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N个女人N台戏
蔡雪学舞蹈出身,又因为兴趣爱好学了三年跆拳道,加上经常拍动作片学过各种简单的格斗技巧,身体素质绝佳,论见世面现场无人能及,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周围也没什么粉丝,她便毫不犹豫地直接显示怒气,腾起脚就要踢过去。好在人多将她拉住,也没打中。王竹华近在咫尺却毫无惧色,她倒并不会一招半式,但她积累了几十年的底气,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敢不让她打,更何况反手打她。王竹华在那一瞬决定了,如果蔡雪敢打中自己,自己一定跟她同归于尽,抱着她从楼上摔下去,也绝不受这份侮辱。大家都把她决绝的神色看在眼里,这时候才明白之前她绝不央求王树林,并不光只是面子,她是真的悍不畏死。王竹华嘴上还是不停:"这么勇猛,怎么不见你刚才反抗?"
"行了。"王树林没好气地制止。他的声音也不大,更没什么动作辅助,只是他冒着风险来救人,又显出过人的体魄,自然而然产生了一股威信,于是大家都停住了挥舞着的手和七嘴八舌的声音。
"王老师,我知道,一个学生要是学习不好,又不会说话,没有好的家庭背景又不知道送礼,成天少言寡语,自然没有任何老师喜欢。但不喜欢归不喜欢,你何必要那样对我?你曾经说我是个垃圾,白痴,弱智……这些到底是对是错,我今天不想提。其实包括她们在内,现场除了孟欣,大概每个人都这么看我,这本来也无所谓,我也习惯了。"王树林这话说得众人脸上都有些发烫。
"可她们只是我生活里的过客,你是我初中时代的老师,你觉得你该这么说我么?别说我只是迟钝一些,并不是真的白痴,就算我真的脑子有问题,你作为一个老师,你该这么说我么?你用圆规扎我,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用擀面杖塞进我的嘴里为我刷牙,罚我举着我是白痴的牌子绕着操场蛙跳,这些比起你对我的定性来说,真不算什么。"
众女听着都有些心悸,又不约而同地望向王树林。
王竹华阴恻恻地问:"也就是说,今天你是要来跟我算总账了?好哇!你要怎么做,我都接着!你用你捏断手铐的手捏我的脖子,我眨一下眼就不是你班主任!"她宁折勿曲,眼睛里要冒出火来。
王树林轻蔑地笑了笑:"你要是不这么说,那就真不是我的班主任了。王老师,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为了表达为什么我能原谅大多数侮辱我的人,却唯独不能原谅你的基本原因。并不是要让你道歉,你爱咋地咋地,我真的不想再跟你有什么交集了。我去忙了。"
他寂寞的身影摇晃着下了楼,众人都怔怔地看着,五味杂陈。王竹华阴寒彻骨地在后面说:"王树林,你想要怎么折磨我报仇,都无所谓。有什么明刀明枪地来,用不着在这里装得大义凛然,背后再找个借口弄死我,然后装成我的意外死亡。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垃圾,我以前这么认为,我现在还这么认为,你从过去到现在,再到将来,你永远是个垃圾中的垃圾!"
孟欣忽然转过脸,一字一顿地说:"这里不怕死的不止你一个,别太过分了。"
王竹华也清楚孟欣万念俱灰,但她是个遇强则强的性格,绝不容有任何的对抗,随即答道:"好啊,你有什么招我随时奉陪,要是你能活得够长的话。"
王树林将各处能推动的大型设备和家具集中到一处,他轻拿轻放,驾轻就熟,一台钢琴到了他手里就像只是一袋大米,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几乎全在暴雨对地面重击声的掩盖中进行,让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其实王树林能够发挥全部力量的话会远胜于此,毕竟没有专业的解禁者培训,对"气"的运用还在莫索性质的"幼儿园阶段",其实也累得够呛。
在这之后,他将尸体全部搜集到九层楼的窗口,全部抛下。假警察原本没有立即死掉的家伙们包括杜渊博在内,现在已经全都断了气,这倒省却了王树林心里的忐忑不安,杜渊博等人受伤太重,这里没有医疗,始终也还是会死的,早些死了,自己的良心也安了一些。况且这些人罪恶滔天,其实是死有余辜,但他始终不愿意任何人哪怕坏人死在自己手里,他也很清楚,这是一种毫无疑义的逃避。
