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问题就算是杨妈妈都回答不上来。
宁思苦笑道:“本来是找云山县的,结果却碰上这种事。”
我皱眉道:“也不知道这个云山县到底在哪儿,咱们也走了大半个宁波市了,什么都没打听到。”
正说着,杨妈妈从病房里出来,见到我们,立即想要给我们跪下,吓我跟宁思一跳。
宁思赶紧上前将杨妈妈扶起来,问她何以这么大反应。
杨妈妈说,为了救小芬的病,之前家里也花过不少钱。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花费填进去都没治好,家里人并不想给孩子继续治疗了,也没钱来治,就这么停下了。
没想到遇到我们两个陌生人,反而施以援手,居然给交了那么多的手术费,让孩子的手术顺利完成。
等她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我问杨妈妈,这小芬头上的针是怎么来的,她是不是有一定的线索?当时家里人比较杂,是不是她也不方便说?
问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在杨家的时候看到杨小芬爷爷奶奶时候的怪异神色。这俩人肯定知道什么,但是却不说,莫非这事儿跟他们有关系?
突然想起以前曾经听老道说过,很多地方流行一些邪术,什么生子或者延寿的。
确实有那种说是以女换子的邪术,而且一般是从婴儿时期的女婴开始下手,用邪术来祸害女婴,从而求得自己的下一个孩子是男婴,或者生出男婴。
如果是这样,那必然跟杨家的两个老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心寒。
小芬的妈妈说,以前怀疑女儿是被鬼插脑,所以1岁时曾送给神婆,但是也没有治好这病。后来,就跟着爷爷奶奶外出住了几个月,回来后发高烧,后来就抽风。
杨妈妈说他们家没有仇人,出事也没想过要报案,因为觉得报案没有什么用。杨妈妈说,银针插进头里去,应该很痛。这件事发生在女儿身上,她很是很气愤。
聊了一会儿,我们觉得留下去也没什么用,便提醒了一下杨妈妈,注意照看孩子。同时想了想,给了她几张道符,让她贴在家里。
虽然这种邪术是多年前的,但是不能保证现在是否还有一定的影响。杨家的儿子们都长大了,说明基本上没什么事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给了她几道镇邪符咒。
叮嘱完这些之后,我们本想离开,宁思则多问了一句:“对了杨大姐,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云山县么?”
“云山县?”杨妈妈愣了愣,说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个称呼?云山县,都没了好久啦。”
“没了?”宁思惊讶地问道:“这应该是一整个县城吧,怎么就没了?”
“你们两位不知道啊。”杨妈妈说道:“这个云山县以前是有的,后来不知怎么人死了一大半,变成了一座死县。这是在六七十年代发生的事。那时候大饥荒,本来也就乱,到底这些人怎么死得好像也没人去深究。反正就死了。但是云山县后来也留下一部分人,直接移居到了一个村子里,
叫云山村。不过——到了现在,云山村也没多少人了,你们沿着我们的村子往北再走大半天的时间,应该能找到。但是他们村子的人也不太出来——反正挺邪乎的。”
“怎么个邪乎法?”我问道。但是听到云山县总算有了下落,也算是有了点儿底。
“说不上来。”杨妈妈说道:“你们要去就去看看,反正他们村的人不太想跟外人来往。”
“那谢谢了。”我们跟杨妈妈道别,心想这总算是有了点收获。
于是我跟宁思出了医院,先联络了猎灵局,搞定了援兵,这才往云山村走过去。
我们到了惠村,走了大半天,然而没找到云山村,却在傍晚的时候绕到了另一个村子。
这是个很古旧的村落,村口竖着一座牌坊,路口的石碑上写着村子的名字,但是并不显眼。
我走过去看了看,却没看清上头写的到底是什么,于是也就放弃了。
“天色也晚了,不然我们进去问问路吧。”宁思说道。
“好。”我无奈地看了看这村子,瞧着那白色的牌坊在阳光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地方有点邪乎的感觉。”我说道:”你有所感觉没有?“
”正好进去看看。“宁思说道,胆儿够大。
我也不能落后,于是跟着宁思进了这村子。
村子有一条大路,两旁都种着竹子。竹林幽静,但是却遮挡了阳光,显得有些森然。
走过这条路后,前方出现一座石桥。桥下是一条大河,走了一段时间,往下坡走的时候,却见一个老太太在桥头那边烧纸。
我看了一眼那老太太,这又不是清明不是十五的,这老太太烧什么纸呢?
