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林皱着眉摇了摇头:“胡说,如果王路为了惩罚那些背叛者,指挥丧尸吃了他们,我倒能理解,怎么可能自己先把最大的助力给废了的道理?这不成了自断手足了吗?再说,王路队长异能是强,可崖山的丧尸突然倒下时,他可还远在动物园,这异能也太夸张了点。而且据我了解,甚至远在四明山一带,也有许多丧尸倒下,这绝对不是王路的异能能做到的。”
“四明山?”那队员一愣,“沙队长你怎么知道四明山里的丧尸也倒下了?”
沙林一滞,他一时口快露了口风--沙林之所以跑到四明山,是想多吃一点“野生”的丧尸,看看能不能促进自己的变异。如今沙林的异能已经略有小成,身处丧尸群中,不受袭击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更进一步,沙林甚至能简单地指挥丧尸,跑到山里捉个把“野生”丧尸换换口味,那是小菜一碟。
当时沙林身边听从他的指挥聚拢过来的丧尸们突然倒下时,还让沙林大喜,以为是自己又获得了什么新的能力,可后来才发现,此事与自己无关。在他回崖山的一路上,到处能看到倒卧在山林间的丧尸。
沙林自然不能告诉那名好奇的队员,自己是跑到野外吃丧尸去了,他瞪了那队员一眼:“你很空吗?各处部门、工厂以及居民区里的丧尸都清理干净运回来了吗?”
那名队员脸色发苦:“沙队长,部门和工厂里的丧尸都是李咏他们那些智尸在管理的。光搜索搬运倒卧在农业部田地里的丧尸,就费了我们好大的精力,你知道,我们就这十来号人,根本来不及干这样多的活儿。想找李咏他们帮忙吧,那群智尸都不知道跑那儿去了。”
沙林拉着脸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没有智尸帮忙咱们就干不了活儿了?去,挨个儿到各部门、工厂、居民家里,将倒下的丧尸都一个一个找回来,搬到大棚里来。”
这活儿可折腾死人,几个队员个个苦起了脸。有人小声嘀咕道:“有这必要吗?等丧尸恢复正常后。让智尸一个命令下去,它们就老老实实回大棚了。”还有人道:“咱们就这点子人手,实在是忙不过来,要不。让别的部门也搭把手。他们都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如今大部分人都聚在卫生院。说是等着看陈薇、封海齐他们和王路谈判。我看他们也闲得很,不如帮我们干点正事。”
沙林冷哼一声:“管他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做什么?我早跟你们说过,咱们都是小人物。不要趟浑水,老老实实管着丧尸大棚,够吃够喝就行,反正无论崖山怎么折腾,总需要丧尸干最脏最累的活儿,也总有我们一碗饭吃。行了,都干活去,记住,搬运丧尸时手脚都给老子轻一点!”
看着队员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去搜索搬运倒卧在各处的丧尸,沙林的脸色有些发青--这样多的丧尸倒卧在各处,如果被别人无意中发现有许多丧尸身体上都有人为的伤口,而内脏什么都不翼而飞,自己吃尸的真相立刻就会暴露,而接踵而来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自己之所以粗暴地拒绝队员提出的,让别的部门人员帮助搜索搬运丧尸的建议,就是希望自己手下的队员平时较听自己的命令,搬运丧尸时谨慎一点,不至于暴露丧尸大批被食用的真相。
只不过,自己食尸的真相随着越来越多的丧尸被自己吃过,终有一天会隐瞒不住的,也许,自己真该考虑离开崖山了。就是有点对不住沙青,两兄弟要就此分道扬镳了,不过走之前,自己可以把食尸进化异能的办法告诉他,这一办法不可能被永远隐瞒下去,谁都希望掌握权力,掌握自己的命运,相比崖山的官位,异能,才是真正的力量。
大棚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沙林队长,沙林叔叔,你在不在?”