之后是封闭五楼以上楼层,再次巡视一到五楼,确定任何阴暗角落都没有吸血傀儡在潜藏后,这才算把亟待解决的事情都做好了。之后大家集中在三楼大厅,又冷又饿地开始分配搜罗来的饼干和水。好在停电,大楼一片阴暗,只有闪电偶尔掠过,才算有得片刻光明。没有亮光,吸血傀儡也没有注意到楼内有人,只是在外面来回摇**,雨水太大,这些本来就腐朽不堪的僵尸很多都被打砸在地,之后慢吞吞地艰难爬行着。只有极少数成功从腐烂阶段过渡到外壳相对坚石更、速度也相应提高的怪物们,即便在大雨中也仔细聆听和贪婪地嗅着是否存在活人的信息。
阴暗的屋内,大家互相看不清表情,也都沉默不语,仿佛坟墓前的幽灵大集会。王树林本来可以用手为已经废弃的锅加热,但他今天已经展示了过多的个人信息,眼前这些人虽然比起卓晓青、翟静也都半斤八两,可毕竟当初大多只有一面之缘,并不是特别了解,还是不要把自己表露得"太白"为宜。
饼干用一人一块的方法传着吃,这个法子只能用在大小一样的饼干上,要是大件的话,谁多吃一口会不好意思,谁少吃一口在黑暗中也没谦虚在明处。等第二回传到王树林跟前,突然就没有了。发现这盒饼干的辛领娣有些抱歉地说:"对不住啊王大哥……"
王树林刚要摆手说这饼干有多少又不是你决定的,可李巧忽然冷冷地说:"你是该道个歉。不过不是这种虚情假意的道歉。"
辛领娣变了脸色:"你说点能让人听懂的话,或者干脆就别张嘴。"
李巧站了起来指着她:"你敢让大伙儿搜一下你的身吗?你身上藏了两块巧克力!"
巧克力是高热量食物,当然不同于一两块饼干的价值。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辛领娣冷笑道:"我可知道你是什么东西,王树林跟我说过你,就你这样的人品,就是躺在被窝说梦话都不一定是真的!"
李巧大怒,她在厂里撒泼骂街也算当地无人能敌,岂能受这样的气,更何况她说的是真话:"你要不要脸?你他妈是好人?能到剧组当女嘉宾的,哪一个敢说自己好?"她这话一出顿觉特别不妥,这等于是一下子得罪了全部,气焰顿时收敛了不少,喝道:"现在说的是你私自藏匿食物的问题,你扯东扯西,是不是心虚了?"
辛领娣反唇相讥:"你哪只眼看见了?我可不跟你似的,某个部位能装这么多吃的!"她这话已经算是黄色笑话了,因为在场大多数是女性,加上经过这场惨烈变故,每个人的坚强增长率跟脸皮的厚度也都成了正比。李巧在工厂内敢跟一身力气的男工人打架,何况是对付个女人,当即纵身一跃扑过来,将辛领娣翻在身子底下,劈头盖脸拳拳到肉。辛领娣是育婴师,胳膊也算有点力气,但无论如何跟对方不是一个级别的,挣扎几下却推不动,眼睛已经肿了一只。
其他人都冷冷地看着,而蔡雪和王竹华都自命女领袖,同时呵斥她们住手,并同时充满敌意地互相对视。王树林正饿得厉害,眼见又打起来了更是不耐烦:"你俩二逼吗?别打了!消耗体力,不就更饿?"
他从小没有任何做管理者的经验,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底层办事员,因此就连阻止打架都没有点威严的训话,可好在那俩人本来也不打算真打个你死我活,而且确实怕更饿,也就不由自主地停了。
王树林看了看辛领娣,辛领娣只得从腰带里掏出了那两块已经变形的巧克力。
"我说,你们听就行。"王树林把县城商厦的情况和从杜渊博那里得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但关于孙长春的妹夫是解禁者一事略去不说,把自己如何打死打伤这十来个歹徒的事也说得相当模糊,甚至关于敌方监狱拥有数百人的数量也没有提,仅仅只是形容"敌方枪多人多,大多是坏蛋"。说者虽隐瞒,听者更有意,尽管大多数人也都被假警察还有大股同伙的事实和监狱地下别有洞天的好消息震惊了一把,但女性心思都比较细腻,沉静片刻,就开始琢磨王树林本人的超常力气是怎么回事,当然,凭她们现有的知识也想不明白。
"那你说,熬过今晚之后该怎么办?"王竹华傲然问,那样子就像如果王树林回答不出,就会被立即体罚一样。
王树林其实也没有具体计划,他本来是打算回去跟姜志武好好商量一下的,叫他自己拿主意,他还真没经验。于是他吭吭哧哧地说:"首先……我初步打算,明天假如天气好的话,我们就往回走,去县城的商厦。要是天持续不好,就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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