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他当然更不会放手,他要帮助她恢复记忆,让她记起自己,记起曾经有过的美好日子,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楚狸当然没听到,她正在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她知道刚吃完就睡不好,正在地上溜着圈呢。
渌王进来看见她,眼里立刻蕴上了笑意:“萱儿,饭菜可是合你的口味?若哪里不对,你跟本王讲,本王让他们按照你的口味来。”
楚狸摇了摇头:“下次不要做得这么好吃吧,我都撑到了。”
渌王见她这样随性的样子,同他讲话没有想象中的客气,显然把自己没有当成外人,不禁开心一笑。
事实上,他哪里知道,楚狸就是一个自来熟,跟谁都这样。
玖兰玥回到自己的帐内,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眼见着渌王一点意见都听不进去,放在平时,自己的话他还多少能听进去一些,只是在玖兰萱的事情上,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忽略了。甚至他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反感。
他还当她是他的女人吗?
怕是他的眼里只有玖兰萱一个人了。
自己该怎么做?
必须做点什么。
玖兰玥两手交握,咬着嘴唇,突然她眼里现了狠色,暗暗地想,渌王啊渌王,你不念夫妻情分,也不要怪我心狠。我不会让你被那个女人抢去。
“来人,磨墨。”玖兰玥吩咐道。
她提起笔,写了两封密函,封好,然后叫了心腹,嘱咐了几句后,那心腹便出了大营,打马飞奔而去。
她分别给他的父亲和北冥皇帝写了密函,至于密函的内容怕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吧。
楚狸没转一会儿,就有些累了,渌王在旁边看着她,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他愿意看她的表情,哪怕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带着点随性,好似街上平民的女孩子,这更让他有些着迷。
他觉得她一切都是那么真,和她一起,非常放松,不用绷着神经,怎么做,她都不会怪自己,哪怕是失礼之处,她最多是笑嗔一句。
这就是自己印象中的萱儿,仍旧一点没变。
他那俊雅的脸上挂着不协调的傻笑,看着楚狸在屋地上绕圈。
楚狸脚步还算轻盈,只是越来越困倦,甚至这困倦将她在困境里该有的担忧恐惧都赶没了。
她也不知是自己吃的多了,还是迷药的副作用,总之,身体不舒服得很。
她眉头蹙起。
渌王见状一愣:“萱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起身近前,伸手来扯她。楚狸躲过了。
渌王有些失望,但没有继续,仍是好脾气地问她哪里不舒服,正好这时门口一起报,军医赶了过来。
楚狸坐在**,军医马上给楚狸诊脉,一搭手,神情一怔,吓了一跳,好像怀疑自己弄错了,又细看了楚狸两眼,心中有了数,再细细地诊脉,然后起
身对渌王道:“回王爷,此女身体无大碍,只是因有身孕,饭后自然会有些反应……”
“你说什么?”渌王一把扯住军医的领子,“你再说一遍!”
那表情如凶神恶煞般。
军医被吓得脸刷地白了,他呆愣片刻,回过神来仍是很肯定地道:“回王爷……此女已有身孕……其它确实无异样……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多注意饮食不可太饱……”
渌王一松手将军医推到一边,咬牙道:“滚!”军医见状急忙拎起自己的药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头也没有回一下。
楚狸正难受着呢,被渌王的凶样子吓了一跳,倒好了点,她坐起来看见他把军医给骂跑了,刚要说话,突然渌王回眸,只是那一眼将楚狸的小心脏吓得砰砰地狂跳起来,他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他现在完全像是一个被戴了某种颜色帽子的老公,将老婆和奸夫捉奸在床,马上要杀人的样子,就差手里拿把枪了。
如果他有,楚狸完全不怀疑他会把自己给崩了。
想着不由地往后躲了躲,然而,已经晚了,渌王突然大吼一声,冲过来抓住楚狸的肩膀,不断地摇晃:“怎么回事?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骗我?说什么失忆,你是不是变心了?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孩子?”
楚狸被他摇晃得胃里直反酸水:“你住手!你放开我,你个疯子!”
楚狸大喊道。
“好啊,我是疯子,我就是疯子。”渌王边说边咬牙切齿,手下越来越用力,“枉我一直想着你,怕你受苦,怕你委屈,你倒有了孩子!”