沙林扭头一看,只见黄冬华和他的妈妈,用一块床板抬着一只丧尸匆匆走了进来:“太好了,沙林叔叔,你在这儿,快,帮我们看看我爸爸,他怎么一动不动?”
黄冬华和他的养母,是崖山攻打动物园时,最早撤退的一部分人员,受到的攻击火力也相对较轻,黄冬华和养母除了受了番惊吓,倒也安好。可回到崖山的家后,却突然看到丧尸老爸倒在客厅里。
黄冬华和养母在野外已经看到了大批丧尸倒下,猜到了自己家的丧尸老爸也会有异常,倒也没怎么过度的惊慌,只是两人试了种种办法,甚至黄冬华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弄了点鲜血引诱丧尸老爸,还是毫无反映,母子两人才有点慌张起来。
这个便宜丧尸老爸,在这一对孤儿寡母家里,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因为有丧尸老爸在沙林手下的“工作”,家里又多了一份食物,虽然量不多,但好在丧尸老爸吃得不多,甚至不吃,食物绝大多数进了黄冬华和养母的肚子。
更重要的是,丧尸老爸能保护母子两人。崖山因为王路的失控,中高层干部大批被囚,基层人员面临失去管治的局面,能在末世活下去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一时间在崖山,恃强凌弱的事儿没少发生,可没人敢上门欺负黄冬华一家。因为谁都知道,这家里养着一只丧尸,如果被它咬上一口,可得不偿失了。其实在李咏等智尸的定期调教下,丧尸老爸根本没有任何主动攻击人的迹象,但外人不知详情,也不敢冒这个险。
这个家,不能缺少丧尸老爸。
黄冬华和养母见始终弄不醒丧尸老爸,情急之下,抬着丧尸老爸来找沙林。看看他能有什么办法。
听到黄冬华的来意,沙林一指大棚里乱七八糟摊了一地的丧尸,苦笑道:“你们也看见了,全崖山的丧尸都倒下了,我只是个看管丧尸的,又没有异能,这事儿,我看还得李咏他们智尸,或者--是王路队长才知道该怎么让这些丧尸恢复正常。”
黄冬华是知道一点崖山的现状的,他苦笑道:“王路队长--唉。还是算了。李咏他们那帮子智尸,我听说不知为什么,全都跑到崖山上了,占了仓库--有人说是这是王路队长下的令。可也有人说。是智尸们反出崖山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黄冬华的养母在旁边忧心忡忡地道:“黄冬华,咱们小老百姓,也掺和不了高层的事。要不我看算了,咱们把你爸爸抬回家吧,也许过个几天,你爸爸自己就会清醒过来。”
除了这办法,好像真没别的法子了。
黄冬华只得向沙林道了别,重新和妈妈抬起床板,准备回家,两人抬着床板调头时,黄冬华的养母手一软,床板一斜,扑通,丧尸老爸摔到了地上。
黄冬华养母“啊”地叫了一声,连忙放下床板,去扶丧尸老公,沙林在旁边见了,也快步上前,准备帮助黄冬华养母将丧尸重新抬回床板上。
就在这时,面孔朝下僵卧在地上的黄冬华丧尸老爸,突然手一撑,从地上利落地爬了起来,他的血红的眼珠子一转,就盯在了离自己最近、正因为他的突然行动,而瞠目结舌站在原地的黄冬华养母身上,然后,他猛地一扑,将自己的老婆重重撞倒在地,一口就冲着对方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一声尖利的惨叫,在丧尸大棚内响起!
随着这声惨叫声,丧尸大棚里,原本倒卧在地的数千只丧尸,突然清醒了过来,它们从地上快速地爬起身,冲着满脸混合着惊惧、呆滞、不解等神色的沙林、黄冬华扑了过来!
同一时刻,在崖山鄞江镇内,各部门、工厂、大街小巷,倒卧在地,还来不及被丧尸大棚有限的人手搬运回大棚的丧尸,突然一个个恢复了活动能力,而它们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旁边震惊莫名的人类扑去!
