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才带着孟滔他们不急不慢的走到了议事大殿的正前方,坐了下来,瞥了瞥两边的所谓大人物,微微笑了笑。
那些所谓的灵台宗大人物见到关才脸上流露出来的笑容后,纷纷在猜测他之所以笑的原因。
不过狡猾得跟狐狸一样的关才又怎会轻易让人瞧出自己的心理活动,他的微笑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单纯,不带一点目的性,让那些‘大人物’大失所望,同时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关才一伙人坐下,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终于在左边的一位老者忽然站立了起来,一脸不卑不亢的走到了关才的面前,语气不轻不重的道:“关公子将我们邀来此处,究竟有何要事啊?”
关才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对着这个老者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坐回去。关才这样的一个举动看起来是失礼了一点,但是那个老者还真的就屁颠屁颠的重新坐回了原位,脸色古井无波的盯着关才,静静的等待这答案。
关才仅仅只是瞥了一眼这个老者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左右两排最前方的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灵台宗内门的门主,花心怡;一个是灵台宗的掌门(也可以称呼为宗主),慕容雨哲。
这两人在灵台宗内才算得上真正大人物,不过与另外一个人比起来的话,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这个人总共与关才见面才三次,最近一次是在九幽谷那片战场不远处的天空。
答案呼之欲出,这个可以让门主花心怡和宗主慕容雨哲变得微不足道的男人,噢!错了,准确点说是老男人-----独孤真!
关才向独孤真打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明白的眼色,随即微笑不语。
独孤真收到关才投来的眼色后,也以微笑还之,但与关才那单纯平易的微笑相比,他的就略带侵略性和不屑了。
关才倒是无所谓,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独孤真没理会关才,“噔!”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坐在左右两排的‘大人物’从来都没有见过独孤真,之前见他呆在门主花心怡的身边,还以为是她的一个心腹,或者类似于客卿长老什么的,于是便没有多嘴询问什么。
可如今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下竟然就这么站了起来,而且来走到了两排人的正中间,这下顿时就引起了那些‘大人物’的愤怒了。
独孤真跟关才不同,并没有释放出强大的气场,仍由那些人将怒火换做了谩骂和嘲笑。
带喧嚣渐渐平息后,他才露出了一丝微笑,依旧充满不屑和侵略性。
眼神一扫,一股强大的气势顿时就从他的身上释放出来,还未等那些‘大人物’来得及惊讶,他便立即出手掐住了右排离他最近的一个中年人的脖子。
这个中年人是那群人中嘲笑独孤真嘲笑得最卖力的。独孤真需要杀鸡儆猴,这个家伙不幸中标,掐着他的脖子微微一用力,这个中年男子的眼睛就暴突了起来,脸色逐渐苍白,嘴里慢慢滑出一丝丝的白色**(不要乱想,否则抽你丫的!)。
“今天我要重立门主,你们??????”独孤真握着那个中年男子的脖子,故意将话拖得很长,扫视了一圈:“可有意见?”
独孤真那冰冷而又充满凶狠的目光扫到那群人的身上后,顿时就使他们浑身一颤,一股子勇气彻底崩溃,那里还敢说个不字?立即点头如捣蒜。
“我有意见!”这时慕容雨哲发话了,他虽然没有见过独孤真,但是从刚才的气势上来瞧的话,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因此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谓是战战兢兢。
“有意见就说,别跟个娘们似的!”独孤真这老家伙倒也彪悍,丝毫没有因为慕容雨哲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脑海中的一点思绪而感到愤怒。
慕容雨哲当然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独孤真下不了台,毕竟他也是身居高位的一个人,知道有时候男人将面儿看得逼命儿还重要。
这个时候要是惹怒了,估计双方都讨不了,所以和和气气才是王道。
慕容雨哲一脸和气加小心的走到了慕容雨哲的附近,然后微微低着脑袋,用手拦住了自己的嘴巴,附在独孤真的耳旁说道了一些悄悄话。
这些悄悄话永远都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而独孤真听完后,立即对这个灵台宗的宗主慕容雨哲的印象改观了。从不屑变成了有些赞赏,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值得让人夸奖的大进步了,这要是放在地球Z国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估计还得为他配上一朵大红花了。
慕容雨哲说的那个悄悄话,其实也就是意见,不过却不是阻止独孤真重立门主,相反还很支持,只不过有一些条件,这些条件非但不针对即将选出来的新门主,反而还对即将新选的门主有好处,可以说是将宗主的一大部分权利转交了出去,从相互制衡变成了孤掌持劝的形势。
以后这这门主的权利可就比宗主要大多了,几乎可以说是掌控了大半个灵台宗弟子的生杀大权。
这消息要是放了出去的话,只怕会立即引起暴乱,这也是慕容雨哲为何要悄悄的说了。
慕容雨哲在第一眼见到独孤真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能耐肯定非常牛掰,几乎达到了通天的地步,因此他认为只要这个老男人点头同意了,那么一切就定型了。
“啪!----”独孤真用力拍了一下手,然后略微激动的用手指着一旁一头雾水的关才喝道:“从今以后,这个门主就是关才了,大家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还是那样冰冷凶狠的目光,众人赶紧转移视线,将脑袋偏向了一边,侧着点头答道:“没意见,没意见!”
