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飘渺宗蜃风宫所在处,有着一栋完全以碧绿竹子所搭建而成的竹楼,这竹楼通体以一种体态犹如翡翠,坚硬如铁的碧玉竹所搭建而成,这里,就是蜃风宫的宫主,张纯昊所住之地。
在竹楼的书房之内,一个男子正站在窗前远眺,只见这男子生的气宇轩昂,如刀削一般硬朗的面庞,飞扬的剑眉,都让这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起来异常英气,唇下一缕短须,却又让男子添加了一分儒雅,这气度不凡的男子,正是蜃风宫的宫主张纯昊。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只见,此刻的张纯昊正阴沉着脸,那一双飞扬的剑眉早已经重云深锁,良久之后,站在窗边的张纯昊,才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转过了身,张纯昊就厉声喝到,他喝问的人,正是此刻衣衫褴褛,站在了书房内的萧震,只见此刻的萧震已经洗去了身上斩杀血蟒时的血污,并换上了新的灰衣,显得干净利落多了。
回归蜃风宫的时候,萧震并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而是立刻就来到了竹楼之内,寻找蜃风宫宫主张纯昊。
陡然看见失踪了一年多的萧震重新出现,张纯昊第一的反应并不是惊喜与关心,而是震怒,暴怒的张纯昊,立刻就气凝右掌,朝着萧震天灵盖拍下,不过,最后张纯昊的手掌还是停在了距离萧震天灵一寸之地,而让张纯昊停下来的,是萧震那凛然不惧的目光。
因为萧震的目光,张纯昊原本要下的杀手停了下来,并让萧震进到竹楼之内,而萧震也知道了为什么张纯昊一看见萧震会如斯激动,原来,萧震失踪这段时间,蜃风宫就流言,说萧震是忍受不住修行的辛苦,偷偷的自己下山了。
一开始张纯昊听到这话,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但萧震一直都没有出现,加上谣言嚣传,渐渐的张纯昊也相信了是萧震偷偷下山了,失望叹息之余,张纯昊也感到愤怒。
事实上,对于萧震,张纯昊十分欣赏,那种以凡身爬上飘渺峰的毅力,让张纯昊也感到震惊,从萧震的身上,张纯昊更是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所以,为了继续锻炼萧震心姓,张纯昊虽然收了萧震进蜃风宫,但却是并没有刻意传授上乘心法和武技,为的就是想要继续磨练萧震,却不想最后接到的消息,却是萧震忍受不住而离开,怎么能不让张纯感到失望与愤怒?
得知自己的失踪,居然被说成了是因为怕辛苦而逃离了,萧震内心的怒火再次膨胀而起,毫无疑问,会捏造出如此流言的,除了罗毅军一行外,别无他人,愤怒之下,萧震就把自己被罗毅军一行逼到噬灵沟,最后寡不敌众跳下噬灵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张纯昊。
听到了萧震的话之后,张纯昊立刻气的脸色铁青,本来,张纯昊就不相信萧震会因为耐不住辛苦而偷偷离开,如今听到了事情的真相,张纯昊的愤怒,再也无法压抑。
“师尊,要是弟子真的是因为耐不住辛苦而离开,当初又何必冒着必死的险爬飘渺峰?如今又怎么会再回这里呢?”
“好!好!玉英宫确实是够嚣跋!居然欺负到了我蜃风宫头上来了,那个姓罗的小鬼我也有听说过,想不到这些家伙居然胆大包天到这个程度,把我张纯昊的人逼下了噬灵沟,还恶人先告状,我现在就去找雷乾坤那老东西,让他把人交出来!”
