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看到了他
墨离高高在上隔岸观火，斗的火热的各方势力早已经遗忘了这个人，或者说他刻意的淡化了自己的存在。
他几年如一日的待在那幢方圆杂草不生的别墅里，那里成为了人鬼妖魔们心中的禁地，他们以为这是他们的战争，谁也没想到，他会给众人致命一击。
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不过寥寥几人。
“墨离这个人，太难对付了。”朝家，朝次白如此说道。
这话一出口，在座几人全都沉默了。
只有流沙嗤笑了声，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朝辞白抬目望着这个最近跑来凑热闹的男人，这人高深莫测，但那些大妖意外的听他的话，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肯定不可小觑。闻言客气的问道：“有什么值得发笑么？”
凤流云也望着他。
徐天自始至终都像一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仿佛也没听众人的话。
流沙道：“你们现在经历的这一切，在几百年前，也曾发生过。虽然规模小一些，但那时候，整个修炼界却也是天翻地覆。”
凤流云挑眉：“哦？”
流沙换了个坐姿，撑着下巴邪笑：“当年的一切也是因白泽图而起，巧的是，那时还是个小家族的墨家最先被牵扯进去，除些被灭族，后来白家……就跟现在的凤家一样，白凤就像现在的凤三，而墨离，还是墨离。”说到这里，他眼角微挑别有深意的望着众人，“凤三的成长轨迹和白凤截然不同，但纵观整件事情前后，便不难发现，如今发生的这一切，与当年可说是一模一样。只是到最后，白凤死了，墨离沉睡不醒，卫道夫跑出来善后，然后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你们不觉得，这些都太过巧合了么？巧合的……”
凤流云接过话头，“仿佛按照当年的事情重新走了一遍，只是环境变了些，参与的势力多了些。”
朝辞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向来擅心计，盯着凤流云看了好一阵，才隐约摸到点头绪：“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安排好的？别开玩笑了！跨越几百年的时光布下一个与当年一样的局，谁能做……”她本觉得这很荒谬，但却蓦地想到了墨离，顿时噤声，看看流沙，又看看凤流云，默了默，不确定的道：“……墨离？”
凤流云脸色很难看。
他对流沙始终有所防备，但不得不说，流沙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有些他们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被他三言两语便道破。
凤流云不傻，甚至可以说很精明，但是墨离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他什么都还没查到，四周已是天翻地覆。
流沙见凤流云不说话，承担起为朝辞白解惑的责任：“凤墨两家，有许多族人灵魂不入六道轮回，但却不死不灭，在轮回之中……”
“什么轮回不轮回？”朝辞白一头雾水。
流沙解释：“历史就像一条河，我们都是这河里的小鱼小虾，任何小鱼小虾都逃不过生和死，你在这一段死亡，但会在下一段流域重生成另一个人，这就是轮回。”
朝辞白点头，这个她知道。
“但是也会有意外发生，比如小鱼小虾魂飞魄散，或者因为一些外力因素获得无穷的生命，总归还是在这条河里。我说的凤墨两家不入轮回的族人，便是超脱这条河流之外，却反复的在这条河的每一段流域出现，循环着生和死，不会因任何外力因素消失。”流沙道：“简单来说，他们是一群不在冥界生死薄上的人。”
朝辞白一脸吃惊：“这……他们到底有多强？”
“他们不强，强的是他们背后的人。”流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笑道：“掌握了轮回之术，把卫道夫禁锢在轮回之中，从几百年前到现在，这其中有多少卫道夫的身影，我们谁都不知道。但有一点再清楚不过，凤三，你，我，所有人，都是那个人这盘局里的棋子，甚至墨离他自己，都是一颗棋子。墨家每一代家主都其实是卫道夫，可以说，整个墨家都是墨离布下的一颗弃子，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拉开故事开始的帷幕，几百年前是，这次也是。”
流沙虽然脸上带着笑，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恶劣……不过任谁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回头发现自己才是被操控的那个人，大概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从他在桃花林里醒来，从他知道白凤为墨离身死，从他开始复仇千辛万苦找到白凤一缕残魂塑造出凤三，把她推到这一世，费尽心计的让她和墨离相遇，到慢慢引出白泽图……这个计划原本完美无缺，他一直都是背后那只墨手。
然而当卫道夫出现后，一切都脱离他的掌控。
等他回头再去看过往发生的一切，才发现他从来没有掌控过任何人，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步一步踏入别人早就挖好的坑。
无论是成就凤三，抑或是那么多年在凤三身边蛰伏，还是暗杀凤途迫使他不得不与当时还是个鬼煞的墨离定下契约……他走的每一步路，都仿佛被人安排好了的。
而这个安排好一发的人，正是与他一向不付的墨离。
“几百年前卫道夫出现的时候墨离已经死了，我从来没将他和卫道夫联系起来。但是我想，到过九天的凤族长比我更清楚，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流沙道。
凤流云不解。
流沙失笑：“那密宫里的石雕，不就是墙上那些墨家先祖的模样么？”
他的声音像一根刺，猛地窜进凤流云脑海里，就像一把钥匙，猛然开启了凤流云一起回想却怎么都想不出来的那段去过九天的经历……能化成人的石雕，白衣鬼面，九天……那些像被隔离在记忆别处的画面瞬间涌上来，凤流云闷哼了声，猛地抱住了头，混乱的记忆里，他似乎打开过那扇门，然后，然后……
然后他看到了墨离！
凤流云惊恐的道：“我看到了墨离！我看到他……”
他猛地噤声，似乎想说却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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