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风起白崖95 真相(二)
顾春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魏国能以如此速度攻陷城池,只有一条路可走。”
“哪条路?”程风咳嗽道。
顾春风道:“出其不意,只有出其不意这一条路。”
四人都没有说话,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顾春风接着道:“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攻城,让守军还来不及反应,或者可以无视城墙的防守,那秦国十五城就好比空城。”
“这没有可能。”其中一个黑衣老人道。
“我看雄虎关守了这么久,开始也以为没有可能。因为我见阴兵攻城时虽然凶残,但并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不过自从看到那条诡异道路后,我就开始觉得有这种可能了。”顾春风皱着眉头道。
“为何?”
顾春风闭上了双眼,道:“你们可知阴兵借道的说法?”
“阴兵借道?”这四人见识可谓极广,但现在都眉头紧锁,显然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顾春风接着道:“阴兵来自何处?”
见顾春风卖弄玄虚,四人中最年轻的程风终于忍受不住,有些动怒道:“鬼知道!”
顾春风看着程风,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但如果不以这种方式说的话,你们肯定不会相信。阴兵肌肤溃烂,全身土腥气,一看就是来自土里。既然来自土里,它们为何不能遁土攻城?”
听到这里,四人的表情开始不停的变换,有疑惑、担忧、不相信,以及恍然大悟。
过了片刻,蒙治道:“如果阴兵能遁土,自然能说通十五城为何会那么快沦陷。可是这半年来,雄虎关并没有出现任何遁土的阴兵。”
顾春风淡淡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雄虎山脉应该埋着一条很长的金石矿脉,断绝了阴兵遁土的可能。这也是雄虎关能守这么久的主要原因。”
“你有何凭证?”其中脸上长着黑斑的黑衣老人问道。
顾春风答道:“那条道,那个洞穴就是凭证。魏国为何会花那么大代价,在雄虎山的森林里修这样一条道,挖那样一个洞穴?那只能说明......”
“说明什么?”蒙治说出这句话后,预示着今夜的谈话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顾春风没有停顿,答道:“说明它们在凿山,我们听到的诡异金石声就是金石矿脉正在被凿开的声音。如果矿脉被凿通,雄虎关就没了。”
听到这里,蒙治四人都倒抽了一个凉气。
巨大的青色帐篷又恢复了寂静,坐在木桌周围的四人开始陷入了沉思。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程风开口道:“我认为他的推断很正确。”
长着黑斑的黑衣人摇了摇头,道:“终究只是推断。”另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黑衣老者表示赞同。
顾春风站了起来,道:“如果我的推断是正确的呢?”
他跺了跺脚,继续道:“如果这脚下的矿脉明天就被挖通了呢?”
黑斑老者微怒,道:“那你认为该如何?”
顾春风将袖子一甩,道:“开城门,出击!以苍云铁骑的力量牵制住阴兵,我等修行者伺机毁去那洞穴,免除后顾之忧。”
“笑话!”那个黑斑老者愤怒道:“以你个人的推断,就要我雄虎关大开城门,以牺牲我秦国铁骑为代价,去毁掉现在不知道是什么的狗屁洞穴!简直荒缪!”
看着老人鼻尖不停抖动的黑斑,顾春风摇了摇头,道:“不相信找我谈个鸟,你们最快早点做决定,不然为时晚矣。都说秦国虎狼之师,怎么会有如此胆小怕事之徒。如果雄虎关被破,我不会坚守,只会带着我的伙伴逃离。”
说完这句话,顾春风起身向帐篷外走去。
听到顾春风对自己的讽刺,黑斑老人全身开始颤抖,一股极其强大的天地元气从他身体散发而出。
巨大的青色帐篷布料开始无风自动,发出轰轰的声响。
顾春风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此间的变化,依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那股恐怖的天地元气刚要爆发,黑板老人的肩膀就被蒙治死死按住。蒙治的表情很严肃,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风老,到此为止。”
听到这句话,那股恐怖的天地元气不甘心的一涌,压弯了帐篷内的枯草,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出了青色帐篷,顾春风松了一口气。那些隐藏在他皮肤毛孔里的汗水倾泻而出,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
夜色里,那面鲜红的红云战旗仍在迎风招展,只是显得有些孤独。
顾春风开始在秦军大营内闲逛,他边走边想,最后决定明天就带着唐衣他们离开。
因为这雄虎关已经太过危险,他们没有必要在这里丢了性命。
现在修行者已经被分到了各个小队,执行不同的任务。要找到唐衣和十八他们必须花点心思。
刚刚走进自己的军帐时,顾春风发现帐内坐着一个不速之客。这人一身青衣,身形消瘦,正不停地咳嗽,显得很是辛苦。
“程风大人,有何见教?”顾春风见状,问道。
程风脸色很是苍白,他看了看顾春风,说了声“谢谢”,然后离开了帐篷。
忍着伤病来到自己的帐篷里,就为了说声谢谢,顾春风越发觉得这个竹竿一样的家伙有些意思。
顾春风不知道,这个竹竿一样的家伙几乎从未欠过别人人情,但却欠顾春风一条命。程风不知道该如何还情,所以到最后只好对他说了声谢谢。
“如此年轻就是神念境修为,还和秦王情谊深厚,如果秦国还能昌盛起来,不失为一个好大腿。”顾春风躺在**感叹道。
他现在有些发愁,愁蒙治最后的决定。
对于在青布帐篷里的推断,他自己有些把握,但别人未必肯信。根据一个陌生人的推断就牺牲数万最优良的骑兵,这件事确实很难抉择。
此刻蒙治就坐在那巨大的青布帐篷内,显得有些焦躁,又有些疲倦。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作为秦国军方第一人,他也有难言的苦衷。
因为战争是残酷的,他的每一个决定,都要为残酷的结果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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