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立场未明,但却是我借道曼谷之时,在玉佛大寺中遇到的那般智上师。
因为某些误会,我曾经与他有过交手。两掌对碰,虽然胜负未分,但是他却很大度地让我们离去,体现出了宗师般的心胸来,这事儿让我对他的印象还算是比较不错——只是。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有何用意呢?
般智上师并非一个人前来的,在他身边,还有十几个穿着白衣僧袍的光头。这些人年纪不一,有的白胡子一大把,有的则稚气未脱,一脸灵动。
从局势上来看。双方并非是一伙的,般智上师等人出现之后,立刻被一部分巴干达信徒给遥遥围住。
很快,巴干达巫教这边的头目之一,卜桑过去与般智上师交涉,双方的表情都很严肃,言语之间,似乎也有一些冲突,我瞧见小药匣子那个家伙往旁边缩去,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他先前的话语来,也立刻明白了般智上师等人的身份。
一个多星期前的那一场巨大海啸,对于东南亚沿海地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无数人葬身浪下,还有更多的人无家可归。
这件事情,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而很快就有厉害的大能表示,这并不是一场天灾,而是**,背后是有人在操纵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与宗教局之于国内一样,东南亚这边的各国,其实也是有相关的专业机构,以及力图维持秩序的正派人士,这些人组成的调查组已经开始介入了整个海啸幕后的事情,而他们总体的实力,在整个东南亚来说,其实是远胜于偏居一隅的巴干达的。
所以般智上师等人出现在这里,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般智上师身后的这些白袍僧人,应该就是东南亚比较著名的白巫僧吧。
所谓白巫僧,其实是相对于黑巫僧来说的,后者是利用各种巫道降头之术,来获取修为之上的进步,在东南亚的风评既神秘,又臭名昭著,让人畏惧,而前者则大多都是寄托于各处知名寺院之中,修行小乘佛教,以及诸多南传佛教,受世人供奉与敬仰,连政府和王室都对其敬重有加,甚至将其招入内里,成为了供奉,或者执掌国事的参谋。
想通了这一节,我的心中顿时就轻松一点,不过却知道即便是白巫僧加入其中,也并不能改变太多的局势。
般智上师的修为极高,境界也远胜常人,真正要交起手来,我未必能够拿得下他,不过在那康克由面前,却还是显得身单力薄了,别说那十几个白巫僧,就算是再来两三倍,估计也只能给康克由以及他手下的这一大帮子家伙喂菜。
般智上师还在与卜桑对峙,而我却再没有了围观的功夫,那毒蛇巴勒瞧见白巫僧的势力居然插入其中,心中顿时就生出几许紧迫感来,不再犹豫,朝着我再次袭杀而来。
那老妇人别看着静静待着的时候,垂垂老矣的模样,一旦发动起来,便宛如河东母狮,白骨蛇杖化作九道蛇影,而她手上倒也并不闲着,双手撮成蛇尖,平平推动了几个印势,居然幻化出了一条浓黑如墨的大蛇来,那蛇头一张,足以能够将我都给吞入腹中去,而与此同时,那九道白骨蛇影也如同跗骨之蛆,在周遭不断盘旋,但凡瞅见空隙,便化作一道惨白淡然的光芒,朝着我的这边箭一般地射来。
嗖、嗖……
万般攻击,汇作一点,但凡有一丝不提防之处,我便会跪倒在地。
那毒蛇巴勒是巴干达巫教之中少数几个凶名卓著的家伙,尽管并不如康克由那般恐怖,不过手段之残暴狠厉,却也非常人所想,如此一来,我便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力。
不过我这人,便如弹簧,越是被压迫,那人就反抗得越是剧烈,对方想要将我给迅速解决,好应付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我又何尝不是。
无论是毒蛇巴勒、还是食人魔虏布和卜桑,这些人都不是我心中真正的对手。
我所要面对的那个男人,永远都是被他们奉为神一般的康克由。
面对着无数致命的攻击,我毫不犹豫地拔剑,向前一斩。
万般攻击不顾,只是一斩。
向前!
向前、向前、向前,我的剑,向太阳。
饮血寒光剑此刻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把凝聚无数亡魂之力而成的凶兵了,在吸收了无数豪雄精血之后,又融入了龙血之威、巴干达巫神本源之力,以及这万魂珠对于灵魂的束缚力量,已经变成了一种连我都感觉到恐怖的魔剑。
它的一剑,并非简单的一剑。
向前一劈,无数炁场之力就被其中的力量搅动,那九条蛇影被硬生生地扭转了轨道,不由自主地朝着前方集中而来。
而我的这剑尖,却是斩在了那蛇头之上。
轰!
