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山,五庄观。
明月和清风两人跪在地上,面对镇元子,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虽然镇元子让他们将石侯带进观中,但两人知道,自己两个这次又闯祸了。
“好了,都起来吧,日后好生在观中修炼,不得再懒惰,区区一个韦陀菩萨就能将你们逼成这样,这么多年来你们都修炼到狗身上去了吗。”
镇元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终究是开了口。
“师傅,您老人家原谅我们啦,太好了,我们一定专心修行,不敢再偷懒了。”明月雀跃,再没有之前照顾清风的时候的稳重。
“哼,你们还好意思说,人生果你们吃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结果才是玄仙的修为,现在罚你们去思过崖思过闭关,不成金仙,不准出思过崖一步。”镇元子佯装发怒。
明月两人却没有不开心,只要镇元子还肯认他们,哪怕罚他们一辈子在思过崖,他们也是心甘情愿,当即牵着手跳着步走了。
“唉,这两个童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镇元子拍了拍脑袋,随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石侯。
“人都走了,醒来吧。”镇元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石侯尴尬的睁开双眼,连忙爬起身来,躬身行礼,“小子石侯,多谢大仙救命之恩。”
“哼,你倒是好胆,竟然敢跟佛门作对,也该你命不该绝,遇到我那两个傻徒儿。”镇元子瞪了眼,上下打量着石侯。
石侯头皮有些发麻,眼前这人绝对是他来到这世界以来,所遇到过的最可怕的一个,哪怕是乌巢禅师,论辈分也要矮眼前的镇元子大仙一辈。
更重要的是,综合石侯所知道的各种信息,镇元子这尊从鸿钧道祖还未成圣就已经存在的大能,除了在巫妖大战之时出手庇护过人族之外,就没人见过他出手,哪怕是当年西游拿下孙悟空等人,也不过是玩儿似得。
谁也不知道,这尊地仙之祖,实力是如何的深不可测。
正在石侯心中发毛,想着是否就此告辞的时候,镇元子双眼陡然一凝,疑似有天地灵光浮现,随即轻咦一声,朝着石侯伸手一抓。
石侯连忙后退,可哪里避得开镇元子的手掌,只觉得身体一颤,右手中乾坤小洞天世界震动,一座小山已经被镇元子抓了出来。
“大仙,你……”石侯惊骇,连退数步。
“哼,你身上的灵明石猴本源,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我以为你是那猴头,所以才将你救下,可没想到你竟然是夺人造化,小子,你若是不说个清楚……”镇元子捏着五行山,眼神冷冽了下来。
石侯叫苦不啻,都说镇元子是老好人,难道因为西游一出受了刺激,已经性情大变?
尤其是此时五行山在他手中,石侯的本源也被他看穿,石侯在他的面前,简直没有半点秘密。
“大仙,你知道孙大圣的事情?”
但石侯到底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时候,知道自己的生死几乎就在镇元子一念之中,思索片刻,顿时有所明悟。
“哼,当初因为人生果树的缘故,我和那猴头拜了八拜之交,我镇元子除了已经故去的兄弟红云,再无牵挂,和猴头相交虽然是形式,但也有了因果,当日猴头遭劫,我就已经有所感应,只是未曾细想而已,如今见了你,自然明了自身因果所在。”
镇元子捏着五行山,感应片刻,目露疑惑之色,“奇怪,你的身体明明是以猴头的本源塑造,为何在这五行山中,又有新的石胎蕴育?小子,你还不如实道来?”
