕一般落到海面上,并向赵硕靠近了一些,将包围圈缩得更小,显然也是极力防范赵硕逃脱。
而那护法金刚听得赵硕话语中的惊异,又是阴测测的笑了声道:
“赵殇使,我们不仅要给你指路,还要送你上路,这条路的名字叫做黄泉路,你说你是否识得路途?”
赵硕闻言,自然又是做出了吃惊和慌乱的模样道:
“你叫俺赵殇使,莫非你识得俺?你们到底乃是何人,说这黄泉路,难道是想同俺动手吗?”
那护法金刚虽说言道要将赵硕送上黄泉路,却也并未立即动手,而是嘲弄一笑:
“赵殇使,你做下了那般多事,都是针对大光明寺,我们当然是认得你的,如此,你还不认得我们是谁吗?”
赵硕闻言,却是极配合的表现出了震惊神色道:
“这位师兄,照你这般说话,难道你们都是大光明寺之人吗?”
那护法金刚听得赵硕回答,面上那阴测测的笑容,却是多出了无数狰狞道:
“看来赵殇使终于也是认得我们了,不知你开口污蔑四大神僧和我等护法金刚时,是否想过会有今日!”
赵硕闻言,却是将先前略有些慌乱的神色收敛,做出一副强自镇定的模样道:
“照你这般说话,自然便是一个护法金刚了,那么,俺是否是在污蔑,你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有胆的话,便当着众人的面,让俺检查一下你的眼瞳颜色。”
这句说完,赵硕却又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
“对了,俺倒是忘了,既然你是护法金刚,那么你带来的这些人,便定然都是那狂信徒了,那么俺检查你的眼瞳颜色,也是没有任何意义。”
赵硕这话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至少那些身着袈裟僧袍者中,还有两个元胎境强者,定不会是狂信徒、也不会是护法金刚。
不过,赵硕如此信口胡言,自然有他的用意所在,却见他将目光环视一圈,专向着那些身着袈裟僧袍者看去,面上神色颇有几分古怪道:
“听闻八百狂信徒,已是被四大神僧和护法金刚彻底蛊惑,即便得知了你们的魔族身份,也会对你们言听计从,甚至,叫他们去吃屎也是愿意。”
赵硕这话带有极强的侮辱性,不过那些真正的狂信徒当真已被蛊惑洗脑,闻言没什么反应,但那些身份清白的真和尚,却是大感愤怒,纷纷气愤出声道:
“说话可得负责任才行,我们不是狂信徒,但也是根本不信你那胡言,故而你要为你的污蔑付出代价。”
赵硕在这些人气愤出声之际,却是将他们一一记下,心头哂然道:
“你们只需出言表明并非狂信徒即可,千万别骂人哦,否则的话,也得付出代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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