一时间,这近在身边的袭击,引发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以及反击的枪声。
卫生院门口,听到枪声的封海齐猛地扭过了头:“怎么回事?是谁在开枪?”
周春雨一皱眉:“枪声是从鄞江镇内传来的,很凌乱,几乎镇子内处处都有枪声!这是怎么回事?”他转过身:“裘韦琴,是你下令开枪的吗?”
裘韦琴连连摇头:“不是我,我发誓,我们没有一个人下令开枪。”
封海齐一抬手:“小周,不要胡乱猜忌,裘韦琴他们没动机开枪,目前我们一致的目标是王路,在鄞江镇内乱开枪,对谁都没好处。”
谢亚国在旁边道:“我相信裘部长等人没有恶意,不会胡来,但挡不住一些不怀好意的小人,在底下胡搞。崖山上下如今人心不定,我看很有可能是些不安份的家伙趁机作乱。”
封海齐点点头:“周春雨、关新、李波,你们立刻带领一批人员,进入镇内平乱,缴枪者不杀,不听从命令者,格杀勿论!”
关新迟疑道:“爸,那王路他……”
封海齐道:“我们这样多人守在这儿,王路只有一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快去!”
周春雨等人也听到了镇子内的枪声越发密集,还有高声的喧哗声,形势越发混乱,当下带着一批武装人员,匆匆赶向了镇子。
周春雨等人刚赶到中山西路,就看到沿着街道,黑压压一大群人跑了过来,周春雨抬起枪口,冲着天空就是一梭子:“站住!都给老子站住!不然老子开枪了!”
然而没人理睬周春雨的警告,每个人都因为恐惧而扭曲了脸孔,只想逃命,甚至有人举着枪向周春雨等人射击,关新眼疾手快,一把将周春雨扯到了一边的店面房里。
跟着周春雨前来平乱的武装人员也有点迟疑,开枪吧,面对着自己的都是朋友、同事、邻居,而且,他们除了盲目的奔跑,似乎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一迟疑间,那批狂奔的人员就从街头跑了过去。
周春雨挣开了关新的手:“见鬼!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让老子查明是谁向我开枪的,老子非拧下的他头不可!”
关新却一脸凝重:“周春雨,情况有些不对,我刚才听到跑过去的那群人嚷嚷着什么丧尸吃人!”
周春雨一怔,立刻摇了摇头:“关新你一定听错了--丧尸吃人--这里可是崖山,怎么可能……”
“丧尸!小心!好快!”关新突然大叫一声,举起枪,就向店面外射去!
一只强壮的男丧尸,正在沿着街道,飞快地跑来!
这只男丧尸,是沙林管理的丧尸大棚中的一只,崖山驱使用于劳役的丧尸,都是千挑万选而来,四肢健全,身体强壮,不得不说,沙林将丧尸们照顾得很好,充足的食物,定期的休息,甚至还配备有整齐的服装。
然而,令关新瞠目结舌的,并不在于这男丧尸的外表,而是他跑步的动作--灵活,快速,标准的奔跑姿势!
那男丧尸如同一个优秀的运动员在赛场上一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街另一头的武装人员冲了过来!
“射击!射击!”周春雨嚎叫起来:“这只丧尸有问题!”
其实不用周春雨提醒,大伙儿早就发现男丧尸的异常了,顿时,在爆豆般的枪声中,子弹泼雨一样打了过去,男丧尸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浑身乱颤,最后被好几颗子弹击中脑部,扑倒在地。
大伙儿都松了口气--还好,打头部能杀死,这丧尸虽然古怪,可并不是杀不死的。
关新和周春雨却心情沉重,周春雨担忧地问:“这丧尸明显是沙林管理的丧尸大棚里的丧尸,那些丧尸不是都经过智尸们的调教,不会伤人吗?怎么会这样?还有,它的行动怎么会这样敏捷,我刚才看得清楚,枪声响起时,他还躲闪了几下!丧尸以前根本做不出这样的动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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