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胜负
即使墨十八用尽了全力,依然破不开赢烈的防御,而这个时候,顾春风明显已经扛不住了。
顾春风只觉全身骨骼都要被扯散了一般,而赢烈手中长枪燃烧的火焰,更将他额头上的发丝都灼烧得蜷曲起来。
顾春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架在炉子上烤的鸭子,迟早要被赢烈这团火焰烤得通透。
但是现在战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这个时候,墨十八发出了一声闷哼,手中的其宗剑再次发生了变化。
刚直的其宗剑转眼就变得弯曲,犹如蟒蛇般开始围着赢烈缠绕,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勒紧声响。
当赢烈的身体被缠了个大半后,墨十八咬着牙道:“老子砍不死他,老规矩,还是我来缠,你来杀。”
“好!”顾春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提剑向后飘去。
此刻赢烈被墨十八困住了,转眼之间,这只被架在火上烤的鸭子,就从顾春风变成了墨十八。
墨十八脸颊涨得通红,下颚处的胡须甚至都燃烧了起来。
他内心咒骂了赢烈无数次:“老子当个鸟人就算夸张了,你他娘的还要当火人。”
这个时候,顾春风右手的映雪剑已然归匣,左手雪蒲剑的符文则纷纷绽放,全部跳出了剑身,就像是真的有无数蒲公英在随风飞舞一般。
他全身的轰鸣声戛然而止,而剑罡却呼啸而出,汇聚于剑锋边缘,渐渐凝成了一条白得发亮的线条。
吴南生曾对顾春风说过,剑罡到了极致,便是规则,如果能无视规则,那就是当世无敌。
当日吴南生一剑破虚空,陡然出现在了荒村,就是无视规则的表现。
现在的顾春风的修为境界与当日启天的吴南生自然有很大一截差距,但是此时此刻,他对剑道的领悟层次,与吴南生已经相差不大了。
只是缺少了天启境的支持,顾春风想要挥动这一剑并不容易。
只见雪蒲剑剧烈颤抖着,形成了绵密的虚影,剑锋甚至都崩裂了几个缺口,而他的手掌更是磨出了一层血雾。
此刻顾春风全身都被气劲笼罩着,头发犹如水草般散开,他双手握住剑柄,开始艰难移动。
一寸,两寸,三寸......
贴在剑锋上的白线开始蔓延,连空气都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裂缝。
面对这样的剑式,就连赢烈都面露凝重之色,他嘶吼着,烈焰枪上的火焰就瞬间燃遍了全身,开始涌出了恐怖的气浪,他是想将墨十八震飞出去!
可是自上次杀死乐先生后,墨十八对缠人这件事早已轻车熟路,一直像牛皮糖一般贴着赢烈,不管赢烈如何气势汹汹,都甩不掉他。
于是赢烈当机立断,全身的气劲瞬间内敛,全身覆盖上了一层淡黄色的防御层。
相传兵家的守如山,练到最精深的时候呈赤黄色,当年孙武在世之时,也没有练到这个层次。
但是现在赢烈练到了,所以他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那雪亮的剑罡密集的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并不稳定的白线。
数息钟后,整条白线就和赢烈的身体相撞。
然后便是轰隆隆的巨响声传出,赢烈身上的防御层开始破碎,就像一尊雕塑上破损的色块。
剑罡从赢烈的右肩一直缓慢划到了腹部,激**起的流火都是白色的。
只见赢烈身上的玄甲如豆腐般被切开,他坚若金石的肌肤被切开,然后肌肤下的血肉也被切开!
飞溅出的血液还来不及与空气接触,就被流火的余温蒸发了干净。
当剑式划尽,当流火消散,顾春风发现赢烈的内脏都已经支离破碎。
现在赢烈的身体几乎已经成了两截,恐怕稍微一动就会分开。
看见这一幕,顾春风的手便无力垂下,半跪在地。
这一剑,当真是耗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这个时候,墨十八也自然放松了警惕,赢烈后背的那条血线已经溅射在了他的衣衫上,他不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
可是下一息钟,墨十八的瞳孔便开始极速收缩,变成了两个黑点。
在他的眼瞳中,赢烈身体涌出了数道犹如牛奶般的**。
这些**很纯粹,很洁净,仿佛不属于人间。
顾春风与墨十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天书人卷的阳气最浓郁的结晶。
赢烈早已将天书炼化入了体内,所以此刻才会动用如此多的阳气。
这些浓郁的阳气迅速向伤口汇聚,然后赢烈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即使那些已然破碎的内脏,都在重新生长!
这样的画面实在太过神奇,以至于顾春风与墨十八都惊得长大了嘴巴。
终于,这些阳气在修复了赢烈致命的伤势后就消耗殆尽,连在赢烈腹腔内的天书都变得黯淡无光。
赢烈发出了一声怒啸,墨十八的身体瞬间便犹如断线风筝般被震飞了出去。
下一息钟,顾春风刚想提剑再斩,就发现赢烈的身体化作了数道虚影,已然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另一边的墨十八挂在一根树杈上,就像一件被晾晒的衣服,随风飘**着,没有了任何力气。
此刻秦王身受重伤,早已是强弩之末,顾春风与墨十八又何尝不是。
这场对决,本应该是有一方死掉才会罢休,但因为天书的存在,变成了两败俱伤。
如果没有天书的话,这场对决输的就是赢烈。
另外一边,白崖剑宗弟子与剩下的玄甲重骑之间的对决也差不多有了结果。
被顾春风生生阻挡了那么久后,玄甲重骑的冲锋效果自然打了一个不小的折扣,白崖剑宗的弟子借此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同样伤亡惨重。
这边的对决已然有了结果,但丛林中两个女人之间的对决却依然不分胜负。
这广阔的森林之中,到处都是水泽,所以两个擅长水法的女人对决期间,水龙就变得相当不值钱。
两人的身姿都很曼妙,但出手却一个比一个狠厉,就像是在刀锋上跳舞一般。
这一蓝一白两个身影在树林间穿梭着,如浮光掠影。
下一息钟,两人又几乎同时折身,向对方冲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炸响,两人的身体从接触到离开,不过弹指之间,而地面上却炸起了一道四丈高的泥浪。
唐衣连退数百步,终于站定了身形,嘴角的血迹是那样触目惊心。
她看着不远处的冷凝霜,冷冷道:“想不到你依然这么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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