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泊梁山
“你说什么?”宋江听了神行太保戴宗的回报,满脸震惊的样子,暗地里却是心里落下块石头,知道小李广花荣必然已经得手。
戴宗只知道自己带来的是晁天王遭难的坏消息,看宋江震惊的样子,赶紧又细细的说上一遍,宋江佯怒道:“史文恭这个恶贼,大军到处不献上那照夜玉狮子马,还敢冷箭伤人!”
“公明哥哥,晁天王中箭,眼下晕迷不醒,还需哥哥主持大局!”戴宗不假思索的回道:“军中医生束手无策,晁天王命在旦夕!”
宋江想了半天,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来,用袖子擦了一把:“还要兄弟辛苦一趟,先带了山寨里面最好的医生去,一定要将天王哥哥医好。”
“虽然一箭之仇未报,但梁山泊上上下下,以天王哥哥身体为重,此仇来日再报也罢!”
“戴宗领命!”神行太保戴宗拱了个手,急忙忙去寻医生了,他哪里知道,宋江这等决定却是硬生生要把托塔天王晁盖拖死。
吴用提供的方子,宋江也是知道的,莫说山寨里的那几个三脚猫,就算是一般的名医,也无从下手,最多拖延些时日罢了。
宋江见戴宗走了,这才慢慢踱回自己屋子,和自己父亲和兄弟打了个招呼,往屋里里面一钻,拿钥匙开了床头的一个小巷子,从里面摸出一个腰牌,放在手里面握着,身子靠在床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块腰牌,可以说是宋江眼下最大的秘密,别看宋江现在坐着第二把交椅,这块腰牌要是在梁山众头领面前一过,被人认出来,最轻的也是把宋江赶出梁山泊去,严重的么,只怕宋江连父亲带兄弟都要死在这里。
宋江咬了咬牙,现在只要托塔天王晁盖一命呜呼,梁山这第一把交椅就是自己的,到时候吴用坐了第二把交椅,自己和吴用一唱一和,慢慢的就能把梁山泊引到招安的路上来。
“吴用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宋江摸着腰牌,感叹道:“事情走到这一步,眼看就要成就大事,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啊。”
“这位是...建康府的安神医?”智多星吴用嘴巴张的大大的,完全没有了智珠在握的形象,连手中的鹅毛扇都忘记了摆动,自己这套连环计和宋江一起来回研究了几遍,算定曾头市附近州县都没有什么名医,没想到刘唐能跑到法华寺去寻找,也没想到生生的就变出来一个安道全,而且还是建康府的神医。
“没错没错。”刘唐得意道:“安神医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名医,定然能医治天王哥哥的箭伤!”
“这个还是先看过病人再说。”安道全背了腰带拱手道:“听说病人是中了毒箭,还要分辨出毒性,才好下药。”
智多星吴用的嘴这才合上了,也是,自己着什么急?那种毒药不是来个名医就能分辨出来的,想了想吴用还是对自己信心满满:“那就请刘唐兄弟带了安神医进去看了天王哥哥再说。”
“还要烦请吴用哥哥先带了安神医去。”刘唐道:“安神医这可不是孤身前来,还有两位江湖上有命的好汉同来,只是怕耽误了病情,这才让我带了安神医先行一步,我还是在这里等着那两位好汉来。”
智多星吴用点点头,倒也没有在意,顾不上询问姓名,带了安道全进去看了晁天王,安道全一进大帐,就是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床榻上托塔天王晁盖仰卧,中箭的那半张脸肿起来老高,人事不知。
安道全放下药袋,先上前试了试晁天王的呼吸,果然是气若游丝,时有时无,暗叹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然是晁盖这等英雄好汉,也躲不过去。”
“那支药箭可还在?”安道全坐在床榻边上,直接拉了晁盖的手把起脉象来,也是直皱眉头:“随军的医生用过什么药?”
智多星吴用看了暗自冷笑,唤了医生过来,两下一交流,又取过那支药箭来看。
安道全放开了晁盖的手,拿了药箭过来,看了看,又将箭头凑在鼻头下略闻了一闻,只觉一股又甜又腥的气息直冲上来,急忙闭了呼吸不敢多闻,闭上眼睛思索着。
“想也没用,这种上古的方子,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吴用想道:“就连我也是从残本上看来,你就算闻到明天早上也闻不出来。”
安道全思索了一阵,还未说话,先叹了一口气,吴用眼巴巴的盼着安道全嘴里面来一句:“这没法治”,那就大功告成。
没想到安道全睁开了眼睛慢慢道:“钩吻草、鹤顶红、十步倒、还混合了某种蛇毒。下毒的这人,心肠真狠啊!这简直是一付毫不留手的阎王方子,有损天德!”
