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攻击之中,就算是使用令咒强化了防御的Servant,也未必能够存活下来吧。”
站在贞德身边的阿尔托莉雅一脸严肃地望着面前这半径百米的电浆地狱,颇为感慨地说道。
她是在为与两倍……四倍于己敌人同归于尽的Berserker感叹吗?不得不说,这种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的确很让人敬佩。
但遗憾的是,她在这一幕中再次充当了背景——而且还是反面人物。
“使用令咒增强了的那部分威力,在理论上会和使用令咒增强了的那部分防御互相抵消,是否能够存活就要看Servant自身的防御力了。
相比之下,Lancer应该更有可能存活。”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异常平静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就像是在猜电视上的智力竞赛中谁能够胜出一样。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哪一方也不支持,他只是来看个热闹的。
嗯……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也许全都死光光是最好的结果,起码可以省得他亲自动手补刀了。
“楚轩……接下来……女儿们……就拜托你了……”
这个时候,一直静静地站在楚轩身边的爱丽斯菲尔突然将脸凑了过来,出其不意地在楚轩那冰冷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接着就立即失去了意识。
在战场上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阿尔托莉雅和贞德立即就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异状,她们迅速地转过身来,看到爱丽斯菲尔微笑着倒在了楚轩的怀里,不由得大惊失色。
“咦?爱丽她怎么了?”
“体内吸收的Servant的魔力过多,已经无法维持人类的机能了。
不过看样子Lancer应该没有死掉,否则吸取了‘全部’六个Servant之后,爱丽的身体就应该崩解,并‘还原’成完全体的圣杯了。”
楚轩用异常冷静的语气分析道,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诧异,当然也没有丝毫的担忧或伤感。
“现在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将注意力集中到战场上,不要以为这是与我们无关的战斗。”
冷酷无情的楚轩将妻子的倒下称作“这种事情”,这让贞德无法接受,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大声地向楚轩吼道:
“什么叫‘这种事情’!这可是你的妻子啊!”
“之前我们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这个结局是注定的,而且如果不能让圣杯战争就此终结的话,我和爱丽的女儿,或者我们的女儿的女儿,还会重复这种注定的命运。”
楚轩的声音无比淡漠,就好像是在述说一件与他完全不相干的“别人的”事情似的。
尽管之前正是因为得知了隐藏在圣杯战争背后的这种种异常丑恶的真相,贞德才决定抛弃秩序守护者——Ruler的身份,帮助楚轩和爱丽斯菲尔赢得圣杯并终结圣杯战争,但她还是无法接受楚轩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现状这件事。
或许这种满溢于胸的悲愤不仅仅是她的感情,也是她所借用的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来自法国乡村的单纯少女蕾缇希娅的感情。
“贞德,不要再说了,楚轩他其实也……”
就在贞德想要继续对楚轩说些什么的时候,和她意气相投的阿尔托莉雅竟然拉住了她,主动替楚轩说了句好话。
贞德不明所以地看了阿尔托莉雅一眼,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的是微笑着靠在楚轩那温柔而又有力的臂弯中,幸福地“睡去”的爱丽斯菲尔。
是的,尽管楚轩的面部线条仍然异常坚硬,尽管楚轩的声音仍然一如既往地平静,尽管楚轩的态度仍然理智得不像是人类,但同样被臣民评价为“不懂得人类的感情”的阿尔托莉雅却了解他深藏于心的柔软情感。
贞德虽然还无法理解,但是即使从来没有被男人拥抱过的她,也可以感觉得到,楚轩的臂弯是如此的有力而又温柔,坚固得能够抵御所有风浪,并且悉心地给予被保护者无微不至的呵护。
是的,即使是从来没有获得过这种幸福的贞德也能感觉得到,在爱丽斯菲尔的身边围绕着浓浓的幸福和安心的气息,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自己的丈夫究竟能否获得圣杯,她只是因为必须“暂时”离开丈夫和女儿身边而感到有些遗憾。
圣杯的确是万能的许愿机,但它可不能许下“请让我实现无数个愿望”这种贪心的愿望,如果楚轩使用圣杯复活了她,就无法完成爱因兹贝伦家的夙愿,那么她那被当作人质留在爱因兹贝伦城的女儿们就会因为楚轩的“背叛”而遭到不幸,所以楚轩说过不会许愿复活她。
但如果不利用这次机会,而是再去寻找其它地方的圣杯……或者别的什么可以许愿或让死者苏生的圣物的话,那么等她再次“苏醒”的时候,就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年月了。
无法亲眼看着女儿逐渐长大,只能看到长大后的女儿;无法陪着丈夫逐渐变老,只能看到变老后的丈夫,这……还真是令人遗憾哪!
