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亡就是结束
“你还要回家吗?”我问宋春兰,但在旁人眼里我却好像是在对虚空提问。
“有谁在那里吗?”大儿子问我。
“是啊。”我笑着说,“你能看到吗?你的母亲就站在你身后。”我的心底突然涌出了恶意,“她一直在看着你。”
大儿子的妻子反倒一点都不害怕,毕竟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你还要回家吗?”我又问宋春兰。
宋春兰看我,她的眼睛里好像含着一汪死水,她摇摇头。
“那我们走吧。”我走上前拉住宋春兰的手,凤西华跟在我身后,大儿子还在懊悔之中。
“对了。”走到门口我突然回头,“把门槛下面的符咒撕掉吧,你的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关上了门,门内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决定要离开了吗?”
“嗯。”宋春兰点点头。
“何必执着于今生。”我笑着说,“来世说不定更好,再见了。”
宋春兰的身后骤然出现了一道门,那是一道纯黑色的门,上面还有正在流动的漩涡。
“再见。”宋春兰松开我的手,一步又一步,虽然很慢,但是很稳的迈进那扇纯黑色的门,我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茫然,就在宋春兰跨进门槛的时候,一团光华从宋春兰的身上脱出来到我身边,我把它托在掌心。
我突然想起陆远化成的光球,那是黑色的,带着邪恶的力量,但是这次的光球与他的完全不同,是洁白的,纯净的,它散发的气息让人愉悦,让人想微笑。
“你要怎么做?”我身侧的凤西华突然开口。
“嗯?”我转头望他,上次那个人把光球放在我的肚子上,那么这次也要这么做吗?
不,我不要这么做,我不希望让肚子里的白长大,这力量是属于我自己的。
“我吃掉这个也会让它长大吗?”我问凤西华。
“我不确定。”凤西华含笑回答,“很少有人会费心去完成鬼的愿望。”
“那我要吃掉它吗?”我捧着光球问,但我已经等不及凤西华的回答了,因为我除了吃掉它,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小心翼翼的把光球塞进嘴里,我希望我的肚子不会像上次那样疼。
这个小小的光球一进到我的嘴里就好像是变成了一滩水,冰凉凉的,滑进喉咙里,全身像是在炎夏闷热的午后被一场大雨从头淋到脚,说出来的舒爽,而且这一次没有撕裂般的疼痛。
也许是因为现在我与白血脉相连,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在我的肚子里因为恐惧而缩成一团。
凤西华皱眉看我,我本想讽刺几句,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命还捏在他手里,就转身对着电梯里的自己笑了笑。
你看生活虽然给了我重重一击,企图让我一蹶不振,但我靠自己不是赢了吗?就算是你们都对我虎视眈眈,我披荆斩棘也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你要去哪里?”凤西华问我。
“我要去吃好吃的东西庆祝一下。”我头也不回的说。
“是吗?”凤西华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你真是个合适的容器。”
我转头瞪他,“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我只是觉得你简直是天生的容器,借由你的身体养出来的鬼婴一定非常强大。”
我偏过头撇撇嘴。
我们两个在餐厅里吃了大餐,又去买了衣服,虽然凤西华和我的眼光完全不同,但也买了一些。
“凤西华,有没有一种语言是只有鬼才看得懂的?”回家的路上我问同时。
“有的。”凤西华想了一下点点头,“但其实那不是一种语言,是一种力量,我们可以称它为灵力,这种用灵力写成的文字可以只让鬼看懂,寻常人是看不懂的,但生活中有些人天生具有灵力,诸如阴阳眼。”
“那我有灵力吗?”
“你现在是半人半鬼之身,你努努力应该会有吧。”凤西华说。
“要写在哪里呢?”我又问。
“灵力与一般的物质不同,就算是你写在天空或者是水面上,也没有关系。”凤西华回答。
“请你教我怎么用灵力写东西。”我郑重地对他说。
我打开车门下车,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进了公寓。
深夜,我关掉了所有的灯,只点了两根白色的蜡烛,凤西华坐在我对面。
“伸出右手。”他说,“想像一下今天你吃掉的东西,它还在你身体里流动,让它来到掌心。”
我闭上眼睛,尝试将力量汇聚于我的手心,我感觉我的掌心越来越凉。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的手心里起了一团火,它是白色的,纯洁的,但很快又有一团黑色的炽热火焰从我的掌心出现,几乎要把我的手烧伤,那团黑色的火一下子就吞噬了那白色的火焰。
我甩甩手,把火焰熄灭。
“那黑色的是什么?”我感觉很不舒服。
“它是你肚子里孩子的力量。”凤西华微微笑着,似乎对什么感到很欣慰,“当她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会用她自己的力量,来消除威胁。”
“她的力量这么强大吗?”我喃喃自语。
虽然这一次实验不算成功,但至少还是有一点点成果的。
“明天我们出去把广告写满天空和水面吧。”我对凤西华说。
我躺在卧室的**,窗外是寻常的夜空,但我的心情与以前已经大不相同。
我刚才出门去喝水的时候,凤西华叉开腿睡在沙发上,若是没有经历这些事,我一定要把他横着扔出去,现在反倒没有那么介意了。
他在睡梦中微微皱眉,但唇角却有笑容。
不知道为何我却想触碰一下他,但我一靠近他就缩回了手。
一定是因为之前太寂寞了,现在才出现这些错觉。
如同之前每一次睡眠一样,我又一次来到囚禁白的地方。
她站在栏杆处,像是在等待我的到来,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妈妈,你很特别,你知道吗?”白静静地说。
“哪里特别?”我索性坐在栏杆旁边,反正我又出不去。
“因为很少有人有你这样的勇气。”白说。
我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生存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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