石侯心中一紧,知道这镇元子已然对自己起了疑心,想了想后,才说道,“大仙,我是几年前自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石胎之中蕴育而生,并继承了孙大圣的记忆,但我不是他,至于石胎本来碎裂为何重归于好,又为何会再蕴育出我来,却不是我所能知道的。”
“什么,几年前?莫非是……”镇元子一直在观察石侯,发现石侯没有说谎,心中不由得一动。
以他的本事,自然知道,蕴育孙悟空的石胎本是女娲娘娘炼石补天留下的五彩神石,能修复五彩神石者,唯有女娲圣人门下。
而且,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石侯的法力之中,蕴含着息壤的气息,浑厚而源源不绝,不仅石侯身上有,他手中的五行山也有。
息壤可不是一般的宝物,自洪荒开辟以来,就一直掌控在女娲娘娘的手中,涉及到圣人,就是镇元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看向石侯的眼神,充满怪异。
“大仙,这五行山是我自东土大唐西行到五行山的时候,收集五行山碎石凝聚而成,也是因为这五行山,我借鉴里面的掌中佛国神通,在右掌中化出了一方小空间,只是没想到愈合的五行山竟然能重新蕴育石胎,小子之前借佛门云舟之力,也是希望借力蕴养这石胎。”
石侯半真半假,算是豁出去了。
“至于我为何会和佛门作对,不过是因为孙大圣死时执念太深,我承他本源而生,自然继承了他的仇恨,大仙若是要将我交出去给佛门,我也无话可说。”
石侯说完,干脆将眼睛一闭,任由处置。
镇元子盯着石侯,手指轻轻点动,仔细掐算一番石侯所说的话,竟然发现石侯所说的不是假话,当即眉头皱的更深。
原本他已经打定主意,在这一世佛门当道之时,不再过问三界是非,只是没想到,当年和孙悟空结拜的因果,还是找上门来。
以他神通,如何算不到,他手中五行山中蕴育的,除却孙悟空那猴头之外,还能有何人。
可石侯的出现,却让他始终无法猜透,更何况,这里面或许还涉及了圣人算计。
镇元子可不是其他人,深知若是圣人算计起人来,当真是躲不过,当初西游之时,他就遭了一次算计,差点折了人生果树,能算计他镇元子的,除却圣人之外,就是如来佛祖,也还不够资格。
如今再遇到这样的状况,就算是他,也得慎重再三。
“大仙,莫非这石胎中,蕴育的真的是孙大圣?”
石侯闭上眼睛许久,都没有发现动静,顿时睁开双眼,发现镇元子神色变幻不定,当即心中一动,询问道。
哪怕他已经有所猜测,可到底心有怀疑。
甚至如若这石胎中不是孙悟空,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毕竟如果是孙悟空的话,以那猴头的性子,还不知道怎么看待他呢。
“哼,这山在你手中,你会不知道,只是正因为在你手中,才白瞎了这猴头一番机缘。”镇元子冷哼一声,想了想,终于咬了咬牙。
“罢了,猴头啊猴头,当年你断我人生果树之根,我就算到你他日必有劫难,本以为你入他西方净土或许能避开去,没想到反而不容于人,竟然天意让你再遇到我,我便救你一救,也算是全了你我因果。”
镇元子说着,伸手一招,手中陡然多了一枚果子,这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兼备,可不正是人参果。
人参果,又叫草还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成熟,一万年只结三十个果子,人若有缘得到人参果闻一闻,就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能活四万七千年。
石侯在这人参果刚出现的石侯,就倒抽了口冷气,顿觉一股甘甜入口,浑身舒畅,身上因为和韦陀菩萨战斗而受的伤,竟然就此痊愈,就是法力也有些增长,不由得目瞪口呆。
“你倒是狡猾,不过这果子不多,可不能给你了,这猴头由死而生,灵明石猴本源又多数归了你,根基本源不足,若是没有天地灵物滋养,就算出世也等闲,他本是灵明石猴,地属土行,我这果子正好被他吸收,为他重塑本源。”
镇元子眯着眼,随手一点,人参果化作一股清流流入五行山中,尽数汇入那石胎,五行山中的石胎顿时绽放光芒,却又被镇元子一指压了回去。
石侯看的直流口水,猛地一吸,将残余的人参果气息尽数纳入胸中,眼巴巴的看着镇元子大仙。
这可是人参果啊,西游被孙悟空三人祸害后,剩下的已经不多,没想到镇元子竟然这么大方。
“也罢,你到底和这猴头关系莫逆,与我也算有一次缘法,我观你掌中小世界不稳,想来是如来的掌中佛国神通化作五行山后残缺,我有一法,可传授与你,但你且谨记,此法只助你完善掌中世界,切不可用来对敌,给我招惹麻烦。”
镇元子大仙看石侯那热切的眼神,皱了皱眉头,当即手指一点,传了石侯一道神通法门。
石侯本来就没指望能从镇元子大仙手中讨得好处去,毕竟自己又不是孙悟空,和镇元子有八拜之交,哪想到镇元子竟然这么大方,初时还不在意,可只是一看那神通法术,浑身就呆立当场。
镇元子传授给他的,赫然正是‘袖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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