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丹田里的蟠龙剑棺摇晃着,开始失控。
“剑一……”绝情泪的声音:“你这样,偏了,不合天道,我……也控制不住……小心。”
剑一暴喝一声,没有剑气威慑,纯纯粹粹是一声惨呼,一下跪了下去,看起来就像是怕了两边的阵势压迫。
双方高手士气大振,终于压住了这个得意忘形的小子,大有就此开打,彻底解决所有问题的信心。
北野御情退了一步,本能的想给剑一让出一点空间,明白是自己把他逼迫得太急。
看着剑一痛苦的模样,北野御情身体周围也有墨迹紊乱,坏掉的墨砚,墨汁流到脚下,黑了一大片。
“时间到了。”御情咬牙,径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御情……御情……”剑一红着眼睛,跪在地上,只够力气,颤着声音,呼唤。
“优柔寡断,事到如今,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幼稚!”御情越走越快,始终没有回头:“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
墨迹从剑一身边,拖出长长的轨迹,直达北野世家的阵中。
剑一跪在地上,脑袋快碰到地面,弯着腰,捂着肚子。
御情越走越远,黑色的墨迹就像她拖长的影子。
剑一熬着痛,呼唤御情的声音,就像剑一腰上的四象神剑,一句御情,便是一剑,刺进云雪的心脏。
云雪也一阵踉跄,扶住鬼头大刀才没和剑一一样,跪倒在两军阵中。
抬起脸,冰凉的面具,眼睛孔洞中,复杂的眼神。
“好好保重自己,剑一。”
声音很小,剑一却一下转过头来,眼睛里全是惊讶。
云雪把娇小的身子躲在一人高的鬼头刀后,一低头,飞快的跑回铸剑山庄的队伍中,精心打造的鬼头大刀也不要了。
“雪儿?你也……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剑一眼睛一黑,晕头转向。
“臭小子忘恩负义?”欧阳柔迎上女儿,低头看见了女儿一直低垂的脸庞。
一声忘恩负义,简直比剑一的剑气呼号,云冥的刀意怒吼还要有穿透力。
队伍里一大群心碎的男士,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小子,敢欺负御情女神!”
“杀了他!”
“杀杀杀!”……
没人下令,所有咬牙切齿的御情崇拜者,都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
一阵箭雨向剑一倾泻而去,没有弓箭,使用其他兵器的,也把功力和嫉妒灌注进手里的兵器。
黑漆漆的箭雨到达最高点,已经罩准剑一调头向下,第二轮密密麻麻的兵器,也已经爬到了抛物线的一半。
剑一丹田一片混乱,左眼里一把鬼头刀挡住,右眼里御情的背影没入人潮中。
剑一就要变成剑猪的一刹那,滔天刀气在身边扬起,箭雨撞上了西北刀风,哗啦啦偏了。
正巧撞上第二轮的兵器雨,呛啷啷落了一地。
盖世刀王高大的身影,挡在剑一身前。
“哈哈哈哈,欧阳柔!这女婿你不要了?老夫好心,捡回去,好好调教,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哈哈哈!”
“老匹夫!”欧阳柔反应过来,发现云冥的队伍已经通过剑一身边,过了空地中间线,她已经失了先手!
深红夫人赶紧传令,大队人马,全军突击!
原本两家见面就算刀剑相向,说不定还能,摆起擂台,点到即止,这下好,剑一跪在中间,就像一块肥肉,两条饿狼,凶相毕露。
轰!
双人人马接触,人仰马翻,只有云冥站立之处,半径一丈,无人敢靠近,活像风暴中的孤岛,沙漠中的绿洲。
剑一在孤岛上继续跪着,起不来。
漫天灰尘,在双方的撞击下,彻底升腾了起来。
渐渐看不到人影,只听见嘿嘿哈希,快使用双节棍,一类的喊声。
战场的灰尘需要一刻钟,才能扬起足够高,十里外都能看见。
杨秀在十里外,却也看到了烟。
一根根烟柱,直上蓝天,活像煤化工厂,一排排,一片片,十分整齐。
“追上了,通州军就在前面宿营。”杨秀兴奋的对着怀里的邪风玲喊道。
“呜……”一夜跑马,玲玲倒是舒服,杨秀一米九的怀抱,活像个成人摇篮。
玲玲揉揉眼睛:“闻到稀饭包子香了,玲玲饿了!玲玲要吃早饭。”
碧眼挂着眼屎,金涛乱得像鸡窝。
“呃……事情紧急,先不说这个。”杨秀走得匆忙,这才想起,莫说干粮,连水都没向老营门要点。
“呜!……”玲玲嘟起嘴:“不急,他们都扎营了,他们还有心思蒸包子,他们不急,还是鲜肉馅儿的,你急什么,不管,玲玲要吃包子,……还有,稀饭……还有辣菜!”