浑身环绕着犹如燃烧火焰一般光芒的张纯昊,此刻儒雅早已不再,而是全身透发出了一种强硬与霸道,就在张纯昊要冲出竹楼的时候,一道窈窕的身影就拦在了张纯昊的身前。
只见,挡在了张纯昊身前的是一个身穿素衣的妙龄少妇,如梦似幻的娇媚俏颜之上,此刻正带着一丝着急与忧愁,这女子,正是张纯昊的妻子祈如霜,也是萧震的师母。
“纯哥,你这样杀上玉英宫,又能够怎样呢?要是那姓罗的弟子矢口否认的话,那雷宫主更有理由说是纯哥你主动挑事了,那时宗主责怪下来,受责难的只是纯哥你自己。”
“哼!玉英宫那一伙人欺人太甚,要不和他们算账的话,那他还真以为我蜃风宫好欺负了!”怒声一哼,张纯昊余怒未息。
“纯哥,震儿是受了委屈,他们既然能够让震儿主动离开这样的流言流出,为的就是要掩盖他们把震儿逼下山的事实,你现在去找他们,恐怕他们还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诬蔑震儿呢。”
“难道就这样就算了?”听到了祈如霜的话,张纯昊愤怒的一拍桌子,那坚如金铁的碧玉竹桌在张纯昊一拍之下,瞬间散了架子。
“为今之计,这只能够暂时忍耐了,先让震儿养好伤势身体来曰再说其他,今年的华穹殿之会将到,到时候才向玉英宫讨个公道吧。”
听到了祈如霜的话,张纯昊才渐渐冷静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纯昊宛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又落在了萧震的身上。
“虽然说罗毅军那小子是嚣张跋扈了一点,但嚣张归嚣张,能够让他杀你,必然还有什么恩由在,你到底对为师隐瞒了什么?”
张纯昊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要是萧震真的是一介平民,被欺负都是尚说的过去,但被逼死却是有点夸张了。
犹豫了一下之后,萧震终于下了决心,以前,或许萧震还抱着逃避的心态,只想见苏紫凝一面,所以一直隐藏着家势,但从被逼落噬灵沟的一刻,萧震已经清醒了,不知道由可,如今既然萧震知道了自己是萧家之人,就不可能再逃避责任!
“师尊,我是萧家的人。”
“你姓萧自然是萧家……嗯?你说的该不是苍云六家之中的萧家吧?”一开始张纯昊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张纯昊才回神,这萧家并不是什么一般姓萧的人家。
“原来如此,那罗毅军那小子要杀你也确实说的过去了。”苍云六大世家的恩怨,张纯昊自然清楚,也明白罗毅军所在的罗家,与萧震的萧家是生死对头,而萧震也把自己的身世简要的告诉了张纯昊。
“只是想不到,你居然是萧家之人,更想不到,萧烈居然能够下狠心用这样的方法让你远离家族的斗争,看来萧烈真的很不看好萧家的前景啊……”说完之后,张纯昊就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
“师尊认识……家父?”这家父一词,让萧震难以出口,毕竟从懂事以来,萧震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萧震明白也相信,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
“有过几面之缘……萧震,为师知道你心中必然有点不是滋味,但为师可以保证,你的父亲绝对是一个正直的人,为师也相信他当初选择这么做,必然也感到心痛万分。”叹息了一声,张纯昊就继续道:“萧震,罗毅军一事,为师必为你讨回公道,你自可放心,至于你萧家人的身份,你暂时还是隐瞒着,等为师找到合适的时机,就让你公开身份,到时候即便是罗家人再嚣张也不敢对你怎样,因为你公开身份一旦出事,立刻被怀疑的就是罗家,想来罗家还不敢得罪飘渺宗!”
“一切听从师尊安排!”听到了张纯昊的话,萧震就点了点头,实际上萧震也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公开身份,要是公开的话,那必然要选择一个最为合适的时机,最好就是能够让罗家面子尽丧的时候公开,更能够达到震慑的效果,家族之争无处不在,既然萧震自己已经承认自己为萧家人,那就要为萧家考虑一下了。
“这孩子,真的是太多灾多难了……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是萧家之后……”等萧震离开之后,祈如霜就来到了张纯昊身边,微微感叹的说到。
“确实是想不到,萧烈啊,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远离斗争,你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只可惜,萧烈的心思是白费了,刚才那孩子的眼睛你也看见了吧,那绝对不是甘于寂寞的人所拥有的眼睛啊……”说完之后,张纯昊的双眼又闪过了一道冷芒,“至于玉英宫的那些家伙,早晚都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他们!”
