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两败俱伤
那一天，火光四溢。
付余崖将我那一世的父亲从城中请出来，说是有妖孽危害人间，让他帮忙将此邪恶的玉灵收服，听说是上古的血玉，父亲欣然同意。
而我，作为族中天分最高的修真之人，自然也是跟随他去了。
那一世，我是修行之人，那时候昆仑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而我族人早已经是天下闻名的修真之人。
族中年轻一辈以及资历十分高深的人也都去了。
那一战我记得很清楚，付余崖和钰崖在半空之中斗得你死我活的，而父亲和族中的长老面有忧色，布下了涂血之阵。
可是，玉灵那么深的怨念，如此强劲的修为，涂血之阵，破！
我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被血玉掏心而死，他的双手染血，脸上邪肆狂佞的笑容我永生永世都忘不了，所以我祭出了自己。
脸上白纱翻落的时候我听见他喃喃唤我青儿。
青儿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付余崖失魂落魄的看着我的时候，我有些迷茫，可玉灵杀了我太多族人，我别无选择。
眉间的月痕破出，我凭借一己之力将玉灵困住。
而我自己也受了重伤，我拼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将他封印在鸡鸣山之中，最后，回到城中的时候，却是尸横遍野，大火肆虐。
我呆住了。
直到一把长剑从我背后穿过，身后的男人冷冷的笑：“司命，你本来就不该有人世间的牵绊，若非如此，你将永生永世都想不起来，你是谁？”
我惊愕转眼，身后这张脸……
胸口的疼痛将我拉扯回到现实，我看见钰崖手中拿有一把长剑，而聂玖站在我身边冷冷的看着我，亦如那一天一般。
我笑，嘴角缓缓地溢出来鲜血：“聂玖，钰崖……我们……咳咳……”
“……”我只听见自己疲惫的喘息，而钰崖在我身边蹲下，恶毒的笑：“付伽南，司命……哈哈，我不会让你有第二次机会的。”
我微微抿嘴，眼神轻慢。
眼看他长剑就要刺破我的胸膛，我提了一口气全力往他胸口拍，剑尖没入心口，身子一颤，时间静止了一样。
我一动不动的，钰崖却是被我直接震飞了。
他跌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眉间的月痕忽然破出，身后的火光瞬间熊熊拔高，支撑起残破的身子，手上用力拔掉了长剑。
血喷涌而出。
聂玖毫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丝裂缝，我站起来，唇色发白脸上一片血污：“聂玖，钰崖……如果诸神真的不能饶恕我的话，那我们就一起，魂飞魄散吧。”
双手合十，周身立刻被一层薄雾给笼罩住。
小豆包凄惶的喊了一声：“妈妈，妈妈……妈妈……”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狠下心，白雾瞬间就把聂玖和钰崖给罩住，聂玖脸色骤然大变，掐出一个法决直接打在我的胸口。
我冷笑，咬紧了下唇。
嘴巴里被血充斥着，我不敢开口，一开口就会内气急泄暴毙而亡，耳边都是她们惊慌的喊声还有我儿子的哭声。
地上的钰崖十分痛苦的捂头，而我手中的判官笔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血从我身体里渗出来，聂玖仍旧朝我攻击。
碰——
耳边有巨大的爆破声，我脑袋里昏沉沉的想要站起来，那边大火已经将地上的钰崖给吞没了，我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站起来。
“破！”手掌急速的翻飞，我祭出司命一族最为惨烈的咒语，一个破字咒从上空中压下来，我咳出一口血，又飞快的化出一个灭字。
两字压顶，钰崖再也逃不开。
他转过脸来看我，眼底一片猩红，脸上的愤恨和不甘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无比恐怖：“付伽南，你逆天而行，终究被神所灭……”
我惊吼：“灰飞烟灭。”
火光一闪，钰崖的身躯瞬间湮灭，聂玖被挤压在一块小小的空间之中，他手中掐的一个一个法决往我身上打，我转眸淡淡的看他。
“聂玖，该你了！”
我往地上吐了一口血，脸上一片视死如归，眼神淡淡的看他：“是你将我所有的族人都给杀害了，我的奶奶……也是被你所害。”
每说一个字，胸腔里就一阵撕裂的疼，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聂玖也是满眼的漠然，他往地上看了一眼，十分悲悯：“小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若是你和我同归于尽的话，你的孩子怎么办？”
“谁说我要和你同归于尽了。”我扯嘴角笑了笑，可是很疼。
判官笔一挥，我在天上画出来一个阵法，眼中有肆虐的笑：“聂玖，我告诉你吧，那个白莲教的涂血之阵……我也会。”
笔锋在半空之中画出一个阵法，蘸了我的鲜血，司命之血，聂玖果然脸色大变：“你……你，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喃喃，那边的聂玖却是看着我朝他走过去，眼底有些无奈：“小南，别这样……我帮你把洛青阳救回来。”
然而，我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
手中的判官笔从他胸膛穿过，我手上顿时被血给染红了，而我也费劲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几乎是靠在聂玖肩头的。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我躲不开，只听见他说：“小南，你当时看到的人……就只有他对不对，从来都没有看见我。”
“对。”声音虚弱，不带任何感情。
“好，很好。”聂玖眼底有些迷茫，我只觉得脸上的那只手逐渐变得僵硬，最后两个人几乎是相拥着跌倒在地上。
聂玖在我身边倒下，眼睛里有些难过。
他的身子逐渐变得僵硬，脸上像刚才洛青阳那样，被风干一样，慢慢的变成黑色的，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掏出他的莲心。
我想起来，火光将周围照亮了。
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的被抽尽，我缓缓地倒下了，睁眼就能看见天上盘旋的阵法，耳边阿萝和小青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明显。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
真是累啊，我好想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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