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鲛人的哭泣
北冥芜泽看着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显然他并不喜欢,“这里和苏家的宗庙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寺庙里面供奉着长明灯,已经燃烧了好几百年了。这也就说这个寺庙香火鼎盛的原因吧。”我将他拉到树下,小声的开口,“我在苏家的地图上也发现了一些和鲛人有关系的东西,我想这应该和苏家脱不了干系。”
“鲛人?”北冥芜泽眸子深幽,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我叹了口气,不管杌赦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我知道,在对苏家的这件事上,他一定会帮我的。
果然他点了点头,“嗯。”
下一秒,他把我往自己的怀里扯了一下,不满的开口,“人太多。”
“寺庙里面人自然多啊。”我无奈的解释,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脾气?
“拜一盏灯?有什么用?”睥睨着不远处的大殿,北冥芜泽霸道的搂着我,“不必去看这虚幻的东西。”
我不由得气结,你这个冥王当然不在乎,“今天既然是香客们来看长明灯的日子,我们就假装自己也是香客,看看到底会有什么发现。”
我拉着北冥芜泽示意他跟上。
“叮!”细长的钟声从寺庙的中间传出来,就像是平静的河面被打破的时候,那一道道的水波纹一般不断地扩散。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诵经的声音小声而密集的传出来。
我和北冥芜泽顺着人群,涌入大殿。
大殿里面温度一下子就降下去,一尊巨大的十几米高的镀金佛像放在正中间,拈花指安静的摆着,身边全都是可爱的童子,周围放着帐子,上面全都是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佛号吟诵,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每一个音阶都带来巨大的温暖,推着我们的血液缓缓地流动。
所有人都跪在垫子上,行礼,双手放在地上,磕头许愿。
大殿里面一片的安静。
我转头却看到北冥芜泽也跪下了!刚刚还满脸不屑的男人居然跪下了!这算什么?但是这一张脸很平静,平静就像是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安静的看着供奉的佛像,也不说话,似乎要把这个佛像看穿。
耳边还萦绕着低低的诵经的声音,但是我的眼睛紧紧地黏在北冥芜泽的身上,挪不开。
阳光在外面,殿宇里面,这个男人挺着背直直的看着眼前,眸子中看不出虔诚和渴求,只有无尽的平静。琉璃一般的眸子倒映着大殿之中的一切,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一会儿,一些身穿袈裟的和尚走过来,手里面拿着一个金色的转轮,在香客们伸出的手上,轻轻的拍打,口里面念念有词。
我也伸手等着和尚的拍打。
金色的转轮轻轻的滚过我的掌心,感受着一股神奇的说不上来的力量涌遍全身,四肢百骸,舒爽无比。
“各位施主。”主持方丈走过来,笑着和大家行礼,“阿米佛陀,善哉。接下来便是请灯。今年的规矩于往年不同,今年要在诸位香客中由神明选出两位,请长明灯出来。”
说着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最后指了指我,手指又一转就指向北冥芜泽。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主持方丈笑着对我说,“那就劳烦两位施主了。”
周围的和尚立马走过来,将手里的转轮放在我的手里,笑着指了指内殿的方向,“劳烦施主了。”
我看着这个制作精致的转轮,上面居然刻着很细小的经文,转头看到北冥芜泽被其他的和尚带去了另一个方向,于是我也跟着和尚来到了后面的院子里面。
“施主,请灯还需要自己寻找。”和尚对着我行礼,和善的笑着,转身离开。
我有一点莫名其妙,不是说长明灯很重要吗?为什么还是我自己去寻找?就不怕我带着灯离开吗?
院子里面的房间很狭小,我一间一间的推开,感受了扑面而来的力量。定睛一看,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盏灯,这个灯是一个人形,被摆成了诡异的姿势,仰着头,上面有一团火苗,明明火焰很渺小,但是房间的温度很高。
“你就是鲛人灯?”我轻轻的开口,走进去。
近距离看着这个鲛人,已经被风干了,隐约之间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子,眉宇之间有一点淡淡的忧愁。
伸手,触碰。
只是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汹涌而来的悲伤,喘不过气来,就像是一开始在那一张布上感受到的缱绻的悲伤。
“呜呜……”像是一个人在呢喃,由远及近,一遍一遍。似有人将我的心掏走了,难受的刻骨铭心,说不上来。
隐约之间,我似乎看到了,看到那一双宛若星星的眸子,就这么看着我,然后轻轻的微笑。
女子坐在池子里面,一头乌黑的头发海藻一般浓密,微笑里面带着掩藏不掉的悲伤,她很难过……
“呜呜呜……”
“呜呜呜……”
“你怎么了?”北冥芜泽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我,立马走过来将我搂在怀里。
手脱离了长明灯,却并没有将我从这梦里唤醒。
我感受到自己离这个女子越来越近,我清晰的感受到周围潮湿的空气,伸手想要去触碰那浓密的长发。
手却停在空气中,顿住了。
“南无阿米佛陀……”风吹,将这句铿锵有力的佛号传过来。
我一下子就清明了,看着北冥芜泽着急的样子楞了一下,“不是哭泣。”
“什么?”北冥芜泽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蒙了。
“不是哭泣,是在吟唱!”我激动的站起来,仰着头,“夫君,不是哭泣!”
“你没事吧?”北冥芜泽摸了摸我的脑袋。
“是鲛人的吟唱,但是很悲伤很悲伤……”我皱着眉头回忆着这个莫名的梦境,“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那么悲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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