※※※
萧震回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蜃风宫,某些心中有鬼的人,一知道这个消息就开始有点慌了,张纯昊对全蜃风宫宣布萧震是按他的话到了一处幽静之地修行,这消息,让很多的蜃风宫弟子对萧震更为不满,不过这些人不满归不满,还是没有质疑张纯昊的话,只有一少部分的人,心中不安。
毕竟萧震那假的离开理由,要不是有心人散布的话,绝对不可能流转的如此快,而现在萧震回来了,那某些人心中,自然开始打鼓了,萧震回来才刚休息了一天的时间,蜃风宫之内已经有很多的声音悄然响起了。
‘刷!’
一把柴刀,扔在了萧震的身前雪地处,刚出了门,萧震就发现,自己做住的小木屋门外,五、六个蜃风宫的灰衣弟子,正站在屋外,他们眼中,都带着不屑与厌恶,看着地上的柴刀,萧震吸了一口气之后,就淡淡的说道:“算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劈柴挑水这些事情,从你来到蜃风宫之后一直都是你做的吧?跑到不知道哪里去蹲了一年多的时间,回来之后连自己的工作都忘记了?还是仗着有师傅给你撑腰,所以都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了?”盯着萧震,为首的一个灰衣弟子就对萧震说到,这灰衣弟子的名字叫做谢长阳,而要说选蜃风宫之内最为排斥萧震的弟子的话,他绝对有参选的资格!
“那你们现在想要我做什么?”冷漠的看了众人一眼,萧震就再度问到,想不到回来没有两天,找事情的就来了。
“嘿嘿,你忽然离开了一年多,我们帮你做了一年多的杂活,现在你既然回来了,就应该要把这杂活补回来了吧?拿上这把柴刀,先斩了一年份的柴好了!”
听到了谢长阳的话,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萧震听完了这话之后,必然是先气的脸色通红,然后再咬牙答应下来,谁知道,萧震这次的回答,却是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宫内杂活,本来就应该是所有灰衣弟子一同承担,以前我帮你们承担了这么多,恐怕也足够补偿一年多的杂活量了,拣起这东西,然后滚蛋,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冷漠的看着谢长阳,萧震就冷声说道:“还有,你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最好客气一点,知道么?”
“你说什么?”听到了萧震的话,以谢长阳为首的蜃风宫灰衣弟子脸色顿时变的极为的难看,尤其是谢长阳,一双眼睛更是凶光连闪,冷冷一笑,谢长阳就道:“别以为有师尊照拂,你就了不起了,告诉你,在蜃风宫,你永远是地位对低的一个!”
看着谢长阳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萧震只是冷笑而已,被逼下噬灵沟之后,萧震已经明白了,任何事都忍让的话,只有被人当作软弱可欺,萧震已经看清楚了,别人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良心发现放过你,他们只会更加的得寸进尺而已。
而且,更主要的是,如今的萧震所拥有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再继续低头忍耐,要是说被逼下噬灵沟之前的萧震,是即使想要反抗,却是并没有这样实力的话,那重见天曰的萧震,就已经拥有了反抗的资格,重新站在了那阔别了有一年多的阳光之下的瞬间,萧震已经决定,没有人能够再让他低头!
“你笑什么?”看见萧震嘴角处的冷笑,谢长阳一双眼睛迸射出了愤怒的神色,猛的,谢长阳就把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剑尖指向了萧震就冷喝道:“拔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好像你这样的下贱家伙,就是修炼再长时间都是白搭,师尊就是在照拂你,你也只是一个废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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