这丫头没睡醒,在发起床疯吧……杨秀无语,不过能见到美人如此憨态,也是一种福气。
“安营扎寨……也许他们不是为了铸剑山庄而来,是我多心了。”杨秀看看太阳高照,依旧懒洋洋的营寨,不由得这么想到。
“叫了!你也叫了!哼哼。”玲玲汪汪了半天,没见杨秀有进营,带玲玲去吃部队饭的动作。突然在马上挣扎起来。
骏马劳累了一晚,马腿打颤,杨秀赶紧稳住:“被乱动,什么叫了?我什么叫了?”
“咕咕……”刚问完,杨秀的肚子不争气的再次响了。
“呃……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走咯,玲玲是美女,要吃猪肉大包!”
杨秀打马走向山下的军营,不停的摇头。
想想今后娶玲玲,大隋第一太子妃,未来的皇宫,是这个模样,就觉得任重道远,有得辛苦。
通州军吗?通州司马暗通曲款,示好东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杨秀觉得突然出现,吃他一顿饭,应该没什么问题。
越靠近军营,蒸笼里包子的肉香,就越要人命。
就在杨秀能清楚看到通州大营迎风飘扬的旗帜时,太子爷突然一拉缰绳,累马淬不及防,上山容易,下山难,马腿前后劈叉,直接将背上了两人给掀了下来。
玲玲飘飘他妈的*落地:“臭马!”
雷光落在可怜的骏马身上,马匹都没来得及,最后鸣叫一声,便散发出阵阵马肉的香气。
玲玲,真是饿了,撒气都按着烧烤火候。
“臭杨秀!”第二道雷光向太子爷轰去。
杨秀不是马,这点雷光径直落在身上,也不躲不闪,任由头发卷曲了几根。
“讨厌,也不配合,我讨厌你……”邪风玲跺脚冲了上去,小拳头,不停捶杨秀的胸膛。
太子爷却是中邪般站着不动,只是把眼睛鼓得老大。
“杨秀?怎么了?你想吓我?”邪风玲顺着杨秀的目光看向大营上空。
一面金边大旗,飘**在大营上空,上面几个金灿灿的大字,每一个笔画都是一条龙!
玲玲也愣了,怎么龙形在朝廷里,不是只有皇帝老子才能用吗?难道杨秀他爹来了?
玲玲还没准备好见公婆呢!
邪风玲慌乱了一下,才冷静过来,仔细辨认旗帜上的文字,刚才有风,旗帜一角扯来**去,看不清,现在风停了。
“靠山王!”玲玲读出旗帜上的三个大字。
不是通州司马在指挥部队,是祖叔父!大隋巨擘靠山王杨林!
“不对,情况不对!”杨秀拉起玲玲,飞身跃上半山腰上一棵横着支出去的大树上。
远远望去,通州军营远处,隔着一条小溪,还有第二个军营,比通州军营阵势还要大!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星罗棋布,一种行军打仗时,布置营盘的方法!”玲玲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气的场面,摆手高叫。
杨秀憋红了脸,他正想卖弄一番,哪知道玲玲抢了他的台词。
“呸呸……”玲玲转过头,吐着舌头,对着杨秀做鬼脸。
杨秀看着美人娇俏的表现,心中的震惊,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祖叔父都惊动了!星罗棋布可是联军作战,大军团专用的扎营阵法。
除了能看见了两处军营,至少还有八个相同规模的军营,除去烟云十六州的兵力,大隋还能听杨家调动的队伍,应该都来了。
火烧四象极地,也没动用这样的规模……
杨秀捏紧拳头:“父皇……你到底要做什么?”
“在做包子呀?”玲玲拉着杨秀的袖子,使劲往山下军营拉:“快,快,慢了就没有了,老大说过,集体伙食要用抢,平时桌上吃二两,大锅饭时到二斤。”
杨秀和玲玲还是慢了,就听见尖利的哨声,刚才还安安静静的军营里,发出震天的呐喊,军士门提着木头脸盆,孤苦狼嚎的冲向炊事班。
平时在通州驻扎地,都是一个营头一个营头,分开做饭。
如今大军团作战,吃少了,吃慢了,吃输了,那可是丢面子的事儿!
轰!包子和军营同时开锅!
轰!铸剑山庄和北野世家两方势力,绞杀在一块儿,原本新上位的掌门都是后背,的确有些不敢和老帮主动手,但这场面可不是关起门来内斗。
到处都是以前有过节的其他帮派,于是事情演变,新老交替的矛盾,变成了江湖仇杀,有过节有仇恨的门派之间,捉对厮杀,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好你个三江派的老东西,对我们小刀会的后辈儿下死手!好!杀光三江的小崽子!”
“添香门!竟然对老叔们下毒!我打死你们家的老东西!”
于是乎……场面越来越混乱,每个人都很投入,每个人都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每个人都没时间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