剑落于虚空之上,却发出了宛如雷鸣一般的炸响来。
我感觉到剑身之上,传来了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沿着我的手臂,朝着心脉各处震**而去,当下也是强行稳住心神,土盾施展,将这力量传到到了脚下的土地去,而我则继续激发魔剑之上的潜力。
嗖!
九道蛇影,全部都在一瞬间弹飞了去,而那条被毒蛇巴勒凝聚出来的巨大黑蛇,头颅几乎被我的一剑给刺碎。
那黑蛇的头颅震**不休,双眼凝聚出夺人心魄的力量,而就在我以为对方也许会退的时候,脚底下龟裂的土地,居然传来了“噗、噗”的古怪声音,我余光往下一瞟,却见竟然冒出了七八个蛇头,朝着而我的脚脖子缠了过来。
我轻掂脚尖,将离我最近的一头凶蛇给直接碾碎,那蛇头炸裂,飚射出一股黑红色的鲜血来。
是真蛇!
不愧是毒蛇巴勒,不但一身修为和本事都与那蛇有关,而且还有这御蛇之术,短短几秒钟,我脚下的土地,却是出现了无数窟窿,大的小的、黑的红的,无数蛇头从里面钻了出来,通红的眼睛盯着我,一副随时都要射出来咬中我一般的模样。
而就在对方发动的那一霎那,我朝着身下的土地,打了一记魔威。
魔威震慑,那蛇便没有那般的凶了。
尽管这不过是短短地几秒钟,我却也知道这也许是扭转局势的最重要时刻,毫不犹豫地提着饮血寒光剑,近身而上,与毒蛇巴勒疯狗一般地厮杀起来。
是的,疯狗一样。
举重若轻,大家风度,那是真正到了我师父的那种境界,方才能够举手投足之间,牵引天地力量,此刻的我,唯有将自己几十年来练就的那一股子杀气,给一下子爆发出来。
横劈、竖斩、回旋刺……
一瞬之间,我挥出了几十招的剑式,什么依然秋水长天,什么西江月,什么清池宫十三剑招,一切的一切,都化繁为简,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人。
不伤人,不留守,不等待,只杀人。
杀人之剑。
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就是我与毒蛇巴勒的状态,她按理说在南洋也算是比较厉害的大宗师了,对于拼斗之法,多少也有了些手段,然而遇到我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顿时就有些适应不了,屡屡后退,瞧见那剑尖从她的身前划过,脸色变得铁青。
恐怖的魔剑,飞快的剑招,再加上寻隙而入的临仙遣策状态,我在一瞬间,发挥出了最恐怖的战斗力。
速战速决。
嘶、拉……
一旦发了疯,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再也没有僵持,我举手破掉毒蛇巴勒的诸般手段,有步步相逼,终于在短时间内,获得了重大突破,在这老妇人的前胸开了一个大口子。
剑尖划过毒蛇巴勒的胸口,并没有刺破血肉的感觉,而是一种古怪的触感。
劲气不得倾泻,却是将衣裳给撕裂成了碎片,露出了里面的内容,却是一副角质状的鳞甲,让我晓得,这老妇人还有一层乌龟壳。
装备不错,这玩意跟我寄存在南南那儿的龙鳞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这并不是她能够活命的理由。
守不如攻。
我箭步而冲,朝着毒蛇巴勒步步紧逼,不让她有一丝喘息之机,而那老妇人也终于晓得了自己,并不能敌面前这个发疯的家伙。
她开始害怕了,朝着后面退开去。
她一动,我就如同跗骨之蛆,不让她能够如此轻松的逃脱,而一直观察这边战况的那黑胖子,食人魔虏布瞧见毒蛇巴勒有危险,毫不犹豫地一声呼喝,朝着前方冲来。
他若是接替下了毒蛇巴勒,我就得陷入车轮站的痛苦中。
不行,得杀了她。
我当时也是杀红了眼,眼看着那毒蛇巴勒离剑尖还有一点距离,难以够上,心中焦急,猛然一捏剑柄。
砰!
九颗万魂珠陡然弹出,刺进了毒蛇巴勒的头和脖颈之中。
那老妇人整张脸变得一片青紫,顿时就气息全无,直接跪倒了下去,而就在毒蛇巴勒即将遇险的一刹那,沉默许久的康克由也出手了,一道鬼符陡然间出现在了我的身前来。
这速度,骇人听闻。
杀机毕露!
然而鬼符却被一道隐没的剑光给拦下了,接着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抱歉,有点儿迷路,我们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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