“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们继续伤感了,战场上又有了新的变化。”
虽然贞德和阿尔托莉雅还沉浸在爱丽斯菲尔那满溢的爱情所带来的感动中,但楚轩也只能“不识时务”地打断她们的感动了——因为在他预料之中的某个可能姓,终于依照墨菲定理“成功”地出现了。
“那是……”
尽管心中十分不解,但贞德和阿尔托莉雅转过头,将视线重新投到战场上之后,就立即明白了楚轩的提醒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在电光逐渐消散,温度也逐渐回落了的空旷战场上,一个极其巨大的影子出现在了重新“凝固”了的等离子体之中,虽然被高温蒸发分解掉的各种物质形成的云雾遮挡住了它的全貌,但仅仅是那高达几十米,宽度也同样有几十米的身形就充满了压迫感。
“有人正在从战场上往回跑……是Lancer。”
楚轩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被自电浆中诞生的巨大怪物吸引住,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在怪物“脚下”跌跌撞撞地往回跑的伊丽莎白?巴托里。
这位美丽而又骄傲的魔龙少女此刻变得灰头土脸,身上的偶像服装也被烧出了许多破洞,但那其实只是因为体内的魔力已经严重不足,甚至无法维持住这模样另类的魔力铠甲的缘故。
以楚轩的超人视力可以看到,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身体上有许多伤痕,而且看样子好像都被烤熟了,不知道距离足够近的话,能不能闻到从她那迷人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肉香。
不过还没等Lancer靠近,已经退到了距离楚轩等人不远处的言峰绮礼便用令咒恢复了她的伤势和魔力,就像是给游戏角色吃下了可以瞬间完全补满HP和MP的神药似的,也许比这更高级的药品就只有能够立即复活游戏角色并补满HP和MP的终极神药了。
言峰绮礼现在应该已经将三个令咒全都用掉了——虽然这不影响圣杯战争,但如果Servant反叛的话,他就无计可施了。
当然,楚轩随后就看到身为监督者的言峰璃正毫无节操地给他的儿子补充起了令咒,不过楚轩猜测,他应该暂时只给言峰绮礼补充了一个令咒,只是让他重新拥有一个约束Servant的手段。
“楚轩,最糟糕的消息。
根据Lancer的回报,我的Servant刚才已经牺牲了,而Berserker的身体原本已经被完全分解掉了,但最后竟然又重新凝聚成了那个巨大的……怪物。
——虽然Lancer也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复活了的Berserker,但我觉得那东西多半和Berserker有关。
现在Lancer虽然已经恢复了,但我的弟子绮礼的令咒也消耗光了,还是监督者为了保证我方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才给他补充了一个。”
果然,匆匆走来的远坂时臣带来了楚轩早已经猜到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楚轩也懒得为此指责对方什么,因为之前他也同样依靠类似的理由补充上了一个令咒,在作战结束后还可以再获得一条令咒。
现在远坂时臣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又该轮到楚轩一方上场了,尽管这十分“公平”,但他应该还有着期待楚轩一方也损失一个……甚至两个Servant的想法。
反倒是对于自己的Rider死亡这件事,远坂时臣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大概是打算让徒弟言峰绮礼将Lancer“转让”给他的主意。
“情势已经如此危急了,你还在打着你的那些小心思吗?真是太难看了!”
面对远坂时臣的潜台词,怀中抱着爱丽斯菲尔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义正辞严地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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