这一连串的毒药名字从安道全的口中慢慢吐出来,每一个名字都好像一柄大锤,狠狠的砸在吴用的心头,简直让他郁闷的要吐血三升。
安道全到底是何方神圣,闻了一闻就把这上古残书中的毒药方子一样不落的说了出来。要知道吴用自从看到了这个方子,就着手开始准备,这几样毒药就花费了吴用好几年的功夫才凑齐,更不用说拿些猫狗做实验了。
看着安道全思索的样子,吴用承认,自己已经动了杀机!
“安神医,可有解法?”吴用紧紧握着手中的鹅毛扇,没有人知道,自己这把鹅毛扇的扇柄上有一个机关,里面可以抽出一把匕首,虽然很小,但已经足够刺死眼前的安道全!挥挥手,吴用让大帐里面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有解,也算无解。”安道全摇摇头看看人事不知的晁天王。
“神医,此话怎么讲?”吴用追问道,手已经摸到了扇柄的那个小钮上,只要轻轻一推,扇子后面就会弹出匕首来。同时,吴用脚下慢慢开始移动着步子,只等一个机会。
只要眼前这个安道全真能解得这种毒药,吴用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到时候只要说这个安神医是曾头市派过来的奸细,准备刺杀晁天王,这些头领肯定还是愿意相信自己这个一起喝酒的军师,而不是一个外人。
“若是时辰宽裕,小可配出解药,晁天王自己可以救得。”安道全解释道:“但现在从晁天王的症状来说,已经误了时辰,又被随军的医生误用了一般的解毒药,现如今已经活不过两个时辰。”
“所以既是有解,也是无解。”安道全叹道:“小可有个方子,可让晁天王暂时清醒片刻,如果有什么遗言,也可以交代交代。”
“那就有劳神医了。”吴用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扇柄,重新摇了摇鹅毛扇道:“神医需什么药材,我这边吩咐下去便是。”
“唉!”安道全自从学了这方子,也没想到短短的数日内,先是给卢俊义用过,此刻又要给晁天王用:“这些药材身边都有,小可这就出去煎药。”
“神医且慢!”帐幔一撩,西门庆和武松大步进来,西门庆也顾不上旁边吃惊的吴用,先去看了晁天王道:“若是我有法子放些毒出来,可否能拖延些时间,好让神医配药?”
方才西门庆和武松接着便到,和刘唐说了句话就来大帐,走到帐门就听到里面的对话,赶紧进来制止。
“放毒?”安道全眼前一亮:“东家这个算是个好方法,小可一时只顾盘算解毒时间,倒忘记了还有这法子。”
“不过,中箭创口不大,现如今又肿得厉害,如何能放毒?”安道全随即又说道。
西门庆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从里面翻出那把叫金钱豹子汤隆头疼不已的手术刀,又叫武松翻出两琉璃瓶的医用酒精来。
看托塔天王的样子,西门庆准备用些后代的法子,在创口上画个十字,把毒血放出一些来。
“这两瓶是我秘制的景阳春,可用来消毒...祛除毒邪。”西门庆想了想还是用些古代词汇,以防止安道全听不懂:“这小刀锋利无比,可划开血脉,让毒血自行流出。”
这些东西连安道全都是第一次见到,惊的目瞪口呆,先转念想想,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既然如此,东家可试上一试。”
“这位吴军师,你什么意见?”西门庆掂着手术刀,歪过头看着也是吃惊不小的智多星吴用,显然这两件东西已经超出吴用的知识范围了。
“几位自行医治便是,我没有意见。”吴用想了想道,看起来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年轻男子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医学范畴,使用类似巫术的东西,吴用乐于袖手旁观,再说如果救不了晁天王,吴用还可以说是这几个人乱用巫术,害死了晁天王的。
“顺便说一下,我叫西门庆。”西门庆露齿一笑:“那边那条壮汉是我的义弟,名叫武松。一会儿我开始的时候,武松会保证没有人可以干扰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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