没意见那是假的,灵台宗门主这个位置可是油水大大的,谁他妈不想坐上这个位置啊?可是突然间冒出一个黄毛小子将这个位置抢了去,心里当人不乐意了。
要不是见关才的气场非常强大,而这个陌生老家伙的气场也不输的话,怕早就奋起反驳了。
碍于实力问题答应下来的决定是不可靠的,这一点独孤真早就知道了,关才也很明白。
但他们俩却出奇一致的保持了沉默,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随后关才便站起身来走到了那两排人的中间,也就是独孤真的身边,先是冲着这个老家伙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双手握拳对着其他人作了作揖,脸色平静的道:“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有意见,这样的情况换作是我,我也会有情绪的,但是!”
一个“但是”,顿时就惊得那群人打了一个激灵,马上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关才的身上。
“有怨气归有怨气,千万不能够有怨气,尤其是以讹传讹!否则要是让我知道了,就扒掉你们的一层皮!听到没有!”关才气势顿时大发,吓得那些年纪基本上过了半百的老男人浑身一颤。
看着众人紧张的点头称“知道”后,关才这才满意的收回了严肃,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将这个烂摊子再度丢到了独孤真的身上。
独孤真苦笑着瞪了一下关才,想骂骂不出,只得叹一口气,勉强应付起那些人的质疑与情绪了。
关才一直保持沉默在这个地方呆了半个时辰后,见事情基本上被独孤真那个老家伙稳定下来后,他就挂着一副满意且得意的笑容站起了身,带着孟滔他们离开了。
独孤真见到关才离开的时候突然朝着自己竖起了一个中指,这让他额头上顿时布满了青筋,差一点就他妈的暴起了。
好在关才见好就收,也不多炫得意,跑得那叫一个贼快,不然就有他好受的了。
出了议事大殿后,关才便让孟滔他们各自回各自的地方去了,至于新人‘木’则被安排到石蛮住在了一起。石蛮当时那叫一个高兴,欢呼雀跃终于有人陪俺睡觉了,顿时就让‘木’汗颜,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关才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半载前离开灵台宗的时候,他的别院里面一朵花都没有,全部都是野草。但现在却不同了,不仅在花园里种满了艳丽的花朵,还将别院的各个主厢房都搭理得非常整洁,连一些小细节方面都非常的注意,例如关才喜欢睡觉前修炼一下,所以在床铺底下就放了一个蒲团,好方便他盘腿。
能够注意到这方面的,肯定不是下人能够做到的,所以这一切的功劳肯定是慕容芸熙的了。
关才一回来,什么废话也没说,直接开始与她温存了。
差不多半年没见着了,说不想念那是假的,说不想做那事也是假的。可惜现在芸熙怀着孕,不方便,不然关才早就挺枪而上了。
之前没温存完的现在继续温存,一直温存到了凌晨,他才松开了慕容芸熙,哄着她慢慢的进入了睡眠。
侧躺在慕容芸熙身边的关才,一会儿瞧瞧她的精致面容,一会儿瞧瞧她鼓起的小腹,心田不由得流淌过一股股的幸福。
看着看着,关才竟然也觉得乏了,或许这个时候的他是最放松的时候,很快就睡着了。
关才一觉睡到大天亮,精神奕奕的他,刚一睁开眼就发现慕容芸熙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的脸。
“呃????你看什么啊?”关才纳闷了,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上面没有东西呀。
然后跑到铜镜面前瞧了瞧,也没有涂画什么呀,那为什么这个傻丫头要盯着自己的脸呢?
慕容芸熙见关才醒来了,还发现自己在偷看他,不禁一阵脸红,急忙说道:“没???没什么啦!”
“说不说,不说我就要哈!~~~~~了!”关才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挠挠的手势,笑着威胁道。
这个所谓的“哈!~~~了”其实就是民间的“哈痒痒”,学名叫做挠痒痒,是对付女人,尤其是怕痒且笑点低的女人最为有效的一大杀招,作为男人中的男人,关才又怎么不会这一招呢?