“怕玖兰萱受苦,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们谁到场了?”楚狸想起自己苏醒过来时,一个北冥的人也没看到,不禁替玖兰萱报不平。
“你死?你死本王就发兵了。”
“我说上次死。”
“什么上次这次, 本王心里一直挂念,你倒如此待本王……”渌王完全癫狂,楚狸一句他一句,但他好像没有听清,一味胡搅蛮缠。
楚狸见状也不跟他分辩,一抬腿踢到了他的腰上,嘴里道:“你放手,我要散架了……”
“我不放,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你休想过关,你快说……”渌王声音如狼。
楚狸开口道:“说什么呀,我是景王妃……”
她的话还没说完,渌王双手松开她的肩膀,直接掐上了她的脖子:“好啊,你现在还念着那个景王,你还想着当景王妃,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想气死我不成?景王妃?”
渌王说着手下的力道仍在加大,楚狸的脸越涨越红,她张着嘴巴,双手往下扯渌王的魔爪,嘴里吱吱唔唔地已说不出话来……
而此刻渌王已是双目赤红失去了理智,嘴里喃喃地道:“萱儿,枉我一直念着你,萱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还有你肚子里的
野种,让你再想当什么景王妃,我不会放手的,再不会了……”
楚狸几乎断气,一掌拍向渌王的脸,他躲也不躲,承了,楚狸握紧拳头照着他的眼睛就打了下去,这回渌王头一偏,手松了些,楚狸趁机出声:“我……嫁给景王……有他的孩子……有什么奇怪的?”
终于这句话说完,渌王瞪着眼睛看着她,手下的力道仍未撤:“景王,景王又怎么样?本王偏不许……不许你有别人的孩子……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你说,你哪点对得起我……”
楚狸开始翻起了白眼,她挥舞的手臂越来越慢……
就在这时,突然门口有士兵一声报:“禀告王爷,左翼有赤炎兵偷袭!”
渌王如从梦中惊醒,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儿正在翻白眼,一下子收回了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愣住了。
这时候,外面的士兵又重复了一遍,渌王起身,看着剧烈咳嗽的楚狸,略一沉吟,没说什么,然后大步走了出去:“来人,立刻跟上本王,去会会那赤炎人,本王想看看,那赤炎到底派的何人来。”
楚狸一直在咳,她刚才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死定了,终于直起腰,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她用他的床缦擦了擦自己的脸,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外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那门口有十几个人在守着呢,她现在浑身没了力气,能跑到哪儿去。
对了,刚才有士兵喊什么来着?
赤炎人偷袭!
是不是炎夜陵来救自己了?
楚狸因为这个消息而小小兴奋了一下,她抚着肚子轻轻地道:“宝贝,你爸爸来救咱们了,你要坚强啊,刚才那个疯子没吓到你吧?”
宝贝当然不能回答,连给个提示都没有,楚狸又担心起来,自己这一天不是被迷就是被打,这肚子的小家伙心脏也不知道够不够坚强,不过目前看来,他好像很镇定。
楚狸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手捧着杯子,仍是惊魂未定,刚才渌王象个疯子一样,若不是突然有人来报军情,他肯定会把自己掐死,先前还想着,他是玖兰萱的旧识,自己的生命至少无忧,没想到,这个人因爱生恨,竟然如此大的脾气,他回来后还会怎么做?会不会继续掐自己?
楚狸越想越害怕,一直很乐观的她失去了主意。
突然门一动,进来一个女人,那女子玉面桃腮,云鬃高耸,满头金珠凤饰,身上一身水蓝的衣裙,裙角绣着一只小凤凰,缓缓走动间,仿佛要展翼飞翔。
楚狸起身道:“你是谁?”
那女子仪态万方地笑了笑:“你不识得我,但我识得你,你是赤炎的军师,是不是?”
楚狸摇摇头:“我不是军师。”
那女子正是玖兰玥,她见渌王出去了,才敢走进这个帐篷,看着玖兰萱那张熟悉的脸孔,她心里恨得想掐死她,但面上却未露丝毫不悦,反而是笑容满面,她想看看,这个玖兰萱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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