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紫玲是中专毕业之后加入的宗教局,虽然参加了两年工作,实际上也就才是二十一二岁,不过因为职业的关系,打扮得有些老成而已,而我一旦摆出了上级领导的架势,并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并不等我再多劝,便眼圈一红,给我讲起了这里面的缘由来。
原来这事儿她当真是不晓得的,不过我昨天走了之后,一头雾水的她也算是明白了情形,便开始问起了缘由来,然而她二叔却一下子将口子堵死,板着脸让她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不要被人当做枪来使,而她爷爷则皱着眉头不说话,显得十分纠结。
黄紫玲把这些天来自己深入调查之后发现的情况拿出来,说给自家人听,当她讲到好多因为失去孩子、流离失所、支离破碎的家庭以及那些老人的情况时,她二叔依旧板着脸,然而她爷爷却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
从她爷爷那里,黄紫玲得知这件事情,恐怕跟一个叫做岷山老母的老女人有关系。
那个老太婆原来是住在西川和甘肃交界的岷山雪宝顶之上,十分厉害,后来听说跟西川的鬼面袍哥会交好,于是顺流而下,来到这一带活动,五年前的时候黄宗宪曾经跟岷山老母交过手,结果大败而归,伤到现在都一直还没好,那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留了他一条性命,于是两边也就相安无事的待着了。
黄紫玲自小就晓得自家跟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第一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问遇到这样的事情,干嘛不跟主家联系呢?
这话说得老爷子一阵苦笑,而她二叔则冷冷地将事实给揭露了出来原来这黄老爷子虽说是荆门黄家的分支,但是当年跟黄家家主有过龃龉,关系并不算是很好,后来现在的主家得了势,一门豪强,他们在荆门也就没有了立足之地,这才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也不是喜欢这里的山山水水,只不过是避得远一点,免得被别人瞧见了不顺眼,顺手做出许多削了脸皮的事情来。
黄紫玲至此方才晓得,原来她一直以为是靠山的荆门黄家,只不过是长辈扯起来的一张虎皮而已,真正出了事儿,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难怪爷爷以前经常出远门,然而这几年却总是窝在房子里不出去,虽说模样看着还挺精神的,但是白头发却骤然长出了许多来。当一切明了之后,黄紫玲不由得心脏紧缩,她一直觉得爷爷在修行的道路上,是自己的明灯,也是永远都翻不过的高山,然而却没想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爷爷,竟然还有恐惧到连对方的名字都不肯说出,以求保命的时候。
黄宗宪开了口,倒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觉得中央调查组的人下来,或许有能力收拾这一伙盘踞在西陵峡附近的过江猛龙,于是便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给黄紫玲交了底。
其实他这些年来一直龟缩保命,了解得也不多,就晓得那岷山老母在某一处险要的江湾峡沟里面开了道场,手下也有一帮子干将,势力基本上囊括了这一带的山山水水,狗腿子也多,但是至于谁是谁不是,他也不是很清楚。
而我们所要调查的那些孩童失踪案,则都是她来过之后发生的,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就真是她做的,但是这一带除了她,也没有人能够做出这些事情来。
另外,听说岷山老母极爱黄金珠宝,是个见钱眼开的妇人,而她脑子里除了古古怪怪的门道,赚钱的路子倒也不多,这一片流域附近的城市,好多"丐帮"的组织者,据说都是她的人。
这些便是黄宗宪通过黄紫玲给我转达的消息,虽说这方法曲折,而且目的并不算纯净,但我还是依旧承了他的情,因为通过这地头蛇所提供的信息,再结合我们这两天的调查和见闻,便可以大概串联出了一个事实来,那就是躲在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一个叫做岷山老母的女人,她是这个组织的头目,而麾下应该还有一帮子的人,有人负责掌控局面和制造舆论,有人负责牟利,有人则负责拐卖。
那些突然失踪的孩童也许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岷山老母的手下给拐带了,有的被带到外地去乞讨,有的变成了小偷,而若是有些修行资质的,则可能变成了这个组织的后备成员。
而倘若是抵抗得很坚决,恐怕那滚滚东流的长江水底下,也不乏被水鬼拖死的小孩儿尸体吧?