见到关才的这个动作,慕容芸熙顿时就怕了,然后娇羞着道:“不要啦!~~~人家怕伤到宝宝。”
关才其实也只是随便说一说的而已,他当然不会真这么做,点了点头,收起了那个动作,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慕容芸熙问道:“你刚才这么盯着我看,是在看什么呀?难道你夫君我又变帅了?”
“讨厌啦!”慕容芸熙娇羞着轻轻捶了一下关才的胸膛,然后红着脸道:“其实我是在记住夫君的面容!”
“记住我的面容?为什么要记啊?”关才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怕我会忘记。”慕容芸熙犹豫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的道,似乎怕关才会生气。
关才当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反而还很高兴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傻瓜,我怎么会让你忘记我的样子呢!”
“我?????”慕容芸熙可爱的皱了皱鼻子,无言以对。
“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咱们去吃饭吧!肚子饿了!”关才其实知道慕容芸熙有别的原因,而且这个原因其实他自己也猜到了,所以不愿在提起,故意转移了话题。
也不知道慕容芸熙是不是也知道了关才的心思,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搀扶着关才坐了起来为他穿上了衣裳,随即便走出了厢房,前往了用膳大厅。
一顿其乐融融的早饭吃完后,关才来到了院子里,边赏花边晒着太阳。
入秋了的早晨阳光,并不是很火辣,相反还有那么一点舒服,跟日光浴差不多。慕容芸熙慢慢的走到了身边,加入了这个“日光浴”的行列。
只不过她怀着孕,不能够多晒,所以过了一会儿关才就搀扶着她回了房间。
看着这个可人儿,关才说不出的心疼,“芸熙,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是办大事的,这里呆不久。”慕容芸熙似乎早就猜到了关才会说这句话,因此表现的有些平静。
只不过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慕容芸熙其实正在痛哭,不过没有人听到罢了。
关才或许能够感受到,但是他不愿多说什么,怕深深刺痛这个可人儿。
“我办事之后会回来接你的。”关才的语气尽管很轻,但是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慕容芸熙忍着心中的那份不舍,对着关才点了点头,然后立即转过了身去。
看着她那一耸一耸的肩膀,关才知道她哭了,然而他却狠心的也转过了身,而不是冲过去抱住她。
“保重!”关才道了两个字,便迈开了步伐,走出了房间。
这一刻,慕容芸熙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感觉好像被抛弃了妇道人家一样。
当然,关才并不是抛弃了她,他非常爱慕容芸熙,又怎么可能抛弃她呢?只不过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做,而且这事情非常之危险,一旦处理不好就会连累到其他人。
他不想自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遭殃,因此才表现得如此的绝情。
其实在他转过身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他的心才是最痛最痛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实力不足的原因。
如果实力强悍,他也就不会受到威胁而不得已这么做。
关才咬着牙绷着脸来到了孟滔的住处,其实就是一幢简单的竹屋。
轻轻的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孟滔给打开了,在见到脸色不对劲的关才后,立即让他走进了屋内。
将门轻轻合拢,坐到了关才的对面,看着他那阴沉的面孔,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关才没有回答,一个劲的沉默。
孟滔问了第二遍,见关才还是这样,于是便没有再问了,就这么一直坐在他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直到十分钟后,不知是不是关才受不了孟滔那幽怨的眼神了,还是他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焦虑了,终于开口道:“我要走了,芸熙你要帮我照看好!”
“你去哪?”孟滔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见到孟滔点头后,关才露出了一丝放心的笑容,答道:“西平郡!”
“我陪你去!”孟滔站了起来,将身边挺得笔直笔直的,一脸的坚决。
然而关才的一句话让他差点崩溃,“你还不够强!”
孟滔三分气愤,七分无奈,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在这里照顾好嫂子,要是你敢让嫂子等久了,当心我教唆你孩子不认你当爸!”
关才用力敲了一下孟滔的脑袋,笑骂道:“你他娘的敢?!”
孟滔扁着嘴巴嘟哝道:“我就敢!”
关才脸色一变,像一头发了狂的狮子,狠狠的瞪着孟滔,“什么?!有种的再说一句试试?”
关才是在吓唬孟滔的,而孟滔也的确被吓唬到了,急忙挥着手摇着头道:“关大哥,我是跟你看玩笑的啦,我怎么敢教唆您的孩子呢?我绝对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教育!”
“打住啊!越说越离谱了!当作你的孩子来教养,指不定成什么不良少年了!放心吧,孩子出生前我绝对赶回来!”关才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那行!我也不多说废话了,您滚吧!不送!”孟滔直接站起身来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关才骂了一句“操!”然后就站了起来,真走了出去。
看着走远的关才,孟滔的双眼才渐渐湿润,通红,最后流出两行热泪,轻声念叨一句;“兄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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