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还是把脸遮住,但是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双眼和嘴巴露了出来,脸颊也露出了一部分。他的嘴巴张的很大,我没能看到他的嘴里有任何一颗牙齿,他的脸颊很瘦,露出来的那部分轮廓几乎是皮包着骨头,我都能看到他凸起的颧骨。
他的嘴里发出声嘶力竭地嘶吼声,那声音几欲要震破我的耳膜。突然之间,他抬起一直耷拉着的手臂朝着我的脸抓了过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手臂处传来一阵剧痛,他的力气很大,我往后退了几步。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转身朝前跑了,他跑的很快,我想要追,但又猛地想起了江军,我皱着眉头看着红衣怪人消失在了黑暗的雨夜之后。我继续侧着耳朵听,建筑工地里的打斗声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喊了江军几声,很快,江军的声音传来,碰面之后,我在江军的嘴角上看到了血迹,他的脸上淤青,身上的衣服也变得又脏又破。我问江军怎么回事,他说他在追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那个男人一直跑,不管他怎么喊他都不停下来。
好不容易,江军追上了那个男人,江军没有料到那个男人的身手会那么好,他和男人在工地里打斗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让男人跑了。江军晃了晃他的手,说他扯下了男人的领带,我接过领带,这是一条很正式的商务领带。
我们四处望了望,江军问我要不要报警,我想了想,摇头。红衣怪人涉及到红衣女案,B市的警方未必会插手,而且在这样偏僻的建筑工地,警方想要查都查不出来。红衣怪人敢这样大胆地暴露在我们面前,他也绝对不会留下能让警方找到他的痕迹。
如果猜的不错,和江军打斗的男人应该和红衣怪人是一伙的,但是江军没办法描述出男人的样子。天太黑,江军又和他打斗的激烈,根本没有时间去看他的脸。我们朝着原路返回,翻过墙的时候,我们立刻又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被我和江军扔在地上的两把黑伞已经不一样了,在路灯的微光下,两把伞的伞面像被染了鲜血一样。黑伞被人换成了红伞,江军拿起伞,问是怎么回事。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们终于打到了的士,在车上的时候,雨水不断地砸着玻璃窗,我盯着手上的领带和两把被合上的红伞,陷入了沉思,江军见我在想事情,不再和我说话。过了好一会,我们回到了警校里。
母亲已经回房睡下了,许伊还在客厅等着我和江军,我
们开门进去的时候,许伊正蜷缩在沙发上。我拿毛巾擦干身上的雨水,把许伊抱了起来,许伊的身体冰凉,全身散发着她最钟爱的香水味道。
抱着许伊进屋的时候,许伊突然睁开了双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许伊的脸色比以往要苍白很多,不是白皙,而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我停住脚步,和怀里的许伊对视,良久,许伊才开口,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抱着许伊继续往屋里走,把她放到了**。气温骤降,我替许伊盖好被子,让她先休息,有什么事情第二天再说。许伊的眼睛发倦,点点头,很快就睡着了。听着许伊均匀的呼吸声,我坐在床边,皱眉看了她很久。
洗过澡,我站在窗前抽烟,我的眼睛不时地会看向许伊,许伊睡的很安稳,连个翻身的动作都没有。从建筑工地带回来的红伞和领带就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抽完烟,我又扫了一眼红伞和领带,躺到**。
第二天闹钟一响我就醒来了,许伊早已经起床,我正准备洗漱,却发现红伞和领带不见了。我叫了一声许伊,许伊没有回答,出了客厅,江军还在沙发上睡着,走进厨房,许伊正在准备早餐。
“房间的领带和雨伞你动过吗?”我问许伊。
许伊一愣:“什么?”
我:“我问,那些东西是不是你动了。”
我的语气很严肃,许伊茫然地看着我摇头,说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个时候,母亲也进了厨房,她责问我为什么用这种语气跟许伊说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揉揉头,太阳穴的位置隐隐作痛。
许伊跟母亲讲起了领带和雨伞的事情,母亲说是她一大早进我们房间打扫,那个时候我在睡觉。她见有两把脏兮兮的雨伞和一条破损的领带放在桌上,就替我收了。
“在哪里?”我忙问。
母亲说雨伞还能用,她放客厅的柜子里了,但是领带都被扯坏了,所以她扔到单元房外面的垃圾桶里了。我听了,夺门而出,跑到单元房外面的垃圾桶边上,我一阵失神,垃圾桶里空空如也。
每天收拾垃圾的人一大早就会来清垃圾,我看看手表,上午八点钟,那些垃圾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回到单元房,母亲踌躇不安,我一进门,她就紧张地问我她是不是做错了事情。江军也被我们吵醒了,我叹了一口气,说没事,我找到那两把
雨伞走进房间,藏到了床底。出来的时候,母亲和许伊都不敢说话,我干笑两声,说我太激动了。
吃过早饭,我和江军匆匆出了门,许伊依旧送我们到门口,我轻轻拍了许伊的肩膀,让她进去。
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我觉得心里很乱,不安的情绪也充斥着我心情。
进警局的时候,温宁告诉我精液DNA的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被警方控制住的西单包子铺男性员工以及屠夫等男性,都不是精液的主人。刑警又对那些人进行了讯问,他们的口供和之前一样,都称人肉不是他们混入碎肉的。
我暂时把心里的阴霾放下,说要直接讯问屠夫,温宁同意了。
去购买食材的员工应该没有时间将人的碎肉参进猪肉里,因为想要不被人发现,肯定要适度地进行搅拌。员工在路上,如果有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员工在法医推断的死者死亡时间和抛尸时间,有不在场证明。
包子铺的其他人也不太可能,除了有不在场证明,厨房很狭小,他们有任何小动作,其他人都会看的一清二楚。于是乎,最大的嫌疑应该在屠夫的身上。进到讯问室的时候,屠夫已经坐在屋里了。
他的妻子和孩子在警局里等了他一整个晚上。
屠夫见我来,马上站了起来。屠夫说话五大三粗,满嘴的胡渣,他求我放了他,说他真的没有杀人。我让他坐下,开始了讯问。
我:“你和妻子在剁肉的时候,门是开着还是关着。”
屠夫想都没有想,说早晨的空气好,他们一起床就把房子的门开了。
我:“剁肉的时候,你和妻子离开过吗,我是指,上楼。”
我去过屠夫的家里,屠夫的房子有两层,一层是用来剁肉和吃饭的地方。屠夫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说他剁完肉有和妻子上楼去换衣服,那个时候天还没有全亮,他记得他上楼的时候有去关门,但只是随手一推,有没有锁上就不知道了。
屠夫觉得他只是上楼去换个衣服,一楼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在意。
讯问到这里,我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精液不是屠夫的,他有没有杀人动机还不得而知,但他完全没有必要将人肉卖给西单的包子铺,因为那样很容易让警方怀疑到他的头上。
那些碎肉,应该是凶手趁着屠夫上楼的时候,混进已经剁好的碎猪肉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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