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血线一长长,心口就疼。”村长瞟他一眼,最后目光还是落回我的脸上。
我点头,这不是正常的症状么,我还庆幸它比反噬之力温柔了太多。
“唉,”却是村长叹了一口气,目光飘得很远,只听见他幽幽的声音:“你们有所不知,修行之人力量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长……”
听完,我呆住了。
这就意味着,若是我下次再动用封印在我体内的力量,若是强一些,那血线可能就是十寸二十寸的长,直到我死亡。
钰崖果真是……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见我如此,他也有些不忍:“只要你不违背血咒的意愿,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知道了。”我说,笑得有些勉强。
我如今处境艰难,要是学不会自保就会被一群藏在暗处的人生吞活剥了,要我如何不去使用这些力量呢。
真是……人艰不拆啊。
洛青阳和我的反应一样,不过却一直不说话,小青在一旁安静的坐着,偶尔才往我这里看一眼,大部分的时间都盯着村长在看。
“还有……”村长忽然开口,深深看了小青一眼,才说:“以后,小青这孩子就多托你们照顾了。”
“爷爷,我有你就好了。”小青淡淡一笑,然后又说:“我们就别麻烦小南姐和小南姐夫了,他们还有带宝宝呢,带我多不方便啊,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然而村长却一直固执的看我们,洛青阳微一垂眉,应承下来:“村长放心,我们当她是妹妹一样。”
村长了了心愿一样,释然一笑。
而我和洛青阳却是对视了一眼,心中觉得奇怪,总觉得村长像在交代遗言一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午村长一直在和小青说话,说了很久也不知道交代了什么,其实我心里挺难过的,总是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早上玩得累了,觉得身上有些困,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洛青阳守在床边。
“几点了?”我问他,生怕自己睡过去了什么。
洛青阳脸上淡淡的,伸手将我额前碎发拂去,认真的说:“没事,现在才五点钟,还有一段时间呢,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我抓住他的手,两个人的目光微微对上,他朝我笑了一下:“走吧,小青说是做了十分丰盛的饭菜。”
我点头。
小青果然在厨房里忙活,平时都是她照顾爷爷,所以早早就独立了,家务活不在话下,自己也做得一手好菜。
村长摆了两个杯子,斟了两杯酒,笑着说道:“洛先生,不介意和我这个老头子喝一杯吧,没想到居然下雪了,几十年没有见过啦。”
洛青阳没说什么,扶着我坐下了。
然而他并没有拒绝,看着村长给他斟满一杯酒,淡淡的呵出一口白雾,眼神微微一动:“村长,今天下那么大的雪,把会议推迟几天也好。”
村长夹了一颗花生放进嘴里,摇头而笑:“罢了罢了,要来的迟早要来的,只是……洛先生,今天你不妨和我走一趟,说不定盗书之人就在里边。”
恰好小青端出来一盘清蒸鱼,袅袅鲜香,她说:“小南姐,你尝一尝我做的饭好不好吃,这条鱼就是我刚才去池塘里抓的。”
这么冷的天……
我自然是夹了一筷子细细的品尝,连连赞赏:“小青,手艺真棒,以后小南姐就要和你学习了,真好吃。”
她又腼腆的笑了一下。
一顿饭吃下来,心中真不是滋味,而村长的腿也还没好,吃完饭的时候村长让小青取来了他的外套穿上,又仔细的打理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头发,才满意的笑了。
从头到尾,小青一直忍着泪,还要强颜欢笑。
咚——
老旧的挂钟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村长眼睛眯了眯,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已经六点钟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小青却有些慌乱,手足无措的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洛青阳主动把村长推出去,小青从屋子里找了一条毯子盖在村长腿上,倔强的说:“姐夫,我来推吧,你照顾好小南姐。”
她执意,他也无可奈何。
下雪天路不好走,所以村长特地提前出了门,路上被轮椅轧出两条长长的痕迹,而小青单薄的身子在苍茫的雪间十分显眼,她还是穿着早上的大红棉袄。
村长四处看,脸上一直都是笑着的。
平时走十多分的路程,今天居然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到了祠堂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在说话。
祠堂门口贴有门神,地上湿漉漉的,应该是雪化的痕迹。
“大家都到齐了么?”村长的声音似乎苍老了一些,头顶上带着一顶灰色的针织帽子,特地换了一身新的衣服。
“还没呢。”有人回答。
而我也是眼尖的人群里瞧见了王大娘几个人,正围在那里说话,见村长来了也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村长和我们说了一会儿的话,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人。
快到七点的时候,那边的王大娘说话了:“村长,反正也是要进去的,你先给大家伙把门打开,这外头下着大雪呢,把人冻得不行。”
“这样啊。”村长说,可眼神还是盯着远处,说:“再等等吧,等大家一起来了再说。”
王大娘却不依不挠的:“村长,这是我们村里的会议,为什么这两个人村外的人会在这里,怕是不太好吧。”
她的脸上冻红了,鼻尖也是红的,一说话就呼出一层白雾。
“这两位是我的客人。”村长说,一点也不在意:“今天的事情他们必须见证,小王你不是说结界被他们给破坏了么,他们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被村长这一搪塞,王大娘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反驳,嘴角一掀又和旁边的几个大妈说话去了。
“爷爷,”小青有些心疼的喊他一声,再也没说出话来。
雪花还在飘,很快就把人的头顶给吹白了。
“村长,已经七点啦,不等啦。”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我看到了村长一直摊开在膝盖上的手心忽然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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