我刨去消息的来源,将这个情况通报了特勤一组的全体人员,包括我手下的人,以及协同的人员,所有人都感觉比较震惊,而努尔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道:"志程,对方倘若是这么一个庞大组织的话,我觉得我们的人手还是有些不够。"
我点了点头,此行下来,我就带了六人,小白狐儿作为我布的一招暗棋,被人拐走了,实在有些捉襟见肘,而当地的有关部门并没有什么厉害角色,谷雨和黄紫玲在他们局里面已经算是优秀,但是不论林豪,即使是抽出资历最浅的赵中华,也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要厉害许多。
无人可用,我想了想,还是下了两个决定,其一就是将驻守总部负责协调工作的四张都调下来,其二便是让谷雨亲自去联络市局,随时能够抽调部队,进行协查。
命令下去之后,我、努尔和徐淡定开始研究突破口,发现这个岷山老母虽说行事犀利,但是作风却十分谨慎,也不张扬,当初能够将黄家老爷子的性命留下,却还是放了手,至于其他的地方,也是严实得很,没有什么空隙可钻。
唯一的两个漏洞,一是我昨日去小岭村的时候,与我交手的顾奶奶,以她的身手,绝对是岷山老母麾下的重要人物,而另外一个,这是小白狐儿。
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时与小白狐儿故意做的一场戏,却是此时此刻唯一的突破口。
不过小白狐儿刚刚下去,按照程序来说,不一定能够见到岷山老母,甚至还不一定能够瞧见级别比较高的人物,所以我倘若是按照跟她约定好的秘法找寻过来,恐怕也只能打草惊蛇,而对方倘若壁虎断尾,那可真的就有些浪费这手好棋了毕竟我们此番下来,所要做的不是找一两个小杂鱼级别的替罪羊,而是穷根问底,将藏在西陵峡这里的那条大老虎给揪出来,然后打掉。
最好打死。
如此一商议,我决定还是原地不动,再等两天,一来是等待张大明白他们几个可靠的人手,二来也是容小白狐儿那边有所进展。不过这里面的事情,我并没有全部都露出了底,而是有保留的讲了出来,特别是小白狐儿这一招,我是没有跟努尔、徐淡定之外的任何人提起的。
这个是王牌,也是我们此行得失的关键,不到最后,我是不会给予揭晓的。
不过出于对小白狐儿的安危考虑,我在最后,还是决定让水性最好的徐淡定出马,先去确定一下她大概的位置,免得我牵肠挂肚。
如此一来,次日大家都没有太多的事情做,除了让谷雨回市局去联络之外,其余的人我都让他们去街上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当然,这命令也是为了让徐淡定有机会脱身。
我们送谷雨出门,瞧见他开车离去,我旁边的努尔突然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人,有问题。"
我左右一看,瞧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谈话,于是压低了嗓门问道:"什么个情况?"
努尔说道:"昨天跟我们出去的时候,他至少消失了两次,有一次小七告诉我,说他到附近的小店去打电话了。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背着我们打电话的?两种可能,第一,跟当地市局汇报工作,第二,给我们的对手通风报信。这是我怀疑的第一点,第二便是黄紫玲跟沙坝黄家的关系,这一点他应该事先知道,却到了昨天方才提出来,我不知道缘由是什么,或许是想要误导我们,也不一定呢"
努尔虽然口不能言,但是毕竟比我多混了十几年的机关,很多东西看得反而比我通透许多,我原本的想法模模糊糊,而听到他这么一说起来,很多事情似乎变得明了许多。
不管他的立场到底在何方,总是有问题的没错。
我思量了一会儿,问他怎么办?
努尔想了想,然后问我道:"我最近新学了一些巫门之术,能够很大几率让人说真话,你介意我对自己人施展么?"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会不会很残忍?"
努尔笑了,说:"就如宿醉,可能会卧床休息一两天吧。"
我点头,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折回招待所去睡觉,养精蓄锐,等待谷雨从市里面返回来,以及徐淡定带来的小白狐儿的消息。
一开始,整件事情很迷茫,然而此刻却简单很多。
因为秘密,总将会揭晓。
一觉睡到夜幕降临,这时我的门被敲响了,门口传来努尔沉闷的腹语:"谷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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