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之癖?”
在微微一愣后,赵硕也是反应了过来,心头止不住悲呼一声道:
“天可怜见,书呆兄先前未看出俺的乔装也就罢了,此番竟没能认出馨儿来、更将俺看做金老兔子那般的人物,眼力差到这种程度,实在也是世所罕见!”
想及此处,赵硕下意识同寇馨儿对视一眼,见这俊俏书童眼中也满是无奈,不由长叹一声道:
“馨儿,还不向秋兄重新见礼,免得秋兄有所误会。”
寇馨儿也为秋墨的误会而觉极不自在,无需赵硕专行叮嘱也要表明身份,闻言便立即向秋墨福了一福,以赵夫人的身份重新见了礼。
其实此前秋墨找上门来之时,寇馨儿并未第一时间表露身份,显见是因拿不准赵硕与秋墨交情的程度,而有所防备保留。
但秋墨此刻哪有心思计较这些,须知赵硕此前曾将寇馨儿介绍与他认识,但此番寇馨儿只是略作改扮,他愣是没能认得出来、更再次闹出了大乌龙,心头不由尴尬之极,颇有手足无措之感的讷讷道:
“这个,嫂夫人……赵兄……秋某……”
赵硕见秋墨结巴了半晌,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却也颇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将话题转了回去道:
“秋兄并未责怪俺于身份的隐瞒,实在让俺感激不尽,但看秋兄的样子,似乎并未对俺所说之事表示怀疑?”
且不说纯阳仙宫投靠魔族本就显匪夷所思,赵硕也是在发现那所谓彼岸丹的玄机后、方猜到李牧天乃是魔族的傀儡、收集证据之举也才刚刚开始,但秋墨似乎径直相信了此事、甚至未因山河砚曾称赞过李牧天而质疑,便显得颇为奇怪。
而秋墨见话题转开,不由稍稍缓解了几分尴尬,却是点了点头道:
“赵兄,你在东海做下的轰动事迹,此刻已于东胜神洲流传开来,虽说还只是些零碎消息,但足以用来印证你刚才的说话,再结合秋某对赵兄为人的了解,当然不会有丝毫怀疑,想来山河砚应是受到了蒙蔽。”
说出这番话后,秋墨的尴尬再次减去几分,却也是叹息一声道:
“纯阳仙宫名声在外、李牧天更是如日中天,谁能想到暗地里竟是那般龌龊,而赵兄虽说分属魔门,但能于东海力挽狂澜,却实乃人族正义,秋某只为能结识赵兄这般的英雄而自豪,又如何敢责怪赵兄于身份的隐瞒!”
听得秋墨如此肯定的说话,赵硕也是放下心来,谦虚几句后,却是缓缓开口道:
“秋兄,俺今日入宫见得李牧天后,已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只待找机会求证一番,说不定便能收集到他也投靠了魔族的罪证,故而俺还须继续与他虚以委蛇一段时日,希望书院暂时莫要因俺此前隐瞒了身份、剥夺俺的客座教授身份。”
秋墨闻言,没有半点犹豫迟疑,径直点了点头道:
“赵兄尽管放心便是,虽说秋某没资格为此做出决定,但想来书院定会保留你的教授身份,须知书院上下都对你无比佩服,能有你这位英雄作为客座教授,也是书院的荣耀。”
赵硕听得秋墨这般称赞,心下不由颇觉惭愧,毕竟他在东海所做之事,根本目的只为弥补放出摩妤婕的大过,况且此事做得也不算圆满,还让摩妤婕收走了域外天魔、以致突破魔后的几率大增。
而正当赵硕为此惭愧而尴尬时,却见秋墨突然站起身来,面上浮现出义愤填膺的神色道:
“赵兄,关乎李牧天和纯阳仙宫投靠魔族一事,不仅是赵兄一人之责,秋某这便回返书院,将相关事情告知院长及诸位教授,无论是撰文抨击也好,杀入洛州也罢,我明湖书院与李牧天势不两立!”
若是明湖书院撰文抨击有用、又或真能杀入洛州,赵硕又岂会辛苦来洛州收集罪证,故而他想到一群书呆子捧着文章谴责、挽着袖子冲锋的场景,也只能叹息摇头道:
“秋兄,李牧天大势已成、大唐国与纯阳仙宫合二为一后强大难挡,如若书院撰文歌颂、倒是顺水推舟,但若撰文抨击又或径直敌对、那便是螳臂当车,不仅不会有人相信,书院也将覆灭。”
说及此处,赵硕也是加重了语气道:
“因此,要想顺利阻止李牧天,只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汇集天下人之力,齐对李牧天等人族叛徒施以惩处!”
秋墨听得这般话语,不禁呆了一呆,却也接受了赵硕的观点,颇不甘的喃喃道:
“但若无法收集到李牧天的罪证,难道只能任其一统天下,为魔族入侵铺平道路吗?”
赵硕想到数日后便是李牧天的婚期,心下冷冷一笑,面上却是云淡风轻道:
“如若不能收集到罪证,俺也要同李牧天做个了断,即便魔族另外扶持一人顶替,毕竟也要一段时期过渡,到时先行铺路的计划必然滞后、且说不定有其它马脚露出,秋兄不必为此太过着急。”
在秋墨的眼中,李牧天本身便已突破到了元神境修为,更兼手握大权、身边高手无数,即使赵硕突破到了元基境,又如何能与之相抗?
正因为此,秋墨听得赵硕宽慰他的说话,先是一呆、再是一急,在苦劝赵硕未果后,也只能为之一叹道:
“也罢,赵兄道德无瑕,秋某只能深表钦佩,这便回返书院将一切事情禀报,然后再行回返洛州。”
赵硕闻言一奇,却是开口疑惑道:
“秋兄还要再行回返洛州?”
秋墨面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却是语带振奋道:
“赵兄为人族正义不计安危,秋某又哪能退缩,待回返书院禀明缘由后,便再来洛州与赵兄一起调查李牧天的罪证,哪怕为此牺牲性命,也是在所不辞!”
秋墨此刻也突破到了元基境,但正如他先前相劝赵硕之时所说,这点实力在李牧天面前根本不够看,故而他面上的神情虽显振奋,更多却是视死如归的壮烈。
而赵硕听得秋墨说话,又见他面上神情,心下不由好一阵无语,却并非因他实力低微,而是觉得碰上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以秋兄的书呆脾性,在此刻得知李牧天真面目的情况下,若真要随俺调查取证的话,面对李牧天时又如何沉得住气,到时岂非会将俺卖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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