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先生大名。”他声音发颤的说道。
“这位是大日本皇军驻北平的谍报处长官小野先生,到此来剿匪安民的。”旁边的女人腻声说道。
“小野先生,我愿意归顺皇军。”傅老2站了起来,腿有些发抖,差点跪倒在地。
小野哈哈一笑,握住傅老2的手,“傅当家的,果然目光深远,皇军是不会亏待你的。来,坐,坐下好好谈。”
傅老2有些惶恐的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情我还要跟赵老三商量商量,毕竟他也是当家的。”
小野冷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傅老2的肩膀,说道:“赵老三这个人,我们了解,他鼠目寸光,想守着山头自己称王,把我派去送信的人打发回来,说什么既不想与皇军为敌,也不想归顺皇军,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傅老2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说了,一辈子受不得别人的气,也不想给谁卖命,占山为王,逍遥快活最舒服。”
“你看,他光为了自己,一点也不考虑你们的前途。”小野叹了口气,很同情的说道:“如果赵老三出了事情,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带领人马下山了吧?”
“不行,不行,我和他是换过帖的,背后捅刀子,以后在江湖上我就没法混了。”傅老2摇着头说道:“让我再劝劝他,兴许能成。”
“傅当家的仗义,我们日本人就是佩服这样的好汉,自然不会坏了你的名声。”小野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我们对赵当家的也是很看重的,自然不会伤他性命,只要你把他骗下山,如果他不愿归顺,我们给他一大笔钱财,送他到北平、上海、天津去享福,不比守在穷山沟里强百倍。要是他回心转意,我们就把他调到别处去当官,这附近还是你傅当家的。怎么样?这条件够优厚了吧”
傅老2皱眉想了片刻,下定了决心,使劲点了点头。
世界上只有人心,是琢磨不透的。他可能对着你笑,而心里却在恨你。他也可能对你冷淡得令你无法忍受,但心里却深深的爱着你。所有的人都无法琢磨,所有的人又都没法不让人琢磨。琢磨不透的人,往往是让人琢磨错的人。
三天后,赵老三在出外赴宴喝酒时被日本鬼子打了埋伏,失手被擒。傅老2有情有义,只身赴约与日本人谈判,以归顺为代价,救了赵老三一命。赵老三随后被日本人送走,据说是带着钱财去大城市享福了。
背叛,从古到今就不是一个稀罕的事情。号称中国通的小野更是深谙此道,在他的阴谋诡计下,组织松散,人员复杂的土匪频频内讧,实力大损。更有不少草头王,带着人马跑下山,变成了伪军,过一把官瘾。
利用土匪与抗日武装交战,这并不是小野的创造发明,而是日本鬼子在东北总结出来的、行之有效的办法。
九一八之后,东北大地上各种武装或真或假都打起了抗日保家的大旗,日本鬼子倚仗武器精良,开始并没有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武装放在眼里。可那些老土匪虽然没系统学过游击战,但在实际的战斗中却早已掌握了与官兵捉迷藏,以弱敌强的办法。弄得鬼子在山林之中瞎折腾,损失不小,收获却不大。
到后来,日本鬼子一边围剿,一边开始以招降的办法来对付山里的抗日土匪。于是,本来就成分复杂的抗日武装开始发生了分裂,一些土匪在高官厚禄的阴*下,投降了鬼子,成为了瓦解抗日武装的叛徒。因为这些土匪熟悉地理人情,熟悉抗日武装的行动方式和特点,所以成了鬼子征剿行动中有力的帮手。
现在,从东北调来的小野,又是故伎重施,利用土匪来对付真正抗日的游击队,就是看中了土匪们大多贪图享乐,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国家民族概念,又是本地人,对山川河流村庄,人情习惯都十分了解,替鬼子当帮凶,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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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傍晚以前的阴云都退净了,现在是满天星斗闪烁着,月亮刚露头,微弱的光亮仅能辨出走在前面的人影。开始时道路是平坦的,道路两旁是黑糊糊的谷子、高粱地。跨过了公路,使走近了水田当中,狭窄而平直的田埂,走起来必须分外当心,一不小心脚就会滑进稻田里,远近的蛙声汇成一片单调的鼓噪。
走在最前面的沈栋敞开了衣襟,两边水田里凉爽的夜气迎面扑来,觉得很舒适。经过长时间的跋涉,终于要与战友们会合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只有离别之后,人们才会知道相互之间的感情有多深。行动总算是基本成功,对老三也算有了交代。尽管——,沈栋不由得咬了咬嘴唇,有三名战士永远埋在了祖国的土地上,这就是战争,为了自由和尊严,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们,或者是他自己,都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是早晚而已。
一百多人的队伍,在沦陷区穿行,的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为了安全,他们走了更远的路,也尽量利用了夜晚的黑暗。即便如此,比预定的会合时间也晚了两天。
此时,黄历和程盈秋等人正埋伏在流花沟的外面,等待着队伍的回归。这两天的时间过得既揪心又漫长,黄历嘴上说得好听,却是最怕这支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队伍遭到惨重的损失。
别外两组狙击手已经按时间安全返回,虽然他们并没有象黄历和程盈秋那样大胆,敢冒险,只是在鬼子据点外或是埋伏在道路旁,用冷枪中远距离击杀了五六名鬼子,但黄历对他们能安全返回还是感到异常高兴。百炼成钢,经验的积累,实践的考验,这是不能够投机取巧的,教导是一方面,有些东西还是必须自己去悟,这样才能印象深刻,成为自己永远的宝贵财富。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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