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象要继续向前搜索?”程盈秋放下望远镜,担心地说道:“那些老百姓,还有区队长他们,会不会被这些家伙追上。”
黄历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已经晚了几个小时,雪刚下,还能看得清痕迹,越往前走,痕迹越轻,直至没有,这几个家伙身上的东西不多,追一段路就不敢过于深入了。”
程盈秋稍微放下心来,又观察了一会儿,问道:“这几个家伙向前走了,在地上留下了路标。”
“老鼠拉木锨,大头儿在后面,咱们别动,看看后面有多少鬼子跟着。”黄历将被子披在程盈秋身上,继续等待。
时间过得很快,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敌人出现了,大约五十多人,聚集到了小分队放弃的营地前。令黄历和程盈秋感到惊讶的是,这支敌人有三架雪橇拉着辎重,而且身上也有伪装服,但显然是临时配备的,就是一块白布披在身上,不象小分队那么精细,能把全身都遮盖上。
“学得倒是挺快。”黄历微微皱了皱眉,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敌人的装备和人数。
这股敌人稍作停留,沿着侦察兵指示的方向,冒着弥漫的风雪,又继续前进了。
程盈秋望着黄历,等着他作出决定。黄历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脸蛋,说道:“走吧,咱们准备一下就回去,这个新情况得让大家早点知道,然后再研究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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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有鬼子和伪军的步步推进,内有敌人的精干队伍搜索追踪,小分队感到了如山般的压力。这也是没有后方作战的害处,几次战斗过后,伤员虽然不多,但也要牵扯他们的精力。
所以,就在黄历提出“敌进我进”,改被动应付为主动出击,找到敌人弱点,搅乱敌人后方的新战术,掌握反“扫荡”的主动权时,便有了不少顾虑。
“敌进我进”也就是八路军从1940年开始运用,到了1942年,才有了正式命名的“翻边战术”。即不把主力部队部署在根据的腹部,当敌人“扫荡”时,不是“敌进我退”,“诱敌深入”,而是“敌进我进”。选择敌之弱点,从敌人包围圈中跳出去,“翻”到敌人的后方去,打乱敌人部署,粉碎敌人的“扫荡”。这一战术符合当时敌后抗日斗争的实际。因为,日军是异族侵略者,在政治上处于劣势地位,即使在敌占区也是十分孤立的。加之其兵力少,扫荡时集中兵力,必然导致后方空虚,八路军在敌占区仍可得到老百姓的支持而取得行动的自由权。
“老三,这样是不是过于冒险了?”余成志很有些担忧,挠着脑袋说道:“跳到敌后,可能会打胜仗,但扫荡的敌人兜转回去,如何逃脱?在山里,我们打不过就跑,就凭敌人的兵力,不可能把山全都占了,我们总有躲藏的地方。”
“可粮食呢?我们靠什么与敌人长期坚持。”黄历很无奈地说道:“如果不是逃难的老百姓——,唉,日本鬼子提出‘以战养战’,我们也同样是‘以战养战’。我们没有后方供应,没有缴获,就无法生存,武器弹药,粮食物资,都是如此,都要靠从敌人手里夺取。”
余成志苦笑摇头,黄历所说的也是事实,在山里安全系数是高,但鬼子扫荡的目的一个是寻找并消灭小分队,另一个便是将小分队困死在山林之中。敌进我退,可越退机动空间越小,再加上有一股熟悉山林的敌人已经深入进来,情况便更加复杂而危险。
“我们集中全力打击那股窜入深山的敌人,这会不会有效果?”武秀兰一般是很少在军事会议上说话的,但这次情况严重,她忍不住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黄历并没有立刻反驳她,而是笑着解释道:“想法不错,可这股敌人显然是精锐,五十多人就有五六挺机关枪,还有雪橇和伪装,就算是埋伏,想消灭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再者,我发现他们有电台,也就是说,他们倒是很希望我们暴露出来,只要能拖住我们,外围的敌人便能增援包抄,这对我们很不利。”
武秀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摆弄起手里的小刀子。
“不过,我们要想跳到敌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股敌人。”黄历指着地图说道:“我们故意暴露,将敌人引至石岗,狠狠地打一下子,然后向西撤退,守住鸦嘴岩。这样,外围的敌人就会做出调整,向我们合围过来。而我们坚守一天,用绳索攀越山涧,将敌人彻底甩开。”
“鸦嘴岩?那不是绝地吗,能逃出去?”余成志吃了一惊,诧异地问道。
“是不是绝地,明天就见分晓。”黄历笑道:“林大叔带着保根去哪了?嘿嘿,他年轻时曾经在那里走过一回,闲聊时跟我吹嘘,这下子可被我逮住了。”
“如果真能从鸦嘴岩跳出去,敌人的围剿就算被打破了。”余成志谨慎地说道:“只是我们也不要太过深入,摧毁一两个辎重中心,也就差不多了。”
战争的历史告诉人们:往往是最危险的行动,也极有可能是最安全的;往往是最容易失败的事,结果却获得了成功。战争需要冒险,胜利之神也常常将胜利的天平倒向冒险者一边。
小分队以弱敌强,拉开架势,平平稳稳地战斗自然是不行的。黄历嘴上没说,但心里已经决定,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后,直扑王村,据逃难的老百姓讲,那里住进了鬼子大官,从地图上分析,王村地处敌人围剿线的正中心,也极有可能被当作前敌指挥部。
斩首战术,呵呵,鬼子还没尝过这滋味呢,虽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英国的军事理论家富勒提出了攻击敌方指挥系统为首要目标的“瘫痪攻击”,亦称“斩首攻击”。但限于科技军事水平,这一战术并未广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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