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炎明明乃是魔门弟子,且外表看来极为骄傲嚣张,但偏偏言语酸的和秋墨有得一拼,每每都让赵硕很是无语。
而在这时,赵硕听得那壮士称谓,也是不由为之哭笑不得,却是传音说明道:
“施兄,俺哪里称得上什么壮士,倒是你为维护俺的名声,面对这般多人还敢针锋相对、据理力争,却才是那真的猛士。”
虽说赵硕此刻不仅改头换面,连声音都有改变,但他这般说话、甚至还叫出了施炎的姓氏,却是清楚表明了他的身份。
而施炎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喜,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赵硕向他轻微的摇了摇头,传音阻止道:
“施兄,俺的身份暂时秘而不宣,详细话下来再说。”
这般传音提醒施炎之后,赵硕便也是故作豪迈的哈哈一笑,向他拱了拱手,开口扬声道:
“这位兄台客气了,俺并非什么壮士,只是一个过路闲汉而已,为兄台的骨气折服,便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赵硕如此自是演戏给场中众人看,而这般话语一出,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也随之充满了敌意,却是纷纷开口冷声道:
“兀那粗汉,你身旁乃是七殇魔门之人,是维护那欲字殇殇主赵硕之人,你确定要助他登船去往北俱芦洲?”
闻听众人言语,赵硕冷哼一声,拿眼环视场中一眼,面上满是不屑道:
“俺刚才已将一切看得清楚,这位兄台刚才果然没有说错,你等都是一帮见利忘义之徒,楞的可耻!”
赵硕虽不甚在意众人对他的看法,但众人为利益引诱、将他所做一切抹杀的态度,还是让他颇感厌恶,此番也是借机骂上一声,以出出心头闲气。
而一句话骂出之后,赵硕心头果是舒畅之极,也不去理会众人面上的恼怒,只是自顾自的开口续道:
“你等言及赵殇主想要独吞宝藏,俺并没有什么意见,但你等胡乱牵连,只因这位兄台来自七殇魔门就不许登船,俺便实在看不过眼,自当替这位兄台出头,与你等理论一番!”
赵硕话音一落,众人如何还能忍得住,却是纷纷怒道:
“少说废话,你这粗汉既然要与七殇魔门之人一伙,被打得断手断脚之时,便不要再来哭爹喊娘!”
说及此处,便有几个脾气火爆的元胎境强者越众而出,准备向赵硕和施炎发动攻击,但赵硕却在这时冷哼一声,开口暴喝道:
“有谁敢来动手!”
这一声暴喝如雷霆炸响,众人心头为之一颤之际,便见赵硕脑后现出两道漆黑如墨的金轮,面上浮动着无数邪恶而恐怖的画面,将他映衬得如九幽魔王一般。
而与此同时,赵硕身周也有那无尽业果黑花开始飘坠,血腥气息弥漫间,再次奏响了一曲苍凉挽歌,除此以外,晶莹胎卵也在他的身后浮现,放射出润泽的洁白光芒,传出洪钟大吕般的咚咚胎动声响。
眼见赵硕显露的异状,众人面上尽皆露出了骇然神色,那些准备动手的元胎境强者也是惊悸,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赵硕自是将众人反应看在眼中,心下不由微微一哂道:
“俺并未放出镇压之力,这些人若是并肩齐上,还是极可能将俺拿下,但他们来自各门各派、本就是松散聚集,加之极重利益、自是精打细算,此刻见到俺展现出的实力,便没有谁愿意率先出手,以致招来雷霆反击而吃上大亏。”
正如赵硕所想,此刻场中众人于交头接耳间,传出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这人竟会功德业果心经,难道他就是那七殇魔门的赵硕吗?”
“不可能,赵硕乃是无量功德加身、万千金花附体,但此人周身满是业果之力,更衍生出了业果黑花,不知做了多少恶事,绝不可能是那赵硕!”
“是啊,没料到此人竟是这般穷凶极恶,而他的元胎还能发出胎动声,说明他还是元胎境中的顶尖强者!”
“这粗汉如此凶恶、又这般厉害,我等齐上也不一定能将他拿下,而且谁先动手谁遭殃啊!”
伴随着这些窃窃私语,众人面上渐渐有了退却之意,他们与施炎并无生死大仇,犯不着为此得罪赵硕这尊魔神。
众人的反应可说是在赵硕预计之中,他此刻却是收了脑后业果金轮与晶莹胎卵,向众人拱手笑道:
“若无必要,俺其实不愿大开杀戒,加之俺此番与诸位都是前往北俱芦洲寻宝,也能说得上有缘,便且就此收手如何?”
赵硕虽说乃是乔装,但此番毕竟是为施炎出头,若同众人斗上一场,不管他如何留手,众人都会记恨在七殇魔门头上,如此自然并非他所愿,要尽量避免才行。
而众人也没料到眼前这“穷凶极恶”之人,竟会主动要求收手,不由齐齐松了口气,便如避瘟神般散了开去。
见得众人散去,赵硕却并未立即同施炎说话,眼神闪了闪后,突然间身形一动,出现在了同样忙着离开的一人身旁,伸手轻轻他肩上一拍,开口轻笑道:
“船老大,这般急着离开作甚,俺与刚才那位兄台,此番还要坐你的船呐!”
被赵硕拍了拍肩膀这人有元胎境修为,生得颇为粗壮,皮肤呈现出海边之人特有的古铜,的确便是此前不做施炎生意的那个船老大,赵硕先前混在人群中围观时,也将他认得分明。
而这船老大被赵硕轻轻一拍,耳中又听得他的声音,却是不由浑身一僵,愣在原地半晌后,方才转过身来,哭丧着脸道:
“壮士,我的船尚需检查维护,须得等上一段时日才会出海,反正此地还有许多船要去往北俱芦洲,不若壮士便换乘一艘如何?”
赵硕闻听此言,却是眉梢轻轻一挑,语带嘲弄道:
“船老大,原来你的船还要维修养护,那刚才是谁嚷嚷着不做七殇魔门的生意,藉此博取众人的好感,邀约众人待会儿都随你的船出海呢?”
这船老大闻听此言,浑身冷汗登时涔涔而下,须知此前施炎受到众人诘难,的确有很大因素是他在内煽风点火。
原因很简单,现在前往北俱芦洲寻宝之人虽多,但带人出海赚取收益的船只也多,眼前这船老大心思颇鬼,见得施炎前来寻他出海后,便打算踩着施炎炒作一番,以从其他船主处夺取生意,若非赵硕刚巧也在此地,他此番已然成功。
如此,这船老大被赵硕当面拆穿心思后,联想到赵硕的“穷凶极恶”,也只能强笑一声开口道:
“壮士说笑了,壮士要用我的船,乃是我的荣幸,我自该好生将船检查维修一番,不过既然壮士要急着出海,那我也可立马扬帆,以为壮士效力。”
见得这船老大改了口,赵硕便也不再追究,再次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将他拍得心惊胆战之际,却是和颜悦色道:
“船老大还算爽快,不知船费几何?”
虽说赵硕此刻态度看起来极为和善,但这船老大如何还敢提钱,却是笑比哭还难看道:
“方才我被猪油蒙了心,竟为难那位七殇魔门的壮士,实在是惭愧得紧,为表歉意,此番自该免费送两位壮士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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