于是我跟宁思停了下来,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白发苍苍,旁边是一堆纸钱放在篮子里。
风不大,火苗跳跃,纸灰飘飘忽忽。
“老人家,这地方是哪儿啊?“宁思走上前问道。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我们,说道:”死人村。“
”死人村?“我吓了一跳,重复道:”额这?“
宁思倒是比我镇定,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当下明白,也许这就是云山村,我们误打误撞找对了。
”老人家,您给谁烧纸呢?“宁思似笑非笑地蹲下身问道。
”给我的好朋友。“老太太冷冷说道。
我跟宁思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或者怎么问才好。
没想到老太太倒是自顾自地跟我们叨叨起来。说是她年轻时候有个好朋友,是云山县的一个寡妇。因为遇到新欢,想改嫁,但原来这边婆家却极力反对。
结果那寡妇单方面与原婆家脱离关系,婆家为此事大为恼火,加之那户人家也算在当地有点势力,在那寡妇与新郎拜堂当晚,带了一群人闯入民宅,毒打了新郎一顿,劫走了寡妇,想执行类似浸猪笼的仪式,但那会毕竟是县城,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况且寡妇之前已经单方面休了婆家,也算是
光明正大。
但那婆婆心狠手辣,当晚趁着夜黑,在寡妇身上绑了几块大石头,就扔进了河里。
可恐怖是当时寡妇身上穿着红色新娘褂,照理说古时候女人改嫁时应该不能穿大红的,只能穿接近红色发衣服,比如粉红之类的,毕竟是二嫁,也不准备搞得那么隆重,就用了自己以前穿过新娘褂。
可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穿着红衣服惨死人是很凶的,况且死的那天是她大婚的日子,那怨气指数肯定爆棚。于是第二天邻里间耳语不断,但毕竟寡妇那婆家也有点势力,加之与官府关系良好,所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在寡妇被害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她的回魂夜,她原婆婆那家,一家老小,包括家丁,丫头像被人下了蛊一样。先后午夜时分跳入了河水里,第二天河水中飘着二三十具尸体,而且个个七窍流血,全家大小,无一幸免,弄得周遭人人闻此色变。
周围人就希望请班僧人做场大的法师超渡一下,结果一点用都没,后来还演越烈。附近百姓只能晚上在河边烧点纸钱,求个心安,那会河边天天晚上到处都是火堆。后来还是七塔寺的主持从阿育王寺请来高僧做法,那高僧找人在湖边原来的小庙边修了个三层高小塔,又建议把原先日湖边的小庙扩建。那个塔就这样了这场风波。直至1941年宁波被日本人占领才再度浮出水面。
日本人虽然占领了宁波,但此后却无安宁之日,这片河里消失几十年的哭声又开始在周围响起。那时日本人在这儿也有据点,日本兵几乎天天晚上要失踪几个人,而且还是都是哨兵,过两天那些失踪的日本兵就会浮在水面,死状极其恐怖,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当初日本人以为是八路干的,但那时宁波没八路,都在四明山打游击啊,百姓也没这么厉害,天天都搞死几个日本兵,而且死亡人数成几何倍数上升。
日本人后来在百姓身上也问不到个所以然,正纳闷,一个汉奸跟日本人说了那宝塔的故事,说肯定是因为之前你们炸了那塔才弄出这事,处理这事的是日本人的一个大佐,其实日本人也是非常的迷信,对这鬼怪类事也是感到非常恐惧,而且军中确有传中经常晚上听到哭声。于是他们就想用石头填平了河,然后烧了附近的居民屋。
可没想到,这河居然填不死,日本人却全都死在了这儿。
老太太说到这里,突然闭嘴不说话了。我跟宁思顿时起了警惕之心。
六七十年代,肯定没有什么浸猪笼之类的事情。
除非是民国时期跟晚清时期。这个老太太不是人!
正在这时,我瞧见老太太的脸像是突然糊上一层白纸,变成了白粉一样的人偶。
我跟宁思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村口的牌坊,却吃惊地发现那地方的牌坊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偌大的鸿沟。
那道沟上架着一副很长的棺材板,我们居然是踩着棺材板进来的。而现在,棺材板起火,蓦然间烧成了灰烬。
我心中一沉,心想这下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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