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旧屋阴魂(六)
落款是:临安市红星针织厂工会,一九八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红星针织厂?我默念着这个名字,这里以前屋主的工作单位吗?说起来,这笔记本也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东西了……
马小花说道:“我知道这个地方,孟婵娟的父母以前就在那个单位,然后那个厂不是后来倒闭了吗?父母退得早,根本拿不到几个钱,现在也在吃低保,这不,她父亲这么大年龄了还得出去打工呢。她们买这个小房子还贷了款呢!”
我想了想,回道:“我记得孟婵娟说她的父母就住在后面的单位家属楼,那么后面那一排也是红星针织厂的房子了?我让龚子贺去打听看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叫杨玉昆的。”
下一刻我马上给龚子贺打了个电话,给他说了这件事。
两个小时后,龚子贺就回来了,他一进屋就说:“我在外面买了吃的,刚刚给马小花送了一份过去。”
“你进屋了?”我问道。
他摇头:“没有,你快吃饭吧,趁热。”
我一边吃着龚子贺带回来的炒饭,一边听他讲打听而来的情报:
婵娟父母住的那片小区里,很多房子都是几番转手,问了好几个都不知道杨玉昆的情况,后来问到一个老太太,说是有点印象,貌似三十年前在红星针织厂上过几年班,好像是工厂的宣传委员,年龄不大,二十出头。
当时大家都住职工宿舍或者是自建平房,这个葡萄园小区还是最早一批国企分的房子,分到的职工可兴奋了,这个杨玉昆应该也是第一批分到这里的。
说到这里后,龚子贺停了下来,我以为他要继续说下文呢,他却兀自喝起了买回来的果汁……
“没了?”我看向他。
他摇头:“就只有这些,只听说那人就住了两年吧,然后那房子就被单位收了回去,这都过了多少年了,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人家了。”
“是啊,马小花说那个笔记本还是在阳台砖头下面的夹缝里找到的,估计也是为了垫砖用才留到了现在。”我说道。
我们吃完饭后,又商量了一下,又讨论起了晚上的对策,如果和昨晚一样的情况,那马小花就不去理会,熬到天亮也就好了。如果发生了变化,只能用手上现在的东西去对付,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今天晚上都别睡觉了,保持清醒最重要。
商量好以后,我们就一直在屋里休息,直到天气渐渐晚了下来。
马小花发来了消息:“都七点了,孟婵娟居然还没下班,太奇怪了!该不会是去她父母家了吧?”
龚子贺说:“你打电话问问看?”
过了一会,她回了消息:“郁闷,她说她母亲老毛病犯了,头痛得厉害,她送她去医院了,不知道今晚能回来不!她不回来的话,怎么办啊?那个东西不会出现吧?”
“难说,只有等等看情况了。”龚子贺回道。
这一天的晚上,孟婵娟果然没有回来,我们趴在窗台上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老房子里如往常一样地喧闹嘈杂,不知道哪家又在喝酒划拳了,十五二十的吼得震天响,我们租住的这个房子隔壁好像是一户卖菜的人家,八点过了才拖着东西回来,走在楼梯上,两口子吵闹着算过了账,声音特别大。
院子里又有两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子出去了,她们几乎都是昼伏夜出,眼神里永远带着漠然的目光,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我们叫了外卖,随便地吃了晚饭,一转眼就到了十点,马小花开始急了起来,她说:“我刚刚又给孟婵娟打了电话,她说她母亲住院了,今晚可能回不来了,怎么办?”
我说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随机应变吧,晚上你也别睡了,警惕一点,嗯,就待在卧室里,不要到客厅来。那个鬼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但是最近的两天晚上,他都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能不靠近最好不要靠近。”
这一天晚上,月亮出奇地明亮,圆圆的月亮就像一个大银盘一样挂在天边,在这样的月光下,孟婵娟家的客厅尽收眼底。
我们轮流用望远镜观察着那里,一直到凌晨一点的时候,都没有动静,龚子贺打了个呵欠说:“我总感觉今天夜里,那东西还会出来。而且还隐隐地觉得,孟婵娟已经被那东西控制住了。”
“我也这么觉得……”我望着坐在望远镜前的他,又远眺了一下那个窗户,忽然发觉窗前竟站了一个人!
我急急地唤着他:“你快看看,窗户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啊?”
他看了半天:“没有啊!是不是那东西出来了?”
我急忙示意他让开,我弯下腰,从望远镜里往5—4看去,这次看得十分清楚,那窗前的确站着一个人,他是个身材健壮的男人,穿着深色的衣服,短短的平头,望远镜里的他英俊挺拔,眉浓大眼,五官周正,这应该就是和孟婵娟在一起的男人吧?
我对着龚子贺点了点头,指着那窗户,他马上说:“我现在告诉马小花!”
我马上阻止他:“先不要,你先和马小花聊着天,看她在做什么,尽量阻止她去客厅,我继续观察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那男人一直站在窗外,一会儿痴痴地看着空中的月亮,一会儿趴在那里望着楼下,我忽然想到了一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阴魂全身上下透着无尽的忧伤,似乎经历了各种愁苦一般。
龚子贺小声地给我汇报着马小花的情况:“我在和她聊天呢,她说她正坐在**,哪儿也不敢去,屋子静得像坟墓一样,还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继续和她聊吧,多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只要这个东西它不动,我们也不动。”我对他说道。
又过了十几分钟,龚子贺忽然说:“糟糕!马小